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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者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个头虽然不高,但长得俊秀又乖巧,现在他受了重伤,振振有词为自己辩护,整个人显得可怜又真诚,不像是故意伤人的人。
更何况,就像那个表演者说的那样,他跟何苏叶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要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只为了去伤害何苏叶呢?
换句话说,就是他没有杀人动机。
周围的人纷纷为表演者说话:“只是一个舞台事故而已,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十五/不高兴地皱眉,哪怕真的不是故意的,让少爷和何小姐受惊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旁边的宋祁阳也是同样的想法。
十五正要说话,何苏叶忽然开口:“这位小哥,二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呀?”
何苏叶长得漂亮,又是偏甜美的类型,加上她年纪小,外貌非常具有欺骗性,她一开口,显得比这个少年更加天真真诚。
周围原本站在少年那边的,立刻倒戈了一大半。
“是啊,墨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么激动,是心虚了吗?”
那些想拍墨渊马屁的人也纷纷开口:“这就是别有用心,稍微一被刺激,就原形毕露了。”
“少年脸色一青,恨恨地看向何苏叶:“你什么意思?!”
何苏叶十分无辜地说:“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啊,我只是看你太激动,提醒你一句而已。而且把自己也弄成重伤,也有可能是为了不让大家怀疑啊……”
众人看向少年的眼神更加怀疑。
何苏叶却是话锋一转,说:“我会一点接骨,你的手脱臼了吧?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没人受伤,这件事就算了。还是找个房间,我帮你把脱臼的手接回去吧,不然一定很难受。”
少年惊疑不定地看着何苏叶,这个笑面虎一样的漂亮女孩,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怎么?还怕我把你吃了?”何苏叶轻笑着说。
少年毕竟是年轻,何苏叶一个激将法,他就进了圈套,不屑地说:“受伤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我怎么会怕疼?”
何苏叶看了主办方负责人一眼,那人知道她是跟墨渊一起来的,很有眼见地给腾了一个休息室出来。
少年进到休息室,对上何苏叶月光般漂亮又冰冷的眼睛,以及十五虎视眈眈的气势时,终于察觉到了危险,转身就要跑出去。
但他才刚迈开一步,十五一伸脚,直接把他绊倒在地,紧接着他就被五花大绑在了一张椅子上,手和脚都动不了。
他本来就身上有伤,十五的一通动作让他连连惨叫,但是负责人给他们挑的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声音根本传不到外面去。
少年一只手脱臼,只能用另一只手挣扎,一边挣扎一边怒吼:“放开我!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是绑架!”
何苏叶似笑非笑:“绑架?我明明是把你带进来接骨的呀。”
“你——”少年气得两颊通红。
何苏叶的笑容却是一瞬间冷了下来:“说,谁指使你动手的?!”
旁边的十五一脚踢在少年的脱臼的手臂上:“问你话呢!”
少年的脸由通红一下子变成了青白,唇上已经疼得完全没了血色。
他吃痛地望向何苏叶,却见她一脸的狠厉,跟刚才在外面的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同,仿佛变了个人,他从何苏叶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嗜血的冷漠。
他心里一惊,又看见进来就坐在对面椅子上没吱过一声的男人,此刻也冷视着他,又黑又沉的眼神里,看不倒任何的慈悲怜悯。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吓了一跳,一时间连痛呼都忘记了。
何苏叶抬脚居高临下地走到距离少年还有半米的地方,冷冷开口:“我只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你想好了再说,我不急。”
她说着,拉了张椅子,就安静地坐在他面前,一言不发,那沉静的眼神却让他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一滴冷汗顺着少年的额角滑了下来,惊恐的同时,他也觉得惊讶,这个看起来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为什么气场几乎能碾压他,把自己的勇气磨得粉碎?
他敢确定,如果自己不肯说实话,等待他的下场绝对是惨痛的。
少年咬了咬牙,内心狠狠地挣扎了一通,最终认命地闭上眼睛说:“是苏薇娅。”
何苏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看了眼十五,十五会意,踢了下凳脚:“说仔细点!”
少年吸了一口气,慢慢说:“苏薇娅是我上一个客户,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请了我们团队去表演。今天她忽然找到我,说我只要装作失手用飞刀把你杀死……就给我一笔钱。”
何苏叶冷笑:“难道你不知道,就算是过失杀人,也是要被判刑的吗?这笔钱,你有机会花吗?”
“我知道……”少年咬了下唇,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他痛苦地说:“我妹妹刚刚确诊了白血病,我根本没有钱给她做骨髓移植手术。我只能答应苏薇娅,按她说的做。而且苏薇娅说了,只要我老老实实进去蹲局子,等我三五年后出来,她会还我一个健康的妹妹。对不起!这位小姐,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啊,这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何苏叶望着少年,两只手紧紧攥成拳。
她应该感到愤怒的,可是她脑子里却想起了何渺。
过了两分钟,何苏叶轻叹了一口气,说:“你觉得你进了监狱,你妹妹能心安理得拿着那笔钱治病吗?就算治好了,她知道真相后也会一辈子活在愧疚里。这真的是你最好的选择吗?”
少年陷入沉默。
何苏叶又说:“如果是我,我会把苏薇娅的话录下来,然后把录音拿到那个要被杀的人面前,换双倍的钱。要知道,能出席这个活动的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不可能出不起一笔买命钱。”
“……”
“甚至于,你还可以拿这个录音,去反过来去威胁苏薇娅。有这么多挣钱的方法,你偏偏选了最笨的一种,还觉得自己这是做了最好的选择,真是可怜又可笑!”
少年怔愣地瞪大眼睛,表情像是完全呆住了。
何苏叶却是慢慢摸出手机:“不过现在还有个机会,就是好好配合我,再录一个音。也许我会好心拿钱给你妹妹治病。”
走出休息室,墨渊很意外地看了何苏叶一眼,说:“我没想到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谁说我放过他了?”何苏叶晃了晃录了视频的手机:“你觉得这个视频放出来,他能好过?”
“但你答应给他妹妹做治疗,这对他来说,就是救赎。”
何苏叶垂眸,自嘲一笑:“是啊,自身难保的人,居然还有空帮别人,真是好笑。”
墨渊不解:“自身难保?”
何苏叶眼底的暗色转瞬即逝,她答非所问地说:“新节目开始了,走吧,回去坐。”
回到座位的两个人再次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比落在舞台上表演的艺人身上还多。
只是刚坐下没多久,宋祁阳就脸色复杂地凑到何苏叶耳边,神情严肃地轻声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