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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泽出现得匆忙,离开得更加匆忙,犯人刚刚抓到,他甚至来不及多问几句,就被身边的属下催着回去审查了。
姜晗看着齐泽忙碌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感叹了一下,看来古代人也避免不了“996”啊。别的王爷她不知道,但是眼前这个王爷可以肯定是一个身份高贵的社畜了。反正自从她穿来后,王爷出现的次数少的可怜,每天不是在查案就是在查案的路上。
姜晗可怜了他几秒,便继续转头与两人说笑。待三人回到王府门前时,外边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迎接几人的依旧是看门的那个小厮,姜晗眼尖地看见,在几人进门后,那个小厮在那掰着手指,似乎在算着什么。
今日出门收获颇丰,三个人明显都意犹未尽,于是便商议着一齐去了郁微绾的院子,把胭脂送给她再顺便说说今日遇到的一些趣事。
在夜色中,郁微绾的院子更显安静,因此三个人的轻声笑语在这座院子中极为明显,以至于在她们刚到院子时,郁微绾便听到了声音。
她看了看外边的夜色,心中涌上些疑惑,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她们三人来找她做什么?
她带着疑问穿好了衣裳,门打开的一瞬,便看见了站在门前院子内的三个人,她们见到郁微绾出来似乎有些惊讶,而后面色便漫上笑意。
“郁姨娘,快来呀!”顾含蕴挥手叫道。
郁微绾微皱的眉缓缓舒展,她挑着夜灯向几人走去:“几位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许是觉得郁微绾走的太慢了,顾含蕴快步上前扶着郁微绾的手臂道:“有呀,不如郁姨娘你猜猜是什么事?”
什么事?郁微绾眼睛微转,试探道:“是来找我斗地主的?”
顾含蕴摇了摇头,随即眼睛一亮,道:“这个主意不错。”
“不过我们今夜来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顾含蕴说到这也不卖关子了,笑眯眯地看向了姜晗,姜晗接过她的话,道:“你看。”
说着,她便将手中的两个胭脂盒子展现在了郁微绾面前,顾含蕴很配合地配了音效:“锵锵锵锵!”
在烛火的映衬下,姜晗手中的物品在郁微绾眼中逐渐变得清晰,那是……两盒胭脂?
郁微绾不解地抬头,为何要送她胭脂?
一旁的常千娇见状笑道:“郁姨娘你就收下吧,今日我们出门你没有跟着出去,王妃虽然不说,可却是一直惦记着你呢,这不,我们去逛胭脂店的时候,王妃还不忘为你带了几盒。”
姜晗配合地点点头,冲郁微绾眨了眨眼,将手中的胭脂盒往前递了递。
郁微绾的目光随着姜晗的动作落在了那盒胭脂上,不知怎的,她就想到了自己儿时偷抹母亲的胭脂被当场抓到的场景,她的母亲并没有因此责骂她,而是笑着为她擦去了脸上的胭脂,告诉她,等她长大了,她便亲自为她挑胭脂。
只是可惜的是,她的母亲没有撑到她长大,那些承诺也随着母亲的病逝逐渐消散,只是偶尔她会想起母亲说这些话时脸上温柔的表情。
眼下,郁微绾回过神看着姜晗手中的两盒胭脂,低垂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她也未曾想到,眼前的三人会在无意中了却她一个心愿。更没有想到,她们即便是出去,也没有忘记自己。
郁微绾心绪复杂地抬眸,却只从三人的眸中看到了亮晶晶的笑意。她怔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涌上一股暖意,微微咬唇,郁微绾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胭脂,道:“多谢王妃,让您破费了。”
“嗐”姜晗摆摆手道:“破不破费真是见外了,主要是心意嘛对不对。”
姜晗妄图揽下破费的名头,被常千娇无情拆穿:“郁姨娘您不必有负担,这胭脂啊,是王爷付得银子。”
顾含蕴帮腔道:“就是就是,对了郁姐姐,我告诉你哦,今天我们在路上发生了可多有趣的事呢,你今天没来真是可惜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扶着郁微绾的手臂往她屋子里走,常千娇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只有姜晗在身后默默伸出尔康手,最后无奈对春竹道:“去把我的纸牌拿过来吧。”
……
时至深夜,京城万家灯火平,只有王府一个后院依旧发着微弱的光。
第二日清晨,熬了一个大夜的姜晗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倒不是她想起这么早,而是杀千刀的男主不知道为什么大早上要来见她。
她随意洗漱了一番,努力挤出笑容迎进了男主。齐泽进门便看见了一副萎靡不振模样的姜晗,他挑了挑眉,道:“昨晚没睡好?”
姜晗点点头,心想知道老娘没睡好你还不赶紧走。
然而齐泽像是没看出她的心思一般,直接坐下,道:“你倒是会用本王的玉佩。”
看起来他已经知道昨日的事了,姜晗难免有点心虚,齐泽却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而是道:“昨日买了那么些胭脂,听说你给她们都带了?”
