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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生向姚嵩大概的解释了一通,姚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但韩生眼下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先暂时把韩生带到自己家里,先凑活着住一阵子,看过一段时间,韩生和家里的关系能否缓和下来。
不管怎么样,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韩生委屈巴巴的跟着姚嵩到了姚嵩家里,一路上泣涕涟涟,直到到了姚嵩家门口,他是真的哭不出了。
姚嵩家环境异常恶劣,从小被他妈在钱罐子里养大的韩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险恶的地方,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担忧登时填满了他的脑袋,一时间也无暇顾及自己糟糕的家庭关系了。
他默默地看了姚嵩一眼,他当然不好意思表现出对姚嵩家庭情况的同情,只是在心里对这位学霸陡然升起了敬意。
哪怕他的眼神再迂回、再委婉,也没逃过姚嵩这么多年练就的察言观色的本领。
姚嵩冷着一张脸,默默在心里吐槽自己:得,脑子一抽,领回来了个少爷。
他家在逢春小区。
他十二岁时被亲生父母找回后搬回了自己的家里,无论家里人对他怎样好,怎样讨他开心,他都无法原谅家人曾因“他是个女孩”就抛弃他的事情,他也因此对家人格外冷淡,他妈不死心,磨了他三年,都没把姚嵩这颗心给捂热。
终于在十五岁后,他父母同意他在外面租房住。
说是同意,实际上把房租在这里,还是想逼迫姚嵩,让姚嵩知难而退,姚嵩当然知道他父母是个什么德行,对他父母租的房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令他父母吃惊的是,姚嵩在这里一住就是两年,竟然还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
姚嵩收拾出自己的屋子给韩生住,自己一脸愁容的去了客厅,。
他把唯一的被子给了韩生,眼下自己只能巴巴地坐在沙发上,思考晚饭该怎么解决,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这屋里溜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茶几上。
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的茶几上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乱七八糟的写满了各种公式,看起来只是一张普通的草稿纸,从折痕上可以看出它曾经被人折成过一只纸飞机。
其实那是一份遗书——裴景深的。
“我的出生是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我不知名的母亲将人间的一切劫难带给了我”
“劫难像一个烧的滚烫的油锅,我就是锅里那条挣扎求生的鱼,我无数次高高跃起,又无数次被牢牢压制在锅内”
“我叫裴景深,一条挣扎的鱼,一个无药可救的小混混”
还有一部分被撕掉了,只有背面还写着一句话,被裴景深用双引号引了出来。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阳光”
“我只能以这种方式结束我这荒诞的一生”
这份遗书是姚嵩不久前在教学楼下打乒乓球时捡的,这只飞机被别人从楼上飞到楼下,意外砸在了姚嵩的脑袋上。
姚嵩当时还说是谁丧心病狂的这么有创意,把遗书往草稿本上写,看到署名裴景深他还以为是哪个讨厌裴景深的小崽子干的这么缺德的事。
直到他看到裴景深手腕上的那道疤痕,他才意识到这玩意很有可能真是裴景深写的。
他也看出了裴景深的遮掩,不过裴景深当时反应奇异的慢了点,应该就只有他注意到了。
把遗书叠成纸飞机估计也不是裴景深自己能干出来的事情,大概率是他那里太乱,被周围玩的人误以为是普通的草稿纸了。
姚嵩叹了一口气——这几天真是太混乱了。
他伸手拿起那份遗书,正要细看,手边的手机突然亮了屏幕。
他认识很多人,有很多朋友,大多数都是被他表面装出来的“温良恭俭让”吸引过来的。
真正能受得了他一副阴阳怪气尖酸刻薄样的估计就于然一个。
为此,他专门搞了两个号,小号用来加这些他并不在意的“朋友”,大号则加了一些常联系的。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大号。
逢春小区的群正在讨论什么。
【我好好笑哦】:救谁家有挂面或者啥蔬菜啊?我这里有一箱“一大碗”泡面,可以拿来换。
逢春小区因为安全系数实在不高,晚上就是小偷之流的重点关注对象,业主的解决办法也十分简单粗暴。
干脆在晚上设置了个门禁,十一点之后就不再允许出门了。
反正能在逢春小区住的也没什么正经人,正经工作更是没了,大多都是些学生或无业游民。
此时已经是十点多了,再跑去超市买吃的肯定是来不及了。
【我好好笑啊】:图片jpg
图片里是一大箱泡面,无一例外全是红烧味。
群里有人疑惑的问这个好笑哥为什么要买这么一大箱。
面对群里人的疑惑,姚嵩嘴角一抽,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家客厅角落里放着的那一箱“一大碗”的泡面。
只不过他的是麻辣味的。
他和这个人还挺有默契的,都是泡面只能吃一块钱一包的穷鬼。
过了半晌,好笑哥回了那个人一句“穷的”之外,就没有人搭理他了。
姚嵩纠结了半天,终于按耐不住了,起身走向角落的泡面箱,拍了一张照片,发进了逢春小区的群。
【不吃绿菜】:我这里有也有一箱“一大碗”泡面,麻辣味的,你看看要不要换?
