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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言落要来,桑粒找饭馆特意选了带厢房的,订的是一间包厢。
言落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原以为,这顿饭是桑粒与他的二人晚餐,没想到居然有六人之多。
他推门进来,众人一静,纷纷望他。他徐徐摘下口罩,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一圈后,瞥向桑粒说:“挺热闹啊。”
怎么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呢?
听起来像“早知道这么多人就不来了”的意思,桑粒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无辜地向他笑笑。
她原想着反正请吃饭嘛,易泽周觅定然要请,那顺道把展馆的小萧和保安大叔一并请了也无谓吧。
周觅机灵地站起身,往别的位置挪,意欲把桑粒旁边的座位让给言落,一边自作主张地招呼着:“来言落,你坐这里吧。”
言落垂眼看座位一眼,受用地向她微笑一下,嗯了声,说好,谢谢。
到来落座时,周觅不好意思直接坐到易泽身边,现下让了座正好可以坐到易泽旁边,因此她心里美滋滋的,态度贼好地对言落说不客气。
言落一落坐,桑粒就把菜单推给他,请他点菜:“我们都点了自己爱吃的,你也点吧?”
言落随意翻了下菜单,没看到特别想吃的菜,便又合上了,说:“你点就行了,我不挑食。”音量不大,似乎无意把话给别人听去。
“啊对了!”周觅忽地想起什么来,扭头看桑粒和言落,“季杰怎么没来?”
倒真是把季杰给忘了。
不过桑粒马上又想到,季杰可能还在医院陪言落的父亲,应该走不开。
桑粒还没答话,言落先回答了,说季杰没空。
“你这个大明星都有空,”周觅嘀咕道,“他一个小助理居然比你还忙吗?”
言落笑笑没回答。
桑粒忙把菜单塞过去周觅面前:“周觅你要不要再点些吃的?”
周觅的注意力被成功引开,她接过菜单,认真地看。
听到“大明星”几个字,小萧和保安大叔皆是一愣,然后拿眼光仔仔细细地去审视言落。
难怪一见他就觉得面熟了,原来是明星哦!这可太荣幸了啊,竟然能跟明星同桌吃饭……
两个人持着一模一样的心思,傻乎乎地笑看言落,却不敢和他说话套近乎。
易泽手机响起来,他接起喊对方“王总”,桑粒精神为之一凝,这个王总想必就是那个有意要见她的画商吧。
不过,易泽上午发去的消息,王总等到此刻才理会,感觉这个王总似乎不太重视这个合作的样子呢。
她竖起耳来听易泽讲话。
听见易泽说:“明天上午是吧……行行行,那我明天带她到您画廊去……好的好的。”
结束通话后,易泽看向桑粒说:“桑粒,明天上午带你去一趟王总的画廊,见一见,也许能成。”
桑粒刚应声,言落就低声问她:“你今晚本来约见的,就是这个王总?”
桑粒一愣,随口应声说是的。
易泽却在这时跟桑粒解释说:“虽然等了一天才回信,不过王总应该没有别的意思,他可能就是太忙忘了回。”
桑粒尝到了谎言被当面拆穿,想当场消失的心情。
她对易泽点点头,笑一笑。不敢转过脸去看言落,尤其感觉到言落的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她越发心虚了。
她能想象言落此刻的眼神一定不友好,还想象他心里一定在唾弃她是个骗子,在问她是否骗他骗得上了瘾,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骗。
服务员进来取菜单,惯例地报菜名确认菜品,周觅应答着。
因为不想被认出来,言落在服务员进来时就偏开身,低着头佯装玩手机。
他偏身向着桑粒时,膝碰着她大腿,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被碰到的一霎,桑粒身上唰地起一身鸡皮。她心里奇怪,昨晚和他放肆搂抱时,都没有这种反应。
桑粒不着痕迹地把腿挪开,离开他的触碰范围,心七上八下地跳。
言落对此似乎不以为意,他头往这边偏了偏,低声说:“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啊?”桑粒有点慌又有为难,“可我不能扔下周觅呀。”
见他抿着唇不答话,桑粒接着问:“是要去哪里?。”
他微笑一下,挑了挑眉说:“一个好地方。”随后在手机上打字。
服务员拿了菜单出去。
周觅收到一条来自言落的消息: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她抬头看他,见他神态自若,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来喝。
周觅转眼去看桑粒,桑粒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言落。
看不出他想搞什么花样,周觅收回目光,打字问他:什么忙?
