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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斩开的封印裂缝外,景象变得光怪陆离起来,犹如一枚时空气泡穿梭于过去、现在、未来所拖拽出的残影!
而那气机浩瀚可怖的魔影一直都在,一双淡漠毫无情感波动的眸子,亘古不变的注视着沈墨,似乎要亲眼看着他形神俱灭方能彻底安心。
沈墨试着通过尚未弥合的裂缝,冲出这片被封印的时空;
毕竟哪怕外头已经不是“真实时空”,也比落入仙羽上宗覆灭时的封印时空要强上百倍,然而他每次遁出裂缝,便会被一股难以言明的伟力拉回原处。
天魔始祖再度加强了封印,而这片犹如气泡的封印时空本就不是空间概念,而是锚定在沈墨身上的状态,随着封印的加强,他的手段和力量已经不足以令他摆脱这种状态!
沈墨的思绪在短短一瞬间便闪过了万千念头,而后脸上露出一丝决然,再度冲出了封印裂缝。
就在他即将落入封印时空时,他摇动了早已准备好的炼魂幡,数以百万计的二阶魔魂将浩浩荡荡从幡中飞出,自极远处看,好似一只血色蝴蝶扇动翅膀洒下了无穷无尽的鳞粉,每一粒细小鳞粉便是一头魔魂将。
与此同时,沈墨的法相之身和混元斩道剑,也显化而出。
“给我破!”
沈墨挥动诛魔剑猛地斩下,混元斩道剑也在法相道骨的共鸣下,斩出了玄奥一剑。
伴随着好似太阳爆发,足以照亮大半片星域的璀璨剑光,犹如无数根琴弦断裂的异响声接连乍起,连绵不绝,又汇合成了一道短促而激烈的声响,随后再度归于寂静!
这一剑,沈墨斩断了时空封印,对千万魔魂将的桎梏。
唯有如此,方能让这些魔魂将摆脱时空封印的状态,进入时空长河不同的位置。
也是因为时空封印并没有直接锚定魔魂将,而是通过沈墨、炼魂幡这两重联系的间接锚定,沈墨这才有把握斩断这层桎梏。
而如果直接用来斩断时空封印对他自身的桎梏,便相当于彻底摧毁这片时空封印,消耗之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哪怕耗尽了全部本源力量都做不到,要不然他早就突破封印返回真实时空了!
正如沈墨所料,那恐怖魔影见不计其数的魔魂将散落而出,淡漠的眸子有了一丝异样的波动,随后便施展道法试图灭尽这千万魔魂将。
只不过……
天魔始祖虽然曾经是迈入大罗境的至高至圣者,但随着他所在的纪元终结、宇宙陨灭,他已跌出这一道境,转修仙道后哪怕道行再高,也依旧是真仙境强者;
而他所证大道并非是时空大道,又没有像鬼门关这般掌握了一缕时空道则的仙器。
因此,即使是像他这般强大到超乎想象的存在,也难以将千万魔魂将落入时空长河时,将它们斩杀殆尽,仅仅灭杀了大半,还有三四百万魔魂将顺利落入了时空长河。
恐怖魔影冷哼一声,随后又恢复了先前亘古不变的模样。
沈墨则在斩出那一剑后,法相之身和混元斩道剑悉数炸碎成了齑粉,道躯也寸寸崩碎,再度化作了一滩血肉骨渣,重新落入了时空封印中。
【残躯重生】神通效果发动,血肉骨渣缓缓蠕动,逐渐汇聚了起来;
血肉筋膜、皮肤毛发、丹田脉轮等不断长出,而这一过程不会要花费多少年,但沈墨的神魂已先一步凝聚成形,犹如魂鬼般飘浮在蠕动的肉糜上方,心念也随之开始流转。
“我在所有魔魂将的神魂中,烙印下了求援信息,不知能否顺利传递给关灵?”
