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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没再搭理莫威廉脸上的疯狂示意。
他推开车门走出去,开口就说:“说清楚,还有哪些东西是他要拿回去的。不对,你说清楚,哪些是属于我自己的。”
莫威廉面色尴尬,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
墨渊逐渐没了耐心,脸色彻底沉下来,抬高音量说:“别浪费时间了,说!”
莫威廉没有办法,知道墨渊这是发火前的前兆,只好实话实说道:“董事长说了,所以的一切都是他给你的,包括您的姓,除了那些钱、房产和车子,以后您也不能再用‘墨’这个姓了。”
墨渊并不意外地点点头,面色不变地问:“也就是说,我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自己的,连姓氏都不能用?”
莫威廉缩着脖子点点头说:“是这样。不过……董事长也说了,名字是您母亲帮您取的,您可以继续用。还有,iris公司的钱,也是您用您母亲的钱创办的。除了这两样,别的没有属于墨少您自己的东西了。就……就连您身上的这身衣服,也得还回来。”
“呵——”墨渊听笑了,问:“他是不是还说,愿意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莫威廉如实点头:“是的,董事长说,可以给您最后一次机会,他等着您。”
墨渊面色冷然地说道:“你转告他,让他不用等了,他这辈子都不会等到的。”
墨渊说完,直接扬手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今天是一身黑色西装。
他把西装外套脱了扔给莫威廉后,冷声道:“我好歹帮墨董事长做过那么多事,墨董事长应该不会介意我多穿一会身上的这套衣服吧?”
莫威廉惊恐地连连摇头。
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让墨渊在这里直接把所有衣服都还回来,相信董事长也不会。
墨渊看他摇头,就继续说:“那等我买了衣服换上,这套衣服我会寄回到墨氏集团。”
他说着,摸出裤子口袋里的钱包,只从里面取了一张身份证后,把钱包连带手机全部都直接丢到莫威廉的怀里。
“好了,现在除了我穿着的衣服外,我全都还给他了。三水别馆我也不会再回去,让他放心。”
墨渊说着,转头就往副驾驶那边走,想去接何苏叶。
但一转头,他看到何苏叶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想来刚才他跟莫威廉说的话,她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
墨渊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着墨渊幽月一般的双眼时,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点不好意思。
没等他说什么,何苏叶率先开口,却是对莫威廉说:“正好我这也有样东西要还给墨董事长,麻烦您帮我一起带给她。”
她说着,递过去刚才就准备好的银行卡,说:“这里面的钱是墨董事长给我的,我一分钱也没动,里面还多了几百块的利息,不用还给我了。”
莫威廉面色微变,转眸看向墨渊。
却见墨渊一点也没有什么表示,他只得硬着头皮接过那张银行卡。
何苏叶见莫威廉把卡接过去后,主动伸过手牵住墨渊的手说:“走,我带你去买衣服。”
墨渊一愣,跟个羞涩少年似的,被何苏叶牵着走。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沿着街边的人行道不知道走了有多久。
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出声,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苏叶忽然停下了脚步。
刚才她没说话,其实是一直在思考,她做了很多设想,也想过很多劝说墨渊的话,但最后,她回过头,望着墨渊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要你现在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仔细想好了再回答我。”
墨渊看她这样严肃,不由得站直了身子,点头“嗯”了一声。
何苏叶这才开口问:“你好好想想,你今天做的这个决定,你真的不后悔吗?并且,以后也不会觉得后悔吗?”
墨渊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他开口就要说话,何苏叶却率先捂住了他的唇,说:“你不要马上回答我,你认认真真想好再回答我。我问的,不只是问你现在会不会后悔,我问的是长远的以后。以后你不能姓墨了,你会失去所有原本你拥有的一切。不管是金钱也好,权力也好,以后,你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了。你确定未来的某一天,你为生活辛苦奔波的时候,不会后悔你今天做的决定吗?”
“我……”
何苏叶再次打断他:“你别这么快回答我,你认真想想,十分钟后再告诉我答案。”
她说的坚决郑重,墨渊只好闭上了嘴。
何苏叶一指不远处公车站牌边的椅子说:“我去那里等你,等你想好答案了,你再走过来。”
何苏叶顿了下,生怕墨渊又立刻走过来,随即找了个站牌上写着的公交车号说:“619车过来之前,你不准过来。”
墨渊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点头说:“好。”
何苏叶这才放心走过去。
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公交车站牌也没有人在这等。
她在等候椅上坐下,日头正好晒不到她,她侧头看过去,只见墨渊傻愣愣站在原地,也不知道站在树下躲太阳,一张俊脸上写满了认真严肃,像是要,通过表情告诉她:“他现在在很认真思考。”
何苏叶有些忍俊不禁,但一想到现在的情形,又有点笑不出来,很快收回了视线,目视着前方,等着墨渊给出他的回答。
她知道,墨渊虽然说是完全为了她才跟墨炎珩闹掰的,但其中也有冲动的成分在。
她知道,墨渊一直是个理智多过于理性的人,现在她给他时间,让他褪去冲动认真考虑,也许答案就完全不一样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辆公交车开过,全都不是她说的619路车。
何苏叶不禁越来越忐忑。
她既不希望墨渊为了自己,抛弃那么多东西,又希望墨渊能选择她。
这种矛盾的心情无数次反复,让她如坐针毡。
她无意间一摊手,却发现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蓄满了汗,都能往下滴了。
而就在这时,一辆公交车朝这边开过来。
何苏叶一抬头,看到了公交车上“619路”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