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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和许清引见面都是不欢而散的,他先一脚离开,索冉后一脚就跟了进来。
“怎么样,有进展没?”索冉一进来就看见了一脸蔫巴巴的汤吻,感觉猜到了结果,“不能吧,我感觉班长还喜欢你,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楼底下的是他女朋友,他承认了。”汤吻再次开口的时候,麻药过了,刺痛感又逐渐上来了。
“啊?”索冉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真的,我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了,我去缴费了。”说完汤吻抬脚就走。
“诶,等等我。”
到了窗口索冉似还是不甘心,在汤吻把卡递给护士的那档口又道:“要不咱再问问,没准女朋友是个乌龙呢。”
“我图什么?”
“你图他有钱好看有能力,你图你自己喜欢他。”
汤吻笑了笑,把开收据递到索冉手中,“是,我图我钱多花不完为了他来这个地方。”
索冉忙不迭接到面前看,个,十,百……怎么这么贵?”
她咂舌吐槽着,就一个扁桃体发炎,在诊所可能也就开服药花个几十吧。
这样想想……好像真的不太值得。
末了索冉把收据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拉过汤吻哄,“哎呀算了算了,吃了一次亏不吃第二次。我们赶紧回去吧,杨叔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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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店里天已经完全黑了,饭点已过,店里也忙完了,杨平生在收银台看见两人回来了,连忙起身:“你们回来了?饿了吧?我给你们留了饭,你们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热饭。”
索冉坐下,一脸笑嘻嘻的,“好嘞,麻烦叔叔了。”
汤吻放下东西进了厨房,“爸,我来热吧。”
“去外面去等着去,冉丫头来了你还让人家一个人在外面坐着啊?不懂事。”
“没事,她玩手机着呢。”
“这个地方小,你快出去吧,热饭就几分钟的事,我来就行了。”
“那行。”汤吻妥协了,也没再多说。
“丫头,等等。”她走的时候杨平生又叫住了她。
汤吻转过身问:“怎么了?”
“你今天看喉咙花了多少钱啊,你钱够用不?不够爸这里有,你尽管向我要。”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这么大了会自己赚钱了。小病,不贵,就花了几十。”汤吻笑道。
“你不是晚上唱歌才赚钱嘛,最近嗓子疼又不能去了,我担心你没钱了。”
杨平生把菜一一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又想起她的话,有些疑惑,“看病这么便宜?医院不是挂号都要几十吗?那你药吃了没?”
“吃了。”汤吻说,“你就别操心那些事了,现在店面费才是该操心的事。”
“行了,我有数,去吧。”杨平生朝她摆摆手。
“嗯。”
这几年雾江房价飞增,连着一些老店铺的房租也上涨了。再加之这是开在学校外面地段好,这几年房租就更贵了。
汤吻米线卖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米线,因为大部分顾客都是学生,杨平生做的很良心,薄利多销,卖得很便宜,每个月扣除完成本水电费房租费也剩不了多少钱。
最近房东来说是又要涨房租了,由于开得太高,这些天还没有谈好一个妥当的价钱。
饭桌上,索冉刚给她妈打电话报了平安就开始聊一天下来的事。
“杨叔叔,你不知道今天咱们去的市医院多贵,吻吻看个嗓子就花了好几大百。”
索冉的筷子甩着,表情十分夸张,“而且看病的还是我们的老同学,也没说给我们便宜一点。”
她话一出,热闹的气氛迅速冷却下来,周围是诡异的宁静。
索冉满脸错愕,不明所以地看了汤吻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说——
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汤吻用眼尾扫她,接着夹了一块红烧肉在她碗里,“快吃,吃饱了好上路。”
尽管汤吻想欲盖弥彰,可杨平生还是抓住了关键字眼,“冉丫头,你说,吻吻看病花了几百?”
“啊,对啊……”索冉放下筷子,看了看汤吻,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咳咳。”她干咳两声,然后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市医院嘛,正常,不过我们运气好,遇见了高中班长,他给看的,没要多少钱。”
杨平生云里雾里,“你刚才不是说没给便宜?而且你开药医生哪做得了主去给你优惠价钱。”
这灵魂一问,把索冉问噎了。
“她话才说了一半,我们本以为他不会便宜,可总归是老同学,这个面子不会不给的。”
汤吻接过话,一本正经地胡诌,“药是贵,但他在那个科室级别不低,我上去去看牙都是直接跟牙医议价的,好像是他承包那个口腔科什么的,有些事可以自己做主。是吧冉冉?”
说完汤吻头便转向索冉,那样子是像在征求她的认同。
在汤吻如刀片般锐利的目光下,索冉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对对对,而且他还是吻吻的前男友,虽然他们分手了,但情分还在。”
“前男友?”杨平生感觉自己消化不完了,他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他和汤燕琴离婚后平日忙于工作,对汤吻多有疏忽,也没注意到她的感情问题。
这么说她高中就谈了男朋友?