关灵的仙器本体鬼门关,掌握了一缕时空道则之能,在杨静沐陨落后到复活前这段时间,时常会出现在不同的世界考核、物色进入神道世界的修士,而沈墨给魔魂将下达的命令,便是去找寻所在时空的鬼门关。
只要有一头魔魂将能找到鬼门关,便能将求援信息传递给处于那片时空的关灵。
又因为天命面板拥有“倒果为因、化假为真”的特性,与沈墨紧密相连的魔魂将前往不同的时空,只要不被抹杀,同样有着影响“真实时空”的能力。
所以,一旦位于“虚假时空”的关灵收到了他的求援信息,处于“真实时空”关灵便会多出一段真实的记忆,而身为鬼门关之主的杨静沐便可从关灵那里获悉此事,将他从封印时空中救出!
让沈墨有些担忧的是,落入时空长河的魔魂将,同样会被打杀。
由于超出聚气境即二阶的存在,会极大改变时空长河的走势,会被其各自所在宇宙意志所抹杀,因此他放出去的魔魂将都只拥有二阶的境界。
实力相对弱小,在找寻鬼门关的过程中,很可能会因为种种意外而半道陨落。
特别是像天魔始祖这样的仙道大能,自有手段联系处于不同时空的自身,必然会想方设法灭杀这些魔魂将……他纵然无法改变过去未来,但是可以通过打杀魔魂将,来阻止“化假为真”的效果。
思索之间,沈墨只觉所在时空微微一震,随后便落入了仙羽上宗覆灭时的那片封印时空。
随着沈墨的到来,天命面板诸多信息反馈所形成的变化,就好像是一枚石子般砸入了更加庞大的死水湖,使得这片封印时空也跟沈墨所在封印时空一样出现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时间开始流逝,空间逐渐成形。
原本处于绝对静止的状态,瞬间被打破。
以诡异形态散落于各处的仙尸残骸、法宝碎片、攻势余波逐渐有了秩序,趋向于被封印前的那一瞬;
坍塌到一半停下的仙山,以及尚未完全沉沦的大地,发出了巨大轰鸣,继续崩溃瓦解,形成了犹如末日般的可怖景象;
而肆虐于此间,拥有毁天灭地之能的恐怖力量,也“活跃”了起来,形成了一道道笼罩天地的宏大异象,将沈墨碎成肉泥的道躯和附着其上的神魂卷了进去,仅仅一瞬间便对他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损伤!
“希望杨静沐能接收到我的求援信息……”
沈墨心中转过最后一个念头,随即将所有特殊天命从命盘上卸下,自身的心神意识也主动陷入了“寂灭”状态!
封印时空本就处于亘古不变的绝对静止状态,而他和天命面板搅动所产生的时空涟漪,才使得这里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只要时空涟漪消失,这里便会重新归于静止。
果不其然,随着他和天命面板陷入寂灭,掀起的空间涟漪越来越微弱;
直到涟漪彻底消散,此地也重新陷入了永恒的静止状态,感知不到过去,眺望不到未来,时间空间交织成了一片混沌,包括毁灭余波在内的万事万物都停留在了先前那一瞬间,寂然不动!
这种情况下,沈墨再想转动一下念头都无法做到,虽然没有死去,但也不能算是活着。
如果杨静沐没有接收到他的求援信息,动用鬼门关破开这片被封印的时空,那他便会一直处于这种奇异状态,直到纪元劫数的到来,跟这片封印时空一起随着玄黄宇宙彻底陨灭。
幸运的是,事情并未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由于沈墨自身也处于绝对静止状态,因此他只感觉陷入寂灭后短短一刹那,心神意识便恢复了流转。
他悬浮在血肉之上的神魂,重新恢复了五感神识,而后便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高达十万丈,长达数千余里,宏伟犹如天门般的鬼门关撞进了这片封印时空,一面落在里头,一面落在外头,关隘门洞化作了打开封印的通道,不断有源自时空长河的涟漪荡漾而来,使得仙羽上宗覆灭时被封印的这片时空又“活”了过来。
九霄玄女杨静沐就站在关隘之上,手中持着神道权杖,神威浩荡,仙光璀璨,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她那深邃、澄澈、明亮的眸子正满是柔和的望着沈墨。
可能是由于在“过去”时空中,跟杨静沐朝夕相处多年的缘故,沈墨再见到她时,虽然依然觉得她仿佛集合了所有美好于一身,神圣不容亵渎,但却多了几分熟悉和亲切!