对方秒回他: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在艰难的生存条件下妥协了。
【我好好笑啊】:可以的,私聊吧,我们交换一下住址。
姚嵩没再回复好笑哥,点进了这个人的主页,看到了一张很显眼的图片。
图片里的地方很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他其实不是很愿意加这个人的好友,毕竟这个号是他的大号,他又不可能和这个人经常联系。
但为了自己的胃不再经受麻辣味的荼毒,只好捏着鼻子忍受了好笑哥进入自己的好友名单。
他们刚一加上好笑哥就问姚嵩家在哪里,主动的表示自己可以把东西带过来。
姚嵩和他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换五袋,剩下的以后再谈。
他刚跟好笑哥结束完对话,就看见韩生从卫生间出来了。
韩生此时眼眶还是红的。
听了韩生的故事,饶是姚嵩都觉得自己家里那位整天讨好他的妈顺眼多了。
姚嵩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们晚上吃泡面”
说完他又诡异的补充了一句:“可以的吧?”
这几天的忙乱让他的心情非常不好,现在说出来的话都是些客气话,要是韩生敢回答一句不可以,他可能会一拳打爆韩生的狗头。
韩生连忙点点头,没给姚嵩这个机会。
在这个时候,姚嵩肯收留他就已经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了,别说是泡面,就算是猪食他也得含泪咽下去。
姚嵩对于韩生不挑捡的回答还算满意,于是又客气地问道:“喝水吗?”
韩生不好意思麻烦姚嵩,先是摇摇头,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哭哑了,说不出话来,只好诚实的点点头。
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要是有人跟姚嵩态度强硬,那他肯定得阴阳怪气的怼那人两句,但如果这个人用很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话,哪怕他心里有千百个不愿,也能被他活生生的咽下去。
通俗一点说就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面对韩生这样的人,他有满肚子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他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老老实实的去给人家倒水了。
正当此时,门被人敲了几下——逢春小区简陋的门上没有门铃和猫眼这玩意,上面最多给你弄一个不怎么写实的卡通门铃贴纸。
姚嵩一边提起水壶,一边找呼韩生:“韩生!去角落拿五袋泡面开门”
韩生挠挠湿漉漉的头发,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了。
门刚一开,他就愣住了。
“韩生?”
裴景深手里捧着五袋泡面,不敢置信的看着韩生,先一步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正在倒水的姚嵩听到了裴景深的声音,可能是出于不久前刚偷看了人家遗书的缘故,一时有些心虚,拿着水壶的手剧烈一抖。
滚烫的开水顿时沿着水壶倾泻而下,系数倒在了他的左手上。
他眉头一皱,疼的“嘶”了一声。
杯子也被他慌乱间打翻了,里面的水也倒了出来。
韩生还没来得及回答裴景深,听到动静便回过头去,一回头便看见了姚嵩捏着自己的手,一边是倒了的水壶。
他吓了一跳,顾不上裴景深了,连忙跑向姚嵩那里。
裴景深也好奇的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姚嵩的手已经红透了,韩生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他被人照顾了这么多年,一点基本的生活经验也没有。
裴景深站在门边,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这次姚嵩反应特别奇怪,看到自己的手受了伤,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用凉水冲冲,而是眼疾手快的从茶几上拿起那份遗书。
他正拿着那遗书往口袋里塞,由于受伤的是右手,他只好使用左手,慌张间,塞了好几次竟然没有塞进去。
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这手你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