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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地下医院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在一切诡异消失之后,诡异的医院也灰飞烟灭了。如果不是在消失医院的地址下发现了深不见底的坑洞,武装侦探社的众人,恐怕都不能确定有关一个星期以前的那个喧闹的夜晚是否是他们的一场集体的臆想幻梦。
就连白鸦书社和星野悠和两个五条悟也随着诡异的消失,而悄然消失不见了。
——就如同他们来的时候的悄无声息一般,星野悠和白鸦书社的消失也是如此的静默,像是微风吹皱了湖水,只是稍稍地荡起来了一些涟漪,便又消失不见了。
在地下医院消失的当晚,太宰治并没有像是以前留在现场负责和异能特务科交接,而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手忙脚乱的中岛敦和一头雾水的宫泽贤治以后,他就跟着江户川乱步一道返回武装侦探社了。
——确切的说,是前往位于武装侦探社楼下的白鸦书社查看。
上个世纪样式的复古电梯徐徐地载着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不断地上升着,没一会儿,电梯就发出了‘叮咚’一声的清脆声响就抵达了三楼的楼层。
然而,在电梯门缓缓打开的一瞬间,太宰治的心就落到了谷底。
——入目是灰蒙蒙一片的陈旧走廊,不知道积累了多久的浮灰覆盖在残破的瓷砖上面,让本就斑驳的瓷砖几乎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
这里原本是精致典雅的——原本在星野悠搬进了楼下的三楼开设了白鸦书社以后。
可是现在,太宰治却已经完全看不出来这里原本的样貌了,布满灰尘的三楼似乎从始至终都是这般的破烂陈朽。
哪怕不用继续深入太宰治也知道在三楼走廊的尽头,不再会有着一家装修典雅的神秘书社了。
但是,他还是并不十分甘心地迈出了电梯,沿着脏兮兮的破损瓷砖朝着走廊的深处走去。
“”江户川乱步看了一眼太宰治的背影,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跟上,而是选择了留在电梯里。
黄铜色的电梯门缓缓地闭合,江户川乱步神色困倦地靠在电梯内侧的墙壁上,他从逐渐合拢的两扇电梯门不断狭窄的缝隙里,看着太宰治棕色的风衣系带逐渐掠远,直至浅棕色的背影在他的视角里消失不见。
——电梯门,合上了。
江户川乱步伸手按亮了‘4’楼的电梯按键,停下的电梯重新开始运作,他打了一个哈欠儿眼角沁出了些许泪渍,这个时候,果然还是不要去打扰太宰比较好
唔,晶子应该记得他今晚会借宿在侦探社里了吧?但愿她记得把医务室的门打开了
江户川乱步困倦的大脑里毫不相干的杂乱想法一会就冒出来一个,他就这样昏昏沉沉地走进了侦探社里,没有再过问过太宰治当天晚上到底在破烂堆一样的三楼呆了多久,又想了什么。
太宰治毕竟是太宰治,虽然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比平时来的还要晚了半个小时,虽然他不在整日哼着‘殉情之歌’,拿着一本名为《天衣无缝》的小册子从早看到晚。
但是,太宰治也从来没有显露出来过什么难受沮丧的情绪,他只是安静的时候更多了而已。
有的时候,在忙完了一大堆麻烦的工作以后,中岛敦得以从事务中抽身出来伸个懒腰的时候,他才会惊觉今天侦探社路是不是安静的过头了。
然后,他才会在望见沙发上用报纸盖住脸孔的太宰治时恍然大悟,原来是从前喜欢吵闹开玩笑的太宰先生近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喜欢上了小憩。
中岛敦不知道太宰治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但是他时常能够看见太宰治这样像是毫无波澜一样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就连国木田独步都因为发现最近用来替换断裂钢笔的开支变少了的时候,惊愕不已。他还曾犹犹豫豫地凑到江户川乱步的身边向他询问太宰治的反常是怎么回事,最终只是被叼着棒棒糖的江户川乱步老气横秋地“不用管他啦”给说服了过去,没再深究。
倒是中岛敦莫名地有点在意,他曾在某个微雨初霁的午后,看见阳光暖洋洋地洒进了武装侦探社宽敞的办公区里。
那时候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或是三三两两地结伴去楼下的漩涡咖啡店用午餐,或是去休息区里小憩午休,只有中岛敦因为发现自己忘带了钱包,慌慌张张地赶了回来。
——直到这个时候,中岛敦才发现,侦探社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那个时候也许是刚睡醒吧哦,也有可能是姗姗来迟的迟到,直到众人茶歇的午间才不紧不慢地赶来上班——那天到底是那一种情况呢,中岛敦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个时候,太宰治莫名孤单的背影,和他脸上放空的、安静却又喧嚣的寂寥。
太宰先生
中岛敦从来都不了解太宰治,但是他一直对太宰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也许是因为他是拉他走出泥潭的人,也许是因为失去院长那个让他憎恨又爱戴的‘父亲’时只有太宰先生陪在了他的身边,也许是因为,不论发生什么样难以应对的状况,只要回头看见太宰先生和乱步先生的身影时,他就会觉得安心
总之,不论是因为什么,太宰治在中岛敦的心里,从来都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这种感情非要概括的话,也许是憧憬吧:憧憬成为像太宰先生一样可靠又成熟的存在,憧憬有一天,他也能成为侦探社其他人所信赖依靠的成员。
当然,其中更少不了感激,感激在他被异能特务科通缉的时候,太宰先生没有把他直接处决,感激他的指导和默不作声的陪伴,感激他愿意与自己成为同伴。
如此,在偶遇了那个午后露出寂寥神情的太宰治以后,中岛敦就一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太宰先生望着窗外时,看着天空,想得到底是什么呢?
