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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屿指了指自己, “我?我演的温煜驰像兔子吗?哪里像兔子了?”
另一侧的顾萧惟淡然道:“加班之后眼红红的样子,比较像。”
“你等着,等电影拍完了, 我送你一只兔子, 让它红着眼睛到你家拉粑粑!”
而此时的黄岭惴惴不安地捏着自己的手机,琢磨着刚才那段戏到底是洛屿的正常演技,还是他在威慑自己?
如果……如果现在就把这些照片卖给营销号的话,他们肯定很快就发出来了。
这样的话自己的戏份还没结束, 洛屿说不定可以按照照片的角度锁定拍照的人,在接下来的戏里继续针对他, 万一自己在洛屿的碾压下一直发挥失常, 气得导演一直骂他那就难受了。
要不然晚一点, 晚一点再发。
黄岭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抬头的刹那, 惊觉顾萧惟正看着自己, 属于陆屏枫的视线里透着一种毫无人性的凉意, 无形中有一道绳索绕上了他的喉咙, 拽紧了将他高高吊起。
黄岭想要避开对方,但是他的脖子不知道该如何转动,仿佛被顾萧惟完全控制了。
直到洛屿凑到了顾萧惟的身边,小声问:“你在看什么呢?看太久了,小心被误会你暗恋人家!”
“我看你那么久, 你怎么不误会我暗恋你?”顾萧惟转过脸去瞥了洛屿一眼。
好家伙,我当然想啊!
问题你当着导演的面说得这么坦荡,我还好意思误会吗?
“我也看着你,来来来,我们互相暗恋, 粉丝狂欢。”洛屿凑更近了一些。
顾萧惟抬起手,眼见着又要把洛屿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摁,洛屿赶紧躲开。
“你别想摁我啊。又摁掉我的眉粉,小叶子得跳起来。”洛屿揣着口袋向后退,恣意的样子长久地拉扯着顾萧惟的视线。
这时候,离开顾萧惟目光范围的黄岭终于呼出一口气,随即又惶恐了起来。
顾萧惟为什么要那么看他?
难道顾萧惟也知道他拍照片的事了?一定是洛屿发现了告诉他的!一定是这样!
喇叭声响起,让黄岭的肩膀猛地颤了一下。
“下一场准备!陆屏枫、温煜驰、庄河!”
黄岭用力咽下口水,下一场戏他面对的将会是顾萧惟和洛屿……这两个人都挺可怕的……
谁告诉他该怎么办?
“庄河!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再不过来天都要黑了!”
黄岭赶紧小跑着上前,每一步接近顾萧惟和洛屿,他的心情就沉重一分。
“《野兽与玫瑰》第x天第x场!开始!”
当温煜驰用匕首克制住庄河的时候,陆屏枫也赶了过来,他从庄河的背包里拿出了登山绳,将庄河捆了起来,吊在了一棵树上。
庄河满脸惊慌,求饶道:“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动手的!”
陆屏枫站在树下,歪着脑袋看着庄河,用带着嘲意的冰冷声音说:“他现在这样……特别像是我小时候邻居吊死的老鼠,在树枝下晃啊——晃啊——晃啊——”
陆屏枫的脸上是一种无欲的冰凉,将“毫无人性”发挥到了极致。
吊在高处的庄河越看越惶恐,挣扎的越是厉害。
温煜驰却对此习以为常,他用拳头撞了一下陆屏枫的胸口,“我说你怎么活下来的?我听见这货就一直砰砰砰地开抢。他是枪法太烂还是枪的准心有问题啊?竟然一枪都打不中你?”
陆屏枫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看着温煜驰。
温煜驰皱了皱眉头,“诶,你马甲哪儿去了?”
“我送给一只又肥又壮的兔子了。”陆屏枫回答。
“你这走的什么狗屎运?绕半路上还能碰到兔子?”温煜驰朝着吊在高处的人问,“说吧,你叫什么名字?跟庄竭是什么关系?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他们手头有什么武器?”
“别!别杀我!我是庄河,庄竭是我的大伯……我也是被人带上岛的啊……领着这些装备荒岛求生……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我也不那么清楚……”
温煜驰拿出那把匕首,有一搭没一搭地刮着庄河的鞋带,这种若有若无的威胁感让庄河想起了对方突袭自己的狠辣,鸡皮疙瘩一直往外冒。
“我还没跟你介绍吧,我是一个法医。我能跟这位死亡画家这么有默契,这么合得来,肯定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啊。”温煜驰一边说,一边将胳膊搭在陆屏枫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剖开你的身体啊,看看人在活着的时候被切开,肌肉纹理还有血管会是怎样的反应。我还没在活人身上用过y字刀呢!你想啊,把你的身体翻开,摊向两侧,是不是很有拆礼物的感觉?”
