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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身轻如燕,宛若蜻蜓点水一般,连脚步与地面的摩擦声都不曾响起,就已经快速就位。
所以,尽管小张要去的墙角,距离上比柳如烟更近,柳如烟却比他更先抵达。
柳如烟站在与周圣相邻的角落时,小张才走了一半的距离。
就在柳如烟抵达的同时,钟声变了!
虽然声音的频率不曾改变,依旧是咚咚响起,大概两秒一声。
不过每个咚声之间,却有了高低音的变化。
不再是单调的钟声,而像是某种旋律,比刚才好听不少。
小张听到这番变化,不由得停下脚步。
他疑惑的望向头顶上方,不过在这个长方体的留个面中,只有上方空空如也,没有刻画任何图案。
小张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钟声改变成高低不同的音阶后,他似乎能分辨出钟声传来的方向,正是他们的头顶!
周圣已经发现,这个墓穴中处处充斥着与声音有关的提示。
从最初的避光机关便是如此。人们被迫夺取视力后,会充分调动其他感官获取情报的能力。
在这种漆黑的地下,听觉和嗅觉都是判断周围事物的关键。
不过在无味的毒雾,和刺激性味道酸液的干扰下,嗅觉能提供的情报已经大打折扣。
或者说,当初设计墓室之人,使用无味的毒,正是不希望后人依靠嗅觉规避危险。
反观听觉,从最开始浮雕机关运作时的“咔哒”声,或许就是一种提示。
周圣和柳如烟当初正是因为听到这微小的声音,才能成功避开那诡异的丝线。
如果墓室的设计者想要更绝一些,完全可以将机关设计成无声的,那么就算是周圣,对上这种机关也十分危险。
紧接着,在必须避光通过的甬道中,放置会发出窸窣声的毒蝎子,同样对众人的提示。
倘若换成蜘蛛这种生理结构特殊,行走往往不会造成响动的有毒生物,那么一般人很可能就会毫无防备的中招!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周圣这种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周围的能力。
后来,长毛怪更是会因棺材板发出的声音而停止动作。
所以,这个墓冢的设计,并不是想将后来者赶尽杀绝,而是在暗示他们,声音就是这个墓冢里的“生门”!
思及此,周圣吩咐道:“小张,继续前进,不用怕。柳如烟,关掉手电。”
再危险的机关,只要找到规律,都会变得有迹可循!
在周圣声音的指示下,小张终于就位。
就在他抵达的同时,钟声再次发生变化。
这一回,每两个长音之间,明显多出了一些细碎的声响。
如果单独拎出这些细碎的声音来听,会觉得它音调十分高,轻快零碎,甚至有些像八音盒。
不过夹杂在浑厚的钟声里,却又丝毫不显突兀,反而组成了一支完整的曲子。
从旋律来看,有些像是宗教音乐,重复的段落很多,同时带着庄严肃穆的感觉。
不过从曲调来看,却是古代十分常见的徽调,没有变调,十分单一。
周圣正在思考这声音中究竟包含着怎样的线索。
就在这时,留在原地的三人中,齐子瑜突然毫无征兆的向前走去。
在钟声的遮挡下,教授和小王甚至没有感受到他离开的动静。
小张在一片漆黑之中,自然也看不到另一边的齐子瑜。
只有周圣紧紧盯着齐子瑜的动作。
他发现,齐子瑜此刻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与他先前的步伐有着明显的不同。
齐子瑜的双目也变得暗淡无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或附身了一样!
只见齐子瑜僵硬的走到整个屋子的最中央,在中心的圆圈处站定,而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圆心中,叉号交错的中心点!
紧接着,齐子瑜合上双眸,将手高高举过头顶,随后弓起身子,将头深深埋下,最后头手都贴在地面的叉号上,久久未起身。
周圣突然发现,齐子瑜此刻的动作,就跟壁画中那些人物的祭拜动作一模一样!
饶是周圣见多识广,此刻也忍不住感觉有些惊悚。
壁画剩下得到半幅被损毁,让人看不清众人跪拜之物究竟是什么。
但是现在,齐子瑜跪拜的方向,正是周圣站着的位置!
周圣感觉自己此刻应该从原地离开,否则难以预料会发生什么。
可是周圣也知道,一旦他移开,钟声立刻就会发生改变。
齐子瑜目前的状态,很像是先前那些被棺材板声控制的长毛怪,音乐的旋律已然控制了他的心神。
如果音乐改变,他也就会脱离这种状态。
虽然当一切恢复原状后,他们便不会面对诡异的未知。
可是他们的探索也会再次止步不前,周圣无法确定,当齐子瑜从这个状态中脱离出来后,再听到同样的音乐声,是否还能进入状态。
所以,尽管心中有些犹疑,周圣还是站在原地,远远望着匐下身的齐子瑜。
足足持续了半分钟,齐子瑜也没有起身。他就像是被钉在原地的塑像一般,连呼吸的起伏都微不可见!
这时,留在原地的小王和教授终于发现异常。
“不好了,导游不见了!”小王喊道。
他的喊声,同样成为了破坏音乐的噪音。
跪在中央的齐子瑜猛地抬头,他像是回过神一般,茫然的摸了摸自己僵硬的额头。
果然如周圣所料,一点微弱的变化,都会让齐子瑜脱离这种被控制的状态!
齐子瑜仍旧跪坐在原地,表情十分不解,他喃喃道:“我这是……”
就在这时,钟声突然停止,回响也在几息之间很快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锁链晃动般的金属碰撞声。
“大、大佬,我们可以开灯了吗?”小张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道。
他一个人站在墙角,面对黑暗中的未知动静,显然是一种对精神的摧残。
其他几人好歹要还抱成一团,相互间有个照应。
虽然小张才在墙角独自一人呆了半分钟,他却觉得这半分钟十分漫长,就好似过去了整整一刻钟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