充斥四方的恐怖力量,随着时空涟漪波动,再度施加于沈墨化作肉泥的道躯和神魂之上,眼看着就要将他打个魂飞魄散;
而就在此时,杨静沐抬起手中神道权杖,伴随着玄奥神纹的流转,好似烈日般的神光席卷而出,将一道道玄奥莫测的攻势余波悉数消弭,为沈墨撑起了一片安全的领域。
随后,鬼门关这件仙器,其关隘洞口也涌出了遮天蔽地的陆离光彩,错乱了阴阳,颠倒了时空,将沈墨的破碎的道躯和神魂悉数卷了进去。
紧接着,杨静沐带着鬼门关消失不见,只留下了这片被封印的时空又逐渐归于静止。
这一切仅发生在数个闪念间,沈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被光怪陆离之色所充斥,回过神后自己已出现在了简陋草庐之中。
面前除了杨静沐外,关灵也显化了出来。
杨静沐也不说话,只伸手一招,无穷无尽的仙灵之气便朝沈墨破碎道躯涌来,同时关灵也动用了本体威能,加快了沈墨身上的时间流速。
沈墨化作血肉骨渣的道躯,瞬间被浓郁到化作琼浆玉露的仙灵之气淹没,还蒙上了一层陆离光晕,他立马明白了杨静沐和关灵的意思,再度催动先前中止的【残躯重生】神通,而后在外部视角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了完整的身躯。
而杨静沐和关灵,似乎没有停下施法的打算,沈墨面露感激的朝二女拱了拱手,随即运转起了《混元一气诀》将所有仙灵之气炼化成混元之力,化作精气神本源补充自身。
仙灵之气乃是天地间诸多灵气的一种,但品质高于包括元灵之气在内的其他灵气。
在寻常世界,元灵之气中蕴含着微量的仙灵之气,占比不足亿万分之一,而在玄黄仙界这一比例得到了大幅提升,但根本不可能浓郁到形成琼浆灵液的程度,即便是沈墨也得耗费多日方能凝练出一缕仙灵之气。
眼下,却是杨静沐动用了自身底蕴,在助他修行。
自从被天魔始祖所化魔影打入了封印时空,沈墨道行起起落落,因为缺乏足够的灵物资源,直到脱困离开都没有恢复到鼎盛状态。
如今有了如此充足的仙灵之气供应,他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干渴难耐的旅人,突然发现了一汪甘泉般,疯狂运转功法汲取、炼化仙灵之气,用来弥补本源力量,恢复折损的修为道行!
他身后混元法相显化而出,以混元之力推动功法神通,又以功法神通炼化仙灵之气。
道躯、神魂,乃至法相各处,都响起阵阵玄奥道音,荡漾起道道神异仙光……
道音和仙光共同编织出了诸多异象,有璀璨夺目的万丈剑光,有浩如烟海的仙灵之气,有亘古奔涌的血色长河,有顾盼生姿的珍禽异兽,有美轮美奂的人间净土,有焚尽万物的灼热火焰,有渺远灿烂的夜空星辰等等。
大半日后,沈墨缓缓停下了修行,混元法相和修炼时产生的异象也逐渐消散,而他已经恢复到了无相境巅峰的鼎盛状态。
沈墨还没来得及开口道谢,杨静沐空灵悠扬好似天籁般的声音已然响起。
“墨前辈,昔日一别,却是三十余万年不见面,今朝终得再相逢。别来无恙否?”
沈墨有些恍然。
原来他假身第一次进入的,是三十多万年前的长生界。
此时,他是满肚子的疑团,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定了定神才开口说道:“当年你复活后,第一次见到我时,可曾认出我便是当年的‘墨大师’?”
杨静沐笑盈盈的望着他,微微颔首。
“那为何……?”
“彼时的你,只是青云真君沈墨,纵然我认得你,你也不认得我。此时的你,才是墨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