言落立刻回复:吃完饭我想单独带桑粒去个地方。
周觅莫名其妙:那就去呗。
言落解释:但她说不能扔下你。
周觅秒懂:行,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饭后散席,周觅心机地邀请易泽去酒吧玩,并对桑粒使眼色,示意她别跟来坏她的事。
桑粒居然也秒懂,冲她和易泽说:“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不怎么会喝酒,去了会很无聊的。”
易泽知道小萧和保安大叔不爱去酒吧那种地方,便没问他俩,只问言落去不支。
言落还没开口,桑粒先替他回绝了:“他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言落瞥桑粒一眼,扬起嘴角,对易泽说:“她说的没错,我不能喝酒。”
易泽:“……”这就妇唱夫随上了?
易泽见周觅没多说什么,便也不多嘴,只关心桑粒怎么回酒店。
言落接口道:“放心,我送她。”
易泽:“……”也对,轮不到他操心。
兵分三路。
小萧和保安大叔各自回家了,周觅与易泽要去酒吧,只有桑粒还不知道言落即将带她去哪。
言落开车,桑粒坐副驾座,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言落心情似乎很好,途中他快速瞥一眼身旁的女生,说:“想不到你还记得我酒精过敏。”
“当然啦,”桑粒没多想,“弄不好要出人命的,当然要记清楚一点啊。”
他笑一下:“桑老师费心了。”
桑粒转头看他一眼,见他的身影隐在夜色里,半明半昧,跌宕起伏的侧脸轮廓氛围感拉满,如一幅神秘影画。
到一个路口等红灯时,他望过来,桑粒察觉了,便以目光迎过去。
他的眼睛很亮很亮,看得桑粒一阵心悸。她有种预感,他似乎在预谋着什么,而她既期待又惶恐。
纪长枫的那番话,不时跳出来乱她心智,扰得她左右摇摆。
昏暗中看他的唇,桑粒想起今早,被他偷去的初吻……
他应该不知道,她发现了吧?
“对了,我看你今天状态不错,”收回思绪,桑粒问道,“你今天好了吗?完全没有不舒服了吗?”
“嗯,”言落在暗中垂下目光,“算好了吧。”
“那就好,”桑粒松一口气,又说,“不过那个药你还得再吃一两吃次吧,不然怕会反复。”
“嗯,今天有吃了。”
车继续行驶,言落忽问桑粒,卖出的第一幅画是哪幅。回答说是“听见”,言落便赞一声买家有眼光。
桑粒笑着给他讲,吴先生是如何从开价五十万加到八十万的。言落听得笑盈盈,末了玩笑说:“想不到言老师是个谈判高手。”
“不是呀,”桑粒有点急了,“我的本意真的不是抬价。”
平白无故多赚了买家的钱这件事让她脸红,她感觉自己像个充满铜臭味的奸商。
要不是规定走展馆的账,由易泽收款,她真不好意思收。
言落听她真急了,笑道:“我知道,开玩笑的。”
桑粒略微沉闷,没答话。
车最终停下的地方有些偏,风很大。
下车环视一圈,不见人影,周围就几栋房子,都是两三层高的民房,黯淡灯光中传来几声狗吠。
虽然住惯了深山老林里的阅山居,但乍一到这陌生地方,桑粒还是感觉有点害怕,尤其怕那狗吠声,叫得好凶。
她不自觉地往言落身边凑,伸手去揪他的衣袖,略微紧张地小小声问他:“这到底什么地方啊?”
言落目光落在她头顶,抬手在她头上揉一揉,说:“你害怕?”
