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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高阳说明天给他拍李子。”江皋左顾而言他。
“我会告诉他的。”温欢的声音很轻很柔,但眸子里透露出来的却是不容拒绝。
像一颗软钉子,只有碰的人才知道有多疼。
江皋低低笑了,嘴角的弧度在扬到最边上时向下扯了扯,他眸色森寒,“然后就让他看我笑话,看着我被赶出去是吗?”
江皋直视着她,温欢有些被他的目光吓到了,她别开了眸,低语,“他不会笑话你的。”
江皋嗤笑,“你敢保证?”
温欢没接话,唇向下抿紧,她的确不敢保证。
外间的蝉鸣声更大了些,像是要冲破云霄与天争鸣般,企图将天撕成两半。
良久,温欢转头看向他,“你就不觉得你住在这不合适吗?”
“又来了。”江皋轻笑,那笑容未达眼底,冰冷得有些苍凉。
“我想住哪,还要你觉得合不合适?”
“可这是我家!”温欢想保留一丝倔强。
江皋像是泻气般,全身被什么戳了一下,他懒散地向后靠了靠,长腿微伸,没了开始那般剑拔弩张的意思。
江皋看着天花板,似摆烂道:“我没地儿去。”
“为什么?”
江皋看着她,“你没看过电视剧吗?离家出走懂不?”
“你?离家出走?被人从车上扔下来那种离家出走?”温欢显然不信,描述得天花乱坠的手被江皋看过来的眼神给怔住了。
他的神情很不好。
“你想我死吗?”他紧紧地盯着她,像是在确认什么,想要直剖她的内心。
“你说什么呢,我要想你死,我就不救你了。”
“所以,别让我回去。”
温欢从他的眸中读出几丝抗拒,几丝祈求,甚至有一丝愤怒。
所以,他当真是不想离开的?
等会儿,她又在发什么善心啊!!
“我都说了,我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你觉得我会可怜你吗?”
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可怜自己呢。
温欢板着一张脸。
“噢,冷血无情的人要干一大碗白米饭啊!”
“啊啊啊!江皋,我觉得我高低得跟你打一架!”
“成啊!”江皋点头,“时间地点你定。”
温欢:………大可不必这么认真
温欢已经开始有病乱投医了,“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让你走?”
江皋看着她,随意一笑,“我告诉你,不可能。”
温欢:“我说真的!我们两清了!”
温欢绷着一张脸。
江皋已经斜倚在身后的墙上了,“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所以,明天你必须走!”
江皋久久地看着她,两人都僵持着没有说话。
良久,他微偏了头,不知是在看窗外的月光,还是听蝉鸣的惨叫,那渗过的他脸的弧度,格外的落寞。
温欢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难道不是应该继续据理力争吗?像上次一样,哪怕威胁她也要留下来?
温欢觉得自己真的很作,分明是想他离开的,又想看他为了留下来狠厉不堪的模样,可他现在突然不找借口了,她又难受了。
她别过了眸,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犯贱。
她沉默地给江皋打好地铺,将老式风扇放在了地铺旁边。
然后继续沉默地去洗澡了。
她看着江皋给她买的裙子,虽然不是睡裙,当然她也没有睡裙,但她依旧莫名地将它换上了。
夏日的水汽顺着湿润的发丝滴落在衣领上,炸开一朵朵灰色的小花。
温欢拿着旧帕子擦头发,对江皋道:“你去洗吧。”
她说完坐到了电扇前,利用电扇的风吹起了头发。
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飘一飘的,有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进衣领里,江皋眸子晃了晃。
他不懂了,她为何会换上这身衣服。
到底是想让他走还是不走?
他费解地去洗澡了。
逼仄的厕所里,简陋的洗漱台上放着两把牙刷,一把已经拆了,一把还未拆。
是替他准备的吧?