温煜驰弯着眼睛笑着,庄河看着他帅气的脸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更让庄河恐惧的是陆屏枫侧着脸专注地看着温煜驰,仿佛这个人跟自己天生相互感应、默契非常。
当陆屏枫看向庄河的时候,就像看待一件死物。
“温法医,你说一个成年男子需要多少拳才能让他内脏破裂?”陆屏枫问。
“不知道诶。你感兴趣?”温煜驰用刀敲了敲自己的脸,笑着问。
“嗯。我的邻居就是一拳一拳把那只吊起来的老鼠给打死了。第二天我去看的时候,那只老鼠软趴趴的,肋骨、脊椎什么的应该都碎了吧。但是人总比老鼠结实。”
“啊,你要是喜欢看,那就试一试。等到他吐血了,我再把他剖开,看看他内脏的情况。”
温煜驰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庄河真的意识到自己在这两人的心里,连那只被吊起来的老鼠都不如。
陆屏枫伸手把温煜驰往自己的身后揽,“离远一点,免得他把血吐到你的脸上。”
“哦。”温煜驰向后退了好几步,睁大了眼睛看着庄河,就像披着阳光帅气外皮的恶魔。
陆屏枫猛地加速,脸上的表情瞬间可怖,连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那一拳朝着庄河的腹部狠狠砸了过去。
完全没有降速的趋势,吊在半空中的庄河甚至感觉到了拳头破风的力量。
“啊——”
庄河凄厉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伸长了脖子。
“卧槽——”副导演吓得帽子都要掉了,被这样打一拳,饰演庄河的黄岭得进医院!
“停——”盛云岚握着喇叭喊了起来。
吊在半空中的黄岭魂都要飞出去了。
而洛屿从后面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顾萧惟。
感觉到他肌肉紧绷的力量,洛屿毫不怀疑顾萧惟是真的要揍黄岭。
最终,顾萧惟的拳头没能碰到黄岭,而是向前冲了小半步就停了下来。
他侧过脸看了一眼抱住自己的洛屿,手掌覆在了洛屿的手背上,扣紧。
“我没揍他。”
洛屿呼出一口气来,想要松手但是却被顾萧惟攥着,“我还以为……你陆屏枫上身真要把他揍去阎王殿呢!”
“呵……”顾萧惟抬起头来,看着黄岭冷笑了一下。
“原来……原来是演技啊……真是把我们都给吓死了!你看看,连洛屿都被顾萧惟给吓着了!”副导演摸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
旁观这出戏的严钧也拍了拍胸口,“卧槽,吓得我魂飞魄散!”
而聂扬尘却知道,如果洛屿没有扑上来,顾萧惟那一拳八成是要打在黄岭身上的。
能让顾萧惟把愤怒带进角色里,这个黄岭一定是干了什么事招惹了洛屿。
“还总有不怕死的呢。”聂扬尘冷声道。
盛云岚却没有什么评语,也没有拎着喇叭叫重新开始拍,而是盯着屏幕回放刚才那一幕。
当洛屿扑上去抱住顾萧惟的时候,盛云岚仔细来回地播放,像是在确定什么。
过了足足十分钟,黄岭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被吊着,难受得要命,一低头又看见顾萧惟和洛屿夺命二人组,黄岭真的想尿了。
但是导演不发话,没有人把他放下来。
洛屿无聊地蹲在地上撑着下巴,朝顾萧惟使了个颜色,意思是要不我们去看看到底什么镜头让导演琢磨这么久吧?
顾萧惟点了点头,走过来一把将洛屿拽起,正要走向导演,但是盛云岚却拿起喇叭咳嗽了两声。
喝水的、趁着空档刷手机的、聊天的都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导演的方向。
“这一幕就从陆屏枫那句‘我没揍他’往下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一句不是剧本里台词吧?是顾萧惟对洛屿说的吧?”
“我明白了,这就是导演要的效果。你们没听见刚才庄河喊的多么惨!”
“最重要是温煜驰扑上来抱住陆屏枫的时候,陆屏枫回头那句‘我没揍他’特别有安抚意味。就能体会到……温煜驰对于陆屏枫来说,和世界上其他人相比是不同的!”
听到导演的要求,顾萧惟和洛屿只能继续往下演。
但台词不同了,两人互相商量了一下怎么过度。
看着正在说话的两人,半空中的黄岭着急得厉害,“要不……要不先放我下去上厕所吧!我真的着急了!”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洛屿对着黄岭非常礼貌且温柔地一笑。
但黄岭却头皮发麻,“导……导演……我想下来……”
谁知道顾萧惟抬起手说:“导演,我们这边商量好了,可以继续往下拍了!”