姜晗明白了男主的意思,笑道:“是的,柳姑娘也有,只是她现在未曾回来,待她回来了,我便亲自给她送去。”
男主的表情明显松了一些,面上勾起些笑来:“晗儿你一向懂事,本王都知晓,只是微微她胆子小,身子又弱,你身为王妃理应多照顾她。”
姜晗就知道男主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他果然还是为了柳书微。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姜晗会对柳书微这么好,害怕她现在只是装的,怕她会在柳书微嫁进来后刁难她。
姜晗心中冷笑了一声,骂了句狗男主,面上却还是笑吟吟地道:“照顾,必须照顾,明儿等柳姑娘回来就让她住我旁边,王爷你看如何?”
齐泽盯着姜晗的脸,仿佛在看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的,片刻后,齐泽目光微动,道:“微微到底还没有嫁进来,一直住在王府对她也不好,所以本王将隔壁的院子买了下来,待她回来后,便让她住那边,只是她一个人住难免会有些寂寞……”
齐泽的意思自然是他想过去,但是又怕姜晗告诉她大将军,所以来征询她的意见。
而姜晗听完后却是眼睛一亮,满脸正义道:“王爷说的是,所以不如便由我去陪柳姑娘住吧,我与她都是女子,有什么事也方便照应。”
齐泽因为姜晗的前半句话刚扬起的笑容缓缓抽了一下,还想再争取一下,姜晗却仿佛知晓他的心思一样,继续道:“王爷您在娶柳姑娘进门前还是少见她为好,否则对她名声不好,这都是为了柳姑娘着想啊!”
姜晗说的情真意切,就差把一颗心剖开给齐泽看,齐泽并不想,但是一想到姜晗说的“为了柳姑娘好”,他便默默咬牙,心想我忍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齐泽交代完后又匆匆忙忙走了,留下姜晗一脸兴奋,想着脱离王府后,她晚上岂不是在七巧阁待一晚上都不会有人发现!
男主的行动力十分高,上午说完后,姜晗与柳书微的东西便开始往隔壁搬了,待到傍晚时分,两人的东西基本已经搬完。
顾含蕴三人十分不舍,可是也知晓自己无法跟着一齐过去,不过因祸得福的是,齐泽也给了三人进出王府自由的权力。
于是在傍晚柳书微回来时,顾含蕴便提议晚上要与常千娇郁微绾一起到隔壁院子聚一聚。
柳书微今日果真是一个人祭奠她的母亲的,如她所料,柳父根本不记得她母亲的忌日。所以在独自祭奠完后,她便回来了,齐泽先前托人给她带过话,她自然也知晓姜晗会与她一同搬到隔壁的事。
眼下三个姨娘要给她庆祝,她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有些为难。意外的是,她与三个姨娘不熟,若是庆祝的话,那也理应只是给姜晗庆祝,而她记得,姜晗在她走之前似乎还与郁微绾不熟。
为难的是,她今日心情不佳,只是她看着几人开心的样子,实在不想扫了几人的兴,正要笑着答应时,姜晗却挡在柳书微身前对顾含蕴道:“我看今日还是算了,柳姑娘刚刚赶完路回来已经很疲惫了,不如我们明日再一起庆祝。”
顾含蕴看了看柳书微疲惫的脸,道:“也好,那今日柳姑娘还是先休息吧。”
顾含蕴不闹着要庆祝,常千娇与郁微绾自然也不会,于是五个人便在门口分别了,姜晗带着柳书微到了她们的新居。
她将柳书微领到房间,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而后在柳书微疑惑的目光中从袖中掏出了两盒胭脂:“妹妹,喏,这是给你的。”
柳书微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姜晗白皙的掌心,而后微挑着眉看她,姜晗主动解释道:“昨日你不在,我们一起出去逛街时买的,这是给你的。”
柳书微眸光一动,她伸手按住姜晗的手腕,而后抬眸看着姜晗,缓缓勾起嘴角:“谢过王妃,不过这胭脂倒是不急,王妃可还记得那晚与我说过什么?”
柳书微的掌心隔着两盒胭脂与她相贴,微凉的指节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姜晗默默吞了一口口水,想佯装不懂柳书微在说什么。
柳书微却仿佛知晓姜晗的心思,搭在姜晗手腕上的指节轻轻摩挲了一下,笑得勾人:“姐姐不想说吗?”
夏日的空气是滚烫的,即便到了夜间也依旧有着余热,可姜晗却感觉,这般滚烫的空气也没有面前人指尖碰过的地方热。
姜晗的心因她的举动直颤,理智告诉她不能说,可是,可是这样的笑,这样的称呼,这样的动作,这谁能抵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