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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鬼鬼祟祟蹲在院子角落,灯影重叠,盖住了两人的身影。
左相倒也没干出来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事情来。
相反,举止十分有礼,带着一些亲密,但凡几人相遇不是在青楼,是在普通茶馆里,世子爷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左相府哪个自己不认识的孙女。
但是这是青楼。
自己带萧清晏逛逛已是十分离谱,想必左相干不出这种老爷爷带孙女进青楼的事来。
左相在门外与女子交谈几句便自如进了阁楼。
世子爷长舒一口气,环顾四周,发觉院内景色似是与刚进来时不同。
春芳歇整体呈南北布局,亭台楼阁都极为相似,规模又大,颇有几分迷楼的味道。
两人不知不觉便走了岔路,南辕北辙。
直直到了最里面的院子,大概左相也想不到有人闯到这么隐蔽的院子还恰好被看到。
此时情况便有些尴尬了,向外,两人找不到出去的路,向内,被抓包的可能性极大。
世子爷也不知在这里碰到左相究竟谁更尴尬一点。
况且六十岁老头夜闯青楼,其中必然有些不可见人的勾当!
世子爷掩饰住自己八卦的内心,说服自己:万一这老东西危害国家社稷呢?
两人看了看错综复杂的来时路,遵从内心蹲起了左相的墙角。
几个侍女自屋内出来,分站在屋子两边。
少时,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走了进来,穿红着绿,风韵犹存。
侍女们面带恭敬,向妇人行礼,妇人侧头示意,鬓见步摇轻晃。
左相一脸喜色迎出门来,紧握住妇人双手,身后跟着方才的貌美女子。
貌美女子满脸孺慕,声音清脆柔婉,轻声唤了一声“父亲。”
看其相貌与妇人六七分相似。
传言左相年轻时相貌俊逸,先皇曾亲赞“玉面郎君”点为探花,赐婚郡主,众所周知,左相与郡主琴瑟和鸣,甚是恩爱,且借郡马身份及自身能力成功进入权贵圈,从农家子到官至宰辅,绝对的成功学典范。
这一切固然与其自身出色的能力有关,但郡马身份所带来的便利也不是一星半点。
可惜的是郡主一辈子只得了一个儿子,且英年早逝,留下两个遗腹女由郡主养大。
一个是现今宫内的贤妃娘娘,另一位便是现今侯府的二夫人。
而今看来,不出意外的话,这妇人和姑娘大概率是这老头儿在外养的。
一个丫鬟急急过来,道:“老爷夫人,福王世子坚持要见言婧姑娘,劝阻不住。”
妇人皱眉道:“让明英先去拖拖时间。”
丫鬟焦急道:“明英姑娘已经去了,可世子坚持要见花魁,其余人都不入眼。”
貌美女子劝道:“罢了,娘亲莫劝了,儿去一趟便是了。”便匆匆离开了。
妇人暗自垂泪,左相抬手为妇人拭泪,眉眼带着心疼。
妇人一把打掉左相的手,道:“你惯会这些装模作样的把戏,我只是一想这心里便不是滋味。”
“同样是你亲生的,你府上那个嫁入侯府京中都还惋惜低嫁,那我们的婧儿呢?眼见的双十年华,却不得不同我这不争气的娘亲深陷秦楼楚馆,整日为你打探消息。”
夫人越说,左相眼中的心疼愈发明显,“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婧儿,你且安心,待二皇子继位,定忘不了婧儿的付出。”
世子爷和萧清晏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萧清晏连腿麻都忘记了,专注吃瓜。
二皇子乃贤妃娘娘所出,大皇子体弱多病,据传说活不过及冠,二皇子便占了长,若是皇后娘娘未曾诞下魏王二皇子或有一争之力。
现在嘛……魏王殿下勤俭刻苦,聪颖持重,又占嫡长,母族关系极盛,太子之位几乎毫无悬念,便是陛下不愿,也顶多推迟些许,不可能逆礼法行事。
