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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毫无关系的秦一一与他的妻子年轻时那么相像?
苏正明不相信无缘无故就是这么巧, 可是又十分希望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没有任何秘密的巧合。
他想起当年匆忙赶进那个贫穷的小院时的情形,他想起跟随的佣人叙述起吴淑娴生产的凶险时的话:
“太太突然发动要生,我们没办法只能就近找了这里。”
“太太难产, 幸好这家有人会接生, 我们来之前她刚刚亲手接生了自己的亲孙女。”
“太太说让她试一试, 试了还有机会,不试就只能……”
“万幸佛祖保佑, 平安生下来了。”
“太太生产完力竭晕过去了, 小姐哭的厉害,正好这家媳妇刚生完, 可以喂小姐……”
当初听过就忘的话, 如今想来真是如利剑般刺痛了苏正明的心。
是啊,是啊, 他忘了秦一一是和然然同一天生下来的。
他忘了以当初混乱的情形……是很容易出差错的……
可是, 谁又真的能想到呢?
苏正明恨的猛锤了书桌好几下,谁又能真的想到还有换孩子这一种可能呢!
林伯被老爷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他看着一向儒雅的苏正明满目狰狞, 眼里几乎快要冒出火来,连胸腔都在剧烈起伏。
他赶忙上前几步,焦急的询问:
“老爷, 您怎么了?”
苏正明狠狠喘了几口气, 不知道为何一瞬间仿佛全身的精神气都散了几分,他颓然的闭上眼, 几息之后重新睁开, 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语气也恢复了淡然:
“你见过秦一一吗?”
还好,吴淑娴如今气质和相貌与年轻时已有很大不同, 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熟悉之人,一时半会是不会将两个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的人联系在一起。
而这个能熟悉吴淑娴年轻时候的人,除了他和远在苏州的吴家人,也就只剩下管家了。
林伯不知这话是何意,只能迟疑的摇摇头:
“很久不曾见过了,小时见过几回,后来听说拘的严,胆子还小,轻易不出屋子。”
所以他才没想到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人竟然敢几次三番不听劝阻随意踏足主楼范围。
苏正明冷笑,这算是做贼心虚吗?
他沉默半响,还是挥挥手:
“你先下去吧。”
林伯担忧的看着苏正明,不明白老爷这番到底是因为什么,但还是听令的开门出去了。
偌大的书房内顿时只剩下苏正明一人,他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打开抽屉从最下层取出一本相册。
这里面都是然然从小到大的照片。有刚会抬头趴在床上笑的口水都流出来时候的,有蹒跚学步时期的,还有扎着小辫子冲着镜头做鬼脸的,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青涩和懵懂,也有长大之后花苞绽放后的精致和意气风发。
苏正明一张一张看过去,一边看一边不由自主的笑出声,似乎从前的欢乐岁月一点一滴的重新展现在他面前。
他看着他心爱的女儿从牙牙学语长到如今的亭亭玉立,直到翻到最后。
那是一张全家福,是苏悠然回国后特意喊了照相师傅来家里拍的。
照片里,苏正明和吴淑娴相挨着坐在沙发上,苏悠然站在他们身后,身子前倾,半弯着腰,头夹在两人中间。一只胳膊搭在苏正明肩膀上,一只胳膊搂着吴淑娴的脖子,左右两边各站着苏御和苏律。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苏正明的手缓缓抚上中间那张明媚张扬的脸庞,这是他的女儿啊,是他捧在手心里疼了二十来年的女儿。
是他的宝贝,是他的骄傲啊。
让他相信那不是,无疑是比挖了他的心脏还要痛苦难当……
苏正明摸着自己的胸口,眼神逐渐坚定下来,然然就是他的女儿,这一点没有人能改变,即使他自己,都不能!
“爸爸!”
随着一道清脆甜蜜的声音传来,紧闭的书房门被打开一条缝,苏悠然宝气的伸着脑袋往里面探头探脑:
“爸爸,快开饭啦,还不下去吗?肚子要饿扁啦。”
苏正明下意识扬起一抹笑,宠溺的应了:
“就来了,就来了,马上下去。”
他将照片和相册都收进抽屉,仔细上了锁,这才起身走到门口,揉了揉苏悠然的头:
“走吧,小魔王,一刻都不能让人安生啊?”