盛云岚也是进入状态之后就很难停下来的人,他对着喇叭说:“那个庄河,再忍一下。很快就能下来了。”
说完,所有人各就各位,摄像机推进,无关人员撤离拍摄范围。
黄岭只能含着泪,继续被吊着。
一切从温煜驰抱住陆屏枫那一幕往后继续演。
“我没揍他。”陆屏枫向后看着温煜驰说。
“本来你想揍他就揍了。但我想了一下,真给他揍爆了,就没人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刚才他嚎那么大声,岛上他的同伙应该听到了吧。如果是我,就会当作他已经被干掉了,不会花力气来救他了。”温煜驰看向庄河,用匕首敲了敲他的脚背,“你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岛上的规则吗?”
庄河颤巍巍地说:“你们……你们知道?”
“不就是继承人大混战吗?n多个人里只能活一个。或者……杀掉我也可以出去。但你要搞清楚,为了继承权而杀人,你确定到最后活下来了,继承权成立吗?”温煜驰提醒道。
“其他人叫你单独出来找我们,说明没拿你当伙伴,而是投石问路的那块石头而已。”陆屏枫瞥了他一眼。
庄河心里早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还抱有一线希望罢了,“我说!我现在告诉你们!在岛上的还有庄竭的养女庄飞飞,庄竭的外甥丁禀,侄子庄超!另外还有秘书秦临!”
温煜驰顿了一下,“什么?还有秦临?他不是秘书吗?怎么也有继承权?”
“他辛辛苦苦照顾了我伯父那么多年,打点他那些艺术品收藏……在我叔叔心里他肯定比我们这些人顶用啊!”
陆屏枫垂首一笑,“顶用的下场就是被扔到孤岛上玩大逃杀?”
庄河愣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秦临跟着庄竭那么多年,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真的给人家继承权,直接送他一幅画不就得了?
“所以……秦临也要来杀我?”温煜驰好笑地问。
庄河摇了摇头,“秦临不同意,他主张大家联合起来,找到你们俩和谈,让你们交出解药!”
“交出解药也没用啊。你们有至少五个人,我们只有两份解药,救谁?”温煜驰笑了,“避免你们自相残杀最好的办法就是联手杀了我……”
说完这句话,温煜驰愣住了,他看向陆屏枫的方向,忽然明白了什么。
“陆屏枫……这……这也许就是庄竭真正的目的……”
“什么?”陆屏枫看了过来。
“我对你是不是很重要?”温煜驰问。
陆屏枫的眉头皱了一下,“我不知道重要的意义,但比起岛上其他人,我更乐意与你在一起。”
温煜驰的拳头握了起来,陆屏枫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重要是什么意思,但他只会让他认可的人活下来。为了保护温煜驰,他就要与那些继承人们对抗,甚至和他们性命相搏。
杀戮也将由此而起。
也许,陆屏枫会为了保护他而成为死亡的执行者。
这就是庄竭想要的——一个创造死亡的画家。
温煜驰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等等……自己忽略了什么……
“庄河,刚才你夺我匕首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像是用左手的啊。”温煜驰抬起眼来。
“我……我是比较擅长用左手……那又……那又怎样?”庄河说。
“那又怎样?你还记得那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学生吗?她的名字叫谢缊。”
瞬间,庄河的脸色就变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白色纱裙的女学生!”
温煜驰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充满调侃和嘲讽,“怎么会不记得呢?你可是拿着磨尖的金属花枝从她的左斜肋刺了进去,因为太过紧张,你还刺破了自己的手,把血迹留在了她的白纱裙上。你是不是以为警察发现不了啊?但我们有擅长分析血液痕迹的同事,从大片大片的血迹里,发现了这一滴血的不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没有刺破手指!”庄河慌乱地喊了起来。
温煜驰歪了歪脸,笑了,“哦,你没有刺破手指啊。”
陆屏枫的目光里也掠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不是否认自己参与过那场盛宴呢?”
庄河怔在那里,他被温煜驰套话了。
温煜驰的表情瞬间冷冽了起来,“说吧,你们是怎么对待那个女大学生的?有多少人参与了?”
“我不知道!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天我叔叔派了人来接我,说是赴宴。我以为他终于要考虑一下继承人的事情了,要举办家宴呢!谁知道把我送到了一个女学生的家里,告诉我必须要刺她一下!她身上已经被刺了好几下了啊!但是我伯父的人说如果我不肯刺,就是放弃了继承权!我伯父还说,她已经被刺了那么多下都没有死,不差我这一下!”