江皋眼眸微垂,快速洗完澡就出去了。
夏日热沉,身上的水汽很快就被蒸发开了。
他在挑衣服的时候,犹豫着,最后没有选那件情侣款。
反而穿了另一件灰色的出去了。
温欢回眸去看,却在看到那件灰色后了悟了什么。
她起身回了房间,中途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她把手机里的英语单词打了开来,拿上本子和笔准备记单词。
原本被打乱顺序的高中词汇,莫名第一个出现的竟然还是abandon。
温欢一个a才开头,下一顺笔尖划破了纸张。
abandon
这个单词像是有魔力般让温欢念了它一遍又一遍。
就在她坚定地点开下一个词汇后,她在本子上写的rellover,逐渐一步步在无知觉间写成了lover,再到love,最后成了爱心。
温欢察觉自己写了什么后,用力地将这一排单词给划了。
再想背单词,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思。
她空落落地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分明赶他走是她一直想的,但当他真答应走后……
真是烦死了。
十分钟后,温欢开了门,提醒道:“开水要用烧水壶烧,厨房有碗,你用那个吃药吧。”
说完也不管江皋听没听见,“嘭”地又把门给关上了。
温欢烦躁的在床上弹腿。
只关心自己,ok?
她一遍又一遍的麻痹自己,最后在燥热中沉沉地睡去。
温欢上半夜是睡得极不安分,热气蒸腾得她全身都是汗,怎么都不舒服。
梦里,她遇见了能射九个太阳的后羿,她看着天上的九个太阳,一直叫热。
但这个后羿却是很奇怪。一直看不清脸,但她又着急,一直抓着他不让她走。
后来后羿说:“你嫁给我,我才会帮你射太阳。”
但温欢觉得不行啊,她可是嫦娥,怎么能嫁给后羿呢,她可是要住月亮上去的。
所以她狠狠地拒绝了他。
但是她热啊,迫不得已,她又跑去找了后羿。
她没法最后只有答应嫁给后羿了。
在结婚那天,后羿的脸突然就能看清了。
她被吓了一跳,竟然是江皋。
温欢当场飞天住进了月宫。
她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月亮。
后来她就不热了,甚至感觉很凉快。
她在月宫住得可舒服了。
第二日,等阳光透过老式玻璃窗照进来时,温欢被亮光扰了眼,实在睡不着了。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
只听见熟悉的吱呀声在耳边环绕,她朝窗边看去,发现不知何时放在江皋那里的风扇竟然出现在了她的窗边。
而那“吱呀”声像极了梦里月宫外吴刚砍桂树的声音。
温欢迷瞪瞪地下床出了房间。
却见原本打着地铺的地方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东西。
温欢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她连续看了几个房间都没有看见人,就连昨晚打地铺的凉席也被卷起来规规矩矩地靠在了墙边。
江皋好像在一夜之间消失了,痕迹干净得像是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这么一个人一样。
除了……她给他买的那把牙刷。
但那又不能证明他存在过,只能证明她曾让他存在过。
温欢的心跌落下去,像是一瞬间空了一块什么,但她又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他本就不该属于这里,而她也本不该救他。
温欢整理好心情,开始洗漱给自己做早餐,像是从来没有过那么一个人般,开始了独自一人的生活。
今日是她每月唯一的休息日,她特地提出今天休息,就是想去居委会的。
没有什么能阻扰她想做的事。
而该冰封的心就应该沉在深海永不浮出,否则就会如同深海鱼般搁浅在沙滩,任人宰割。
温欢换下了身上那件衣服,重新穿回了自己在批发市场淘的白t短裤。
她吃完早饭,收拾好碗筷就下楼去了。
她得去找居委会,问下能不能不要监护人的事,只要她没有监护人,那么那对夫妻就应该归还属于她的一切。
虽然江皋说可能性不大。
她怎么……又想起那人了。
温欢摇了摇脑袋,下了后照例给老张头打了招呼。
“老头,我想借你三轮车,你今天用吗?”
老张头瞄了她一眼,“你又要去哪?”
“捡瓶子?”温欢笑得眉眼都开了。
老张头翘着嘴,“你还捡瓶子,这么大太阳把你晒成干了都不知道!”