苏悠然嘟嘟嘴,甩着头发,又蹦蹦跳跳的往前跑。苏正明一边无奈的喊:
“慢着些,下楼不要蹦,小心摔着。”
一边与叶九州跟在后面。
叶九州看着苏悠然活泼的背影,突然笑了笑,轻声对苏正明道:
“伯父您可能不知道,自从我知道有婚约开始,其实是一直抱着抵触心态的。甚至在见到然然的前一刻,我还在想着怎么解除婚约,因为我不喜欢被人安排。”
他的神色温柔,似乎在回想:
“可是当我第一眼看见然然的时候,我突然就庆幸了,庆幸命运如此奇妙,让我成为了她的未婚夫,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近她,这个婚约让我离她更近了,我开始感激,感激上天让我遇到她。”
叶九州转头对着苏正明,语气郑重,眼眸幽深:
“也只能是她。”
苏正明与他默默对视几秒,脸上带上了欣慰,拍了下他的胳膊:
“当然。我苏家嫡小姐也只有然然。”
霍家
霍震尧双腿交叠,侧坐在书桌前,一手放在膝盖上敲打,一手夹着烟,烟雾升腾,晕染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你是说,叶九州和我们那个大少要调查的那对母女就是二十年前苏太太生产借住的那户人家?她们在苏家当下人?”
“是。”
回答的依旧是前两次负责收集资料的那个属下。只能说真的是术业有专攻吧,在调查这方面,这个人的能力是真的突出,不仅事无巨细,还能举一反三外加分析,直接将结果呈上来。
霍震尧莫地一笑:
“那个女儿多大年纪?”
对面站着的人面无表情:
“与苏小姐同年同月同日生。”
霍震尧击打的手顿住了,又吸了口烟,慢慢的吐出烟圈,良久才道:
“将痕迹抹掉,我不希望再有别人查到这些。”
他不管那两人为什么要调查她们,他也不管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他只跟着他的感觉走。
霍震尧直觉这件事与他在意的那个姑娘有关,而且还不是对她有利的。
那就毁掉,让它彻底成为秘密。
此时二楼霍震洵的房间里,他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前,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看着黑夜慢慢降临,缓缓的抿了一口咖啡。
其实他并不爱喝这些,但是这是苏悠然送给他的,以前不爱的味道,好像也变成了琼浆玉液,没有苦涩,反而滋味甘甜,回味无穷。
霍震洵要比霍震尧和叶九州都更早想明白整件事情。因为他比他们知道的更多。
比如秦明月对苏悠然的特别关注,比如秦明月对主楼的回避,比如秦明月对秦一一的限制。
这些他早在苏家的时候就知道。只是一直没找到这些异常的源头在哪。
现在找到了,很容易能推测出……所谓的真相。
一个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真相。
霍震洵手抚着杯沿,一下又一下,线索可以毁掉,可是只要那两个人还在,那就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所以……
霍震洵的眼眸逐渐冰冷刺骨,那对母女不能留!
用完晚饭、送走叶九州的苏正明同样在思考秦明月和秦一一的安排,继续像以往那样肯定不行,凭秦明月干的事,他都想将她千刀万剐,让她“消失”不是难事,但仅仅那样又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还有秦一一……
认吗?
不,不能认。认了然然怎么办?从苏正明猜到真相那一刻起,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认回秦一一。
她的那张脸就不能出现在人前,叶九州能发现,保不齐就有别人也能看出来。
下人们没看出来,一是见过秦一一的人本就不多,还大多数不是在主楼工作的。
而既在主楼工作又见过秦一一的,在面对主子太太的时候也不敢多打量,唯恐有所冒犯。这才相安无事到如今。
为了然然,秦一一最好不能再被其他人看见。这个真相必须永远都埋藏在地底。
收养为义女?不行,叶九州不会同意。苏正明自己也不想。秦一一那样的人与整个苏家都会格格不入。不仅她自己不自在,还会凭添很多不必要的猜疑。
最重要的是一旦让她走到吴淑娴面前,以她的聪慧肯定会怀疑。就算能瞒得了外人,难道还能瞒得了她吗?
可是苏正明不想让吴淑娴知道,不想让她伤心痛苦。
自从嫁了他,她已经受了不少苦了。往后余生,苏正明只想让她一直像现在这般,拥有孝顺的子女,保持平和的心态,积极快乐的过每一天。
那怎么办呢?送走?送到哪里?该怎么送?
苏正明对秦一一还是有愧疚的。毕竟他在然然和她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