“所以你刺了哪里?”温煜驰问。
“我发誓我就刺了她的大腿!大腿而已根本就不致死啊!我走的时候她还有口气的我确定!”庄河激动地挣扎了起来。
“所以你也不知道在你之前和在你之后有谁对受害人下手了?”温煜驰问。
“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只有我叔叔精神有问题啊!”
温煜驰看向陆屏枫,目光向上一挑,“我说你有个狂热粉丝,你还不信。”
“庄竭为什么要用我画里的场景来实施谋杀?”陆屏枫看着对方的眼睛问。
温煜驰的声音变得慢条斯理,讽刺的意味明显,“听说这位大富豪做生意的时候被仇家暗算伤到了根本,所以到死都没有自己的孩子。有一些快乐,他再也享受不了了。后来又得了癌症,这么多年下来生活在死亡的阴影……啊,不对,是死神的眷顾之下。你的画可能让他特别有共鸣。”
陆屏枫凉凉地笑了一下,“所以温法医的意思是,在现实里完成我画作中的死亡,能让庄竭体会到失去已久的快乐。”
“对啊,我上的犯罪心理课是这么说的。”
“用利益来驱使这些人为他实现杀戮的场景,满足了庄竭对命运的掌控欲。”
“所以,陆先生你不但画画,也看过《犯罪心理》?”
“不,我只是代入庄竭想了想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的庄河呜咽了起来。
“我憋不住了……我是真的憋不住了……”
再一看,有滴滴答答的水顺着他的鞋子流了出来。
这一喊,所有人都出戏了。
洛屿和顾萧惟不约而同地抬头,目光跟随着水流的方向,场面瞬间变得尴尬。
盛云岚捏着喇叭高喊:“放他下来!”
工作人员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把吊在高处的黄岭放了下来,脚着地的瞬间他泪流满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朝着洛屿和顾萧惟的方向双手合十,求这两人不要再继续折磨他了。
工作人员们以为他是因为没憋住而道歉,纷纷安慰他。
“这有什么的啊!人有三急!”
“没事儿没事儿!裤子一换又是一条好汉!”
黄岭却觉得自己没脸在剧组混下去了。
还好有剧组其他工作人员给他找了条干净的裤子,他躲进猎屋后面的洗手间里,换裤子的时候手都在哆嗦。
“这两人肯定是在针对我!”
黄岭一开始心里只是恐惧,但越想越气愤。
既然你们针对我,那就别怪我把照片发出去!
黄岭把手机拿出来,正要找自己熟悉的营销号,洗手间里忽然进来人了,听声音好像是洛屿和顾萧惟。黄岭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再次被恐慌感支配。
“话说我俩的照片到底有没有被拍啊?”洛屿一边洗手一边说。
“你有所谓吗?”顾萧惟问。
“无所谓啊。如果是丑照,那就当娱乐大众。如果拍得还不错,那还能省下一笔营销费。”
洛屿的话说完,黄岭就翻了翻手机里的照片,他不爽地发现哪怕是临时偷拍的,洛屿和顾萧惟的颜值都很能打。而且顾萧惟伸手为洛屿挡住壁炉火星的照片,氛围感十足。现在粉丝流行磕cp,这照片如果发出去了,那还不磕到飞起!自己还给他俩做了嫁衣!
就在黄岭犹豫的时候,隔间的门忽然被狠狠拍了一下,惊得黄岭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大摄影师,裤子还没换好呢?”洛屿带着笑声的声音响起。
黄岭闷着声音,一句话都不敢说。
洛屿开始了花式敲门,一会儿像弹琴,一会儿像大鼓,“出来吧,出来吧,一会儿又要开拍了,你总不能让剧组到洗手间来拍吧?”
“我……我没拍你俩照片!”黄岭扯着嗓子说。
顾萧惟淡声道:“你拍没拍,我们都不在乎。”
洗手间外,场记正在用喇叭通知下一场戏的时间。
黄岭一咬牙,一开门就对上顾萧惟森冷的目光。黄岭顿然想起陆屏枫把李横勒昏过去的那场戏,顿时觉得脖子疼,喘不上气。
“但是如果你不能把精力都放在演戏上,下一次就不是憋着这么简单了。”顾萧惟开口道。
“我……我我我……一定好好演戏!”
说完,就逃命一样从顾萧惟的身边钻出去了,路过洛屿的时候,也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洛屿不解地问:“我有那么可怕?像我脾气这么好、这么有耐心、这么有父爱的学长都不多见了?他跑什么跑呢?”