温欢笑嘻嘻地,“老头,我觉得你就像我爷爷一样。”
老张头的背僵直了一瞬,也没再看她,摆了摆手,“快滚吧!再不滚就不借了!”
温欢:……
真是夸不得啊。
不过说老张头像她爷爷,她也是随口说的,她对爷爷没啥印象,好像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温欢没再多想,骑上三轮车就走了。
刚出没有百米,就听见轰地一声,斜上方有什么炸开了。
温欢脑子有点懵,下一瞬就听见有人喊:“着火啦~”
温欢连把三轮车停到一旁,就看见原本在的地方四楼处燃起了熊熊烈火,瞬间火势向下蔓延,每个风口都冒出浓烟。
温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哀嚎声不时从楼上传来,好些个人捂着口鼻从楼道口跑了出来。
“欢欢,爸爸考你一下,如果看见着火了,要打什么电话呀?”
小温欢奶声奶气地回答:“119!”
“乖,就是119,消防战士会像花仙子一样,嗖地就过来了。”
“哇~好神奇呀。”
温欢手颤抖着,下意识就拨打了119,等那边声音传来时,她愣了一瞬后,坚定地报出地址:“小民街88号起火了,火势很大,从四楼正往下蔓延。这边很多收废品的,易燃,请尽快。谢谢!”
温欢一口气说完,心里都在打鼓,怦怦直跳。
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附近的消防栓,那一瞬间,她的大脑只有救人两字。
她用水沾湿外面晾着的床单披在身上,像出于消防员后代的本能一般,她拎起灭火器就往上冲,边上去还边吼,“快把电源切了。”
好些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见她拿着灭火器,也跟着拿了另外几个灭火器。
等温欢赶到四楼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到楼梯口了,她打开灭火器对着火就是一阵猛喷。
可惜这边的灭火器还不是最新型的那种,作用几乎微乎其微。
跟着温欢的几个人齐齐猛咳嗽了起来,温欢见他们没有保护措施,急了,“你们快下去!”
屋内,突然传来了呼救的声音,“有人吗?救救我,我的脚……”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几乎是瞬间温欢就想冲进去,但下一瞬收就被人给拉住了。
她的头被烟熏得有些晕了,被拉住的瞬间身子踉跄了一下。
有坚硬的身子瞬间抵住她的后背,稳住了她的身子。
温欢回眸去看,竟然看见了江皋。
江皋?
她莫不是真的烟吸多了?
“跟我走!”江皋拉着她就要下楼。
温欢回过神来,“屋里面还有人!”
“消防员就在路口了。”
“可他……”
江皋直接拦下她的话,直接将她打横扛在了肩上。
温欢想要挣扎。
江皋却是气得打了她的屁股,边下楼边咬牙切齿地道:“温欢,你不是说不帮别人吗!你在做什么!”
对啊,她不是说她不帮人吗?
温欢的大脑空白,她能听到屋里面传来的哀嚎声。
那一瞬间,无力感充斥着她整个身子,她分明知道那里面有人她分明知道有人在朝她求救。
而她只能绝望的看着楼梯口,离着那扇门越来越远。
-欢欢,救火是爸爸的使命,救人是爸爸的本能,所以,原谅爸爸。
“爸爸!”温欢看着逐渐消失的门,泪水从眼眶夺出。
爸爸会不会也曾有过这种无力感,这种生命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为了保命不能上前的无力感?
可爸爸是消防员,那肯定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的,可她……
她本就是想保命才不想帮助别人的,可现在……为什么她那么难受?
难受得心抽一抽的疼。
“江皋,我会恨你的!”她喃喃。
江皋眼神坚定,“只要你没事。”
温欢没有听见这句话,她的大脑已经被烟熏得有些不能思考了。
就在快下一楼时,温欢看见了门外的光亮,而那一瞬间,有黑色的身影逆光而来,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而去,他们快速的爬上楼,冲了上去。
错身的那一瞬间,温欢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四楼有人!”
其中有个人停下来,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往下看着她,温欢清楚地看清了他对着她点头,面罩下那眼神坚毅。
那一瞬间,温欢像是莫名有了力量般,她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