是想要回忆起《天衣无缝》的内容吗?那本书对太宰先生而言竟然这么重要吗?
抱着‘想要做些什么来帮助太宰先生’的念头,中岛敦这样询问了江户川乱步——武装侦探社里,唯一的名侦探先生。
“太宰不想说的话,”江户川乱步一边吃着粗点心,一边说:“敦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就是对他最好的帮助了。”
“哎?”
那时的中岛敦犹豫地问:“可是就这样任由太宰先生一直这样消化吗?”
“不是的啦!”江户川乱步的脸皱成了一团,难得露出了些许苦恼的神色:“我也说不准到底要什么时候啦,但是\"
江户川乱步‘咔咔’几口就塞完了一整根美味棒:“不会太久啦,应该会有人来解决这些问题的。”
“哎?有人回来解决问题?”中岛敦迷茫地问:“什么问题太宰先生情绪低落的问题吗?”
“嗯大概吧。”江户川乱步喝了一口波子汽水,口齿不清地说。’
那时候的中岛敦只顾着疑惑了,并没有听见江户川乱步自说自话一样地小声嘟囔:“再怎么说,我还欠着太宰一本织田作之助的著作呢唔,现在是两本了”
名侦探先生忧愁地叹了一口气,他又‘咕噜咕噜’地灌了自己一大口波子汽水。
末了,江户川乱步像是在开导中岛敦,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他满足地舒了一口气,打了个气嗝说:“总之,就是不要担心,和平时一样就好啦。”
就这样,在武装侦探社第一头脑的指点迷津之下,中岛敦放下了担心,终于重新轻松地投入到了武装侦探社日常的工作当中。
虽然有人会帮太宰先生解决问题什么的听起来十分奇怪,但是
——既然乱步先生都说了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小老虎这样想着,就将心里的担忧放在了一边。
至于那个会帮助太宰先生的神秘人是谁,又什么时候回来呢?
中岛敦并不知道,但是他一如既往地相信乱步先生的判断,既然乱步先生说快了,那一定就是快了!
中岛敦想的没错,事实上【神奇海螺】的星野妈妈确实正在赶来的路上。
星野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虽然还说不上职业生涯中最糟糕的‘滑铁卢’这样的悲惨,但也确确实实地可以排进他面临的棘手情况的前十了。
【叛逆期的无上神子——五条悟】这张卡牌虽然在使用的期间无比的糟心,但是好在制作者只是恶性趣味了一点,虽然触发特殊规则的频率高了一点,但是每次都留有缓和的选项,不至于让星野悠直接打出gg。
再加上debuff词条本来就是这种炼金卡牌的必备组成部分,按照‘五条悟’逆天的武力值来看,遵从等价交换的原理,这张卡牌的debuff糟糕了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从最后爆轰‘咒胎’巢的结果来看,这张卡牌还是十分好用的。
而且虽然卡牌的制作者虽然恶性趣味了一点,但倒是意外地负责——五条悟竟然舍得花大额积分做触发投影当做安全机制,来确保‘五条悟’这张卡牌能够顺利地使用,不给使用者造成太不可挽回的损失。
当然,最终让星野悠打消了投诉念头的还是五条悟最后把他任务壳子连带书社模板直接轰炸的那一击——‘五条悟’的‘茈’到底是不够完美,在初次使用出来这种大杀招的情况下,‘咒胎’巢的身处仍然有着脉脉的气息晦涩的涌动着,没有被根除。
当时的星野悠虽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却因为能量的告罄并不想穷追猛打,而是打算暂时撤退,等攒够了能量再做打算。
但是现在想来,作为安全机制的五条悟很有可能是‘五条悟’这张卡牌的最后防线,一旦他消失之后,‘五条悟’的debuff很有可能因为武力值地再度突破而代偿的失控扩大。
届时,星野悠很有可能不禁难以消灭更加隐匿强大的诡异,恐怕也再也难以避开‘五条悟’的背刺了。
所以,五条悟那连带诡异老巢和‘五条悟’卡牌一起摧毁的一击,虽然实在唐突,但确实是权衡之下的最优解。
当时的星野悠,终究是保守了一点。
看在他说要请我回去吃甜点的份上星野悠默默地把很久之前就编辑好了的对炼金部和五条悟的投诉信草稿从系统邮箱里面删除了。
虽然‘五条悟’这张人物卡牌的体验感受着实提心吊胆了一点,但从结果上来看,勉勉强强还能凑到六十分吧。
星野悠这样安慰着自己,他总算是勉强调整好了心情不再纠结之前的事情了。
虽然地下医院的诡异核心已经被清除殆尽了,但是从雾蒙蒙的横滨诡异浓度的地图上来看,这个棘手的污染源还有最后的一点残秽没有被清除。
——这也就意味着,星野悠要在几乎没有任何能量储备的情况下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