“父爱?”顾萧惟的眉头皱了起来,走到洛屿的面前,“我看起来很需要父爱吗?”
“啊?”洛屿没转过弯来。
顾萧惟又靠近了一步,洛屿下意识后退,“我在你的眼里是不是特别孤独、脆弱又可怜,让你父爱爆棚?”
“我就算要散发父爱,也没办法对着你这个比我还高、比我还帅、比我力气还大的男人散发啊!”
“哦,那面对我的时候,你散发的是什么?”顾萧惟歪了歪脸。
这家伙……其实很有坏男人的潜力啊。
“散发光和热……你是要逼我当太阳吗?”洛屿在顾萧惟的身上敲了一拳,转身就走了。
顾萧惟站在暗色的阴影里,看着洛屿的背影。
此时的黄岭接到了公司的电话,不是经纪人打来的,而是公司老总打来的。
一接通就是对方的咆哮。
“黄岭!你他么的到底是去当演员的还是去当狗仔的!你卖照片给营销号上瘾了吗?”
“我……我……我还没卖啊!”
“没卖?那你就是准备卖咯!你给我听好了,星汉和引川都是业内大型的制片方和出品方,你卖他们当家艺人的照片给营销号,那就是要跟他们为敌!你别以为找个小号接钱就没事儿了!只要这两大公司想要刨根问底,就不怕找不出你!以后你别想当演员了,还要把公司给拉下水,明白了没明白?”
“明……明白……”
“你别想着阳奉阴违,这边答应我,那边觉得能卖照片捡漏!你卖照片才能卖几个钱?但是星汉和引川如果追着营销号起诉,对方迟早会把你给供出来。到时候,你就要吃官司了!”
黄岭咽下口水,“明白!明白!明白!”
本来还想借着严野和白颖的热度卖一波照片,但没想到顾萧惟和洛屿都不好惹啊!
而且真按照洛屿说的,自己卖了照片等于帮这两人免费营销,营销完了他们的公司再派律师去找营销号,营销号再把他给供出来,结果倒霉的是他自己,成全的是顾萧惟和洛屿。
这时候,一位工作人员来到了黄岭的身边,“黄岭,副导演叫你过去一下。”
“来了来了!”
副导演就坐在一棵树下,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
“你拍照片了?”
黄岭没想到副导演如此开门见山,傻在了那里。副导演知道了,就意味着盛云岚知道了。盛云岚最看不惯的就是拍戏期间搞幺蛾子的演员,他卖的照片万一给电影造成负面影响那就更加是盛云岚忍受不了的了。
“就……严野和白颖太火了,身边有人是他俩的粉,我就拍了只是想给她们看看,没想卖照片。”
“理解。但照片不能往外传,你现在删了吧。”副导演抬了抬下巴。
黄岭赶紧当着副导演的面把照片彻底删除了。
“以后身边有人追星,你可以像严钧一样,光明正大地要签名照。胡乱拍照要是被导演误会,就要离开剧组了。你一个人离开就算了,还要连累找人代替你把之前的剧情重新拍。”
副导演这么说,算是给了黄岭台阶下了。
黄岭赶紧点头,“明白!明白!下次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顾萧惟和洛屿补完妆,绕去下一场戏的拍摄地点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盛导会让黄岭离开吗?”洛屿凑向顾萧惟,小声问。
“不会。”
“为什么?”
“他吓尿的那场戏效果很好。换人演就没这个效果了。”
听完,洛屿捂嘴笑了起来。
“天色就要暗下来了。”
“暗中窥探,不就是导演想要的效果吗?”顾萧惟回答。
夜色越来越深,剧组在溪水边支起了一个帐篷。
帐篷前是篝火在燃烧,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就在旁边烤火。
这就是电影里庄竭的干女儿庄飞飞,还有外甥丁禀和侄子庄超。
三人都有□□,靠在自己的怀里。
庄飞飞冷笑了一下,“庄河刚才叫那么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那两人给干掉了?”
她本来留着一头大波浪,烈焰红唇好不潇洒,虽然名义上是庄竭的养女,但这些年她见自己养父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用每次见到庄竭都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让年轻的她心里很不舒服。庄竭快死了,她也没指望能继承对方的遗产,比起富家小姐的生活,她更喜欢我行我素、无拘无束的日子。
本以为只是来参加老头的葬礼,谁知道一觉醒来就被送到了这破岛上。早就知道臭老头的精神有问题,没想到病到这种地步。
要不是差点被庄河那王八蛋给干掉了,庄飞飞才意识到继承人之战是认真的。
她果断地割掉了自己的头发,和另外两个人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