他做这样的亲昵小动作似乎做得自然而然,但桑粒其实不适应这样的亲昵。毕竟,他俩明面上仍然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但她此刻无暇顾及那么多,桑粒揪他衣袖揪得更紧了,瑟瑟发抖地抬头看着他:“我怕狗。”
言落回味了一下,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没有不对。没多细想,他指向最近的一栋房子说:“我练歌的地方。”
哦?那不正好是她想来的地方嘛。
一幢两层高的楼房,围墙围起来一个小院子。昏黄灯光下,桑粒环顾一周,见满墙的爬山虎野蛮生长,脚下枯叶被她踩出脆裂的声响。
“这地方是你自己找的吗?”进了院子,桑粒感觉没那么怕了。
言落拿钥匙在开锁,推开门,回答说是纪长枫找的。
找这么个地方,是为了可以和乐队无所顾忌的排练,不至于被投诉扰民。当然,这室内也是做了隔音的,传出去的声音很小很小。
进门,言落开了部份照明灯。
一楼很空旷,没有隔间,一目了然。
都是乐器,一个乐队该有的乐器都有。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皮沙发,一张茶几,茶几上摆一个清洗干净的玻璃烟灰缸,和几个空啤酒瓶。
桑粒打量着那些乐器,边问:“言落,你乐队几个人?”
“吉他、贝斯、键盘、鼓手、加上我五个人,”言落走到钢琴旁,打开琴盖,然后坐下,继续说,“他们几个其实都有自己的职业,平常不演出,只会在我演唱会上出现。”
“哦……”桑粒好奇问道,“只当兴趣爱好么?”
“可以这么说,不过他们把兴趣爱好玩得很专业,我们合作得很愉快。”
言落伸手在钢琴上按下一个温和的音符,琴声的尾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出浑厚感。
他转头见桑粒还站着,便叫她随意坐,桑粒说好,走去沙发坐下。
一段旋律在言落手下流淌出来,桑粒即刻就被吸引住了。
她刚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他却突然停止了,侧头来看桑粒,问她:“你觉得这段旋律怎么样?”
桑粒由衷回答:“很好听。”
“你喜欢吗?”
“嗯,很喜欢。”
“那我弹一整首你听听看?”
“好。”
从桑粒坐的位置看过去,是言落的侧脸,正好是欣赏钢琴演出的绝佳位置。言落在弹这整首曲子的时候,弹得很专注,而桑粒看得很着迷,也听得入迷。
她托着腮想,他简直是钢琴王子与音乐才子的结合体啊。
这样的男生,谁能拒绝得了?
只要他想,他甚至都不需要行动,他只需要安静坐在那里,自然就会有许许多多的女生投怀送抱。
真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那得防多少女人,多累啊……
“怎么样?”桑粒边听边胡思乱想,言落忽然停奏,期待地看着她,“你觉得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他在向她一个外行人要意见?
桑粒回神,有点莫名其妙。细节的东西她说不上来,她只能表面地评价:“我只知道听起来很舒服,嗯……感觉前半部分很轻快、很青春,后半部分很温柔、很温暖。”
随后问他:“这是什么歌?我好像没听过。”
“新写的曲子,还没确定歌名。”
“哦。”
言落慢吞吞地扫她一眼,收回目光,手指在琴键上缓缓地动,试着修改自己觉得不够完美的地方。
桑粒目光落在那烟灰缸,盯着看半晌,而后向言落投去视线:“言落,你有抽烟吗?”
言落的手不断在琴键上探索,他知道桑粒肯定是看见那烟灰缸才这么问的,因此他没回头。
“我不抽烟,我们几个只有老毕抽,”片刻后他补充道,“老毕是鼓手。”
正说着,门忽然被推开。
桑粒以为是风太大,门没锁好被风推开,转头望去,却看见一个麦色皮肤的酷男出现在门口。
酷男显然没料到这里有人,更没料到会有陌生人。
他探究地看桑粒一眼,转而将狐疑目光投向言落,问道:“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