魏王相较于二皇子唯一的劣势大抵便是年龄了,然而当今千秋鼎盛,再活个几十年想必不成问题,那这点劣势或许会变成优势也未可知。
左相也是敢这样洗脑,真敢信的不是脑残便是心瞎。
且不说二皇子最终能否登上皇位,即使登上皇位了,难道他就愿意认一个做妓子的姨母?更何况这分明是左相背叛郡主的证明,简直是将皇室的脸放在脚下踩。
左相,啧啧……果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且就如今而言,这青楼同这老东西应当也是脱不开关系。
左相掺着妇人走进了内室。
世子爷看时机已到,连忙撤着萧清晏猫着腰沿着台阶到了院后,翻墙离开。
萧清晏学着世子爷撸了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欣然道:“今天真是收获颇丰。”
世子爷认可地点了点头,两人心满意足的找到马车所在,竹生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马鞭。
看着世子爷同萧清晏走来面露惊喜之色,当即扬鞭赶马,徐行过去。
世子爷沉默着把萧清晏抱上了马车,两人一路一言不发,竹生一头雾水,也讷讷不敢言,生怕触了哪位祖宗的霉头。
萧清晏早早便爬上了床,消化这个瓜。
至于世子爷?
自青楼出来那般重的脂粉气想来注定是睡不了正房了。
次日萧清晏一早起床收拾妥当,去李先生院里等候,这才见到了自己被迫得来的师父。
李先生见萧清晏早早站在他的院外等待,心中也生出一丝惊异,府中传言这小公子素喜玩乐,不好学习,似是不可尽信。
萧清晏规矩站在院外,等待夫子洗漱。
李鹤名整整衣着,叫萧清晏进去。
两人正襟危坐,李鹤名上课深入浅出,萧清晏理解记忆力超强,两人一拍即合,短短两个时辰,两人便学完了三百千。
李鹤名暗自惊叹,世上竟真有这般过目不忘之人,自己记忆力已然算是超群,更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当年学三百千却也用了两三天。
萧清晏这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关键自己这学生不仅记忆力出色,理解力更是超群,不知往日里愚钝纨绔之名是如何传出的,若这算是愚钝,那天底下约莫是没有聪明人了。
原本收徒只是迫于恩情,此时李鹤名倒真有一种得见良才美玉之感。
原本一切都十分顺遂,直到萧清晏写下第一个字之前。
小孩子手上原本便没什么力气,萧清晏上辈子因为家境原因更是没什么机会上这种毛笔课。
故而当年他字迹虽说也算潇洒漂移,却总归是江湖体。
放到如今,原本手便拿不稳毛笔,字迹不整,又莫名带了一丝自己的色彩,显得分外怪异。
便是李鹤名也不由得沉默了,李鹤名师从寒山书院上任山长,自幼长于书法,这些年也指导过不少人,勉强称得上一句大家,却从未见过萧清晏这般情况。
关键是萧清晏年龄尚小,纠正却也不好纠正。
一时陷入两难之地。
第一节课上得李鹤名抓心挠肝,他万万没想到,以自己学识竟有一天会难以给一个三岁小儿启蒙!
萧清晏也魂不守舍,却不是因为自己的书法问题,主要是总觉得昨晚那个瓜该有后续,前次木兰围场左相企图坑萧清杨的事情萧清晏还没忘呢。
估摸着以世子爷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也不可能放过去,更别提把柄在手的情况下了,左相不脱一层皮都是世子爷仁慈。
欺负人欺负到安平侯府了……
师徒两人各怀心事,结束了第一天的课程。
第二日信国公六十大寿,作为曾外孙子萧清晏也不能缺席。
萧清晏坐在去往信国公府的马车上暗自沉默,别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自己刚打一天鱼便要开始晒网了。
真是辛苦李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