杨平生回忆着前些年,他好像一直没发现汤吻的异常,就是偶然会见一个清瘦的男生在楼底下站着,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不过当时只觉得那个男孩很是招眼,他也没多想这样的人会跟自己女儿有关联。
“啊……”索冉这时也懵了,她呆愣片刻,随即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没什么,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对了,吻吻,忘了给你说了,我给你找到房子了。”索冉双手拍桌,像是猛然想起来什么,顺势撇开了话题。
汤吻:“这么快?”
“找到了?在哪里啊?”杨平生也问道。
关于什么药多少钱,她俩的话是否掺假,吻吻的前男友是谁……等等很多事现在全被他抛之在脑后,他想年轻人有自己的考量,过多的询问不是件好事。
毕竟当今最重要的还是一个落脚之地。
索冉:“对,在市中区江与城。是新房子,简装过,没住过人,价格也很美丽。”
汤吻:“所以你下午说要跟我说的事情就是这个?”
“嗯。”索冉应着,而后眉毛一挑,转了个音调,“嗯——?也不完全是,待会我们就去看吧。”
汤吻抬眼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八点半,过去差不多九点,“这么晚也能看?”
“放心吧,凌晨两点都能看。”索冉又喝了口白开水,“因为房东是郑崎。”
郑崎?好久都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汤吻默了默,几年前他们举家搬迁到了国外,说起来他两也很久都没有联系了。
索冉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合不合适吧,争取早点把这事给解决了。”
“你们等一下。”杨平生在旁边突然发话,他盯着手机屏幕,“这里刚好有个江与城的人点了米线,我选了店家自行配送,待会你们就直接送过去吧。”
汤吻说:“行,我去煮,爸你来收拾桌子吧。”
杨平生又嘱咐着,“这位客人备注:别人推荐点的,第一次吃。希望不要加辣,因为我不当辣妹,多加醋,往死里加,加破产我资助。”
索冉在旁边添了句,“哈哈哈,是新客诶,吻吻,听见没,给她倒个一瓶醋。”
此时水已经烧开了,汤吻把米线放进去,也噗嗤笑了一声,回道:“可别,待会儿人把我招牌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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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个小时之久,汤吻和索冉再一次坐上了出租车,汤吻自诩是个话痨,可和索冉比起来她发现自己跟这两个字沾不上边。
索冉背靠着座位,后怕地拍拍胸脯,“刚刚吓死我了,差点就说出来了。”
汤吻瞥她,“吓什么?”
“你和班长的事儿啊。你的眼神感觉快把我千刀万剐了,我能不害怕吗?”
索冉发着牢骚,“不过你真牛,和班长谈了三年都天衣无缝没让杨叔叔发现,我看你有当间谍的潜质。”
“这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最后也没在一起。”
“怎么不好说了,班长家里人都知道你的存在,就你把人家藏着掖着像见不得光一样,哎,整个高中啊,现在想来班长可真憋屈,心疼他三秒钟……”
“你,够了啊。”
汤吻把窗户摇下吹了会儿风,正如许清引所说的,她的喉咙没什么问题,吃过一次药明显好转了不少,现在疼和哑的滋味都逐渐消失了。
江与城是新开的楼盘,又贵又豪,完全是为雾江有钱人修的,汤吻之前就听说过。
至于她这么个穷人怎么敢租这个地方,全靠索冉在她耳边叨叨——
“放心,郑崎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有钱,这房子他说给你白菜价。”
汤吻一听,心下不免有些好奇,“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出国一趟良心发现了?”
“他良心发没发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房子是他买给他女朋友的,结果他脚踏两条船被发现了。”索冉讲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死我了,渣男一个。”
汤吻也乐了,“然后呢?”
“然后他俩就说拜拜了呗,这房子他也不住,放着也是放着,碰巧你又要租,索性就租给你。”
“噢,那我运气还挺好。”
“确实,捡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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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五栋一单元十八楼一号……”
下了车,索冉念着郑崎发来的地址,接着打开了手机导航。
江与城占地面积大,绿化也多,晚上黑压压的一片,绿植遮了半路月光。
由于楼房才修好没多久,许多人还未装修,所以搬进来的住户也少,小路冷清,耸立的高楼只有零零星星的灯火。
汤吻看她这样,不由槽了一口,“你不知道在哪?这么不靠谱。”
“我的天哪,我今天一天都陪在你身边诶,哪有时间提前来?所以肯定不知道啊。”索冉哼哼两声,十分不满的样子,“亏人家对你这么好,还这样说人家。”
“话说物业这么容易就放我们进来了,也不太靠谱。”汤吻右手提着米线,往索冉的手机上扫了一眼,“还没找到吗?米线都要坨了。”
“还没。”索冉突然停下脚步,问道,“对了,你那个客人住哪儿啊?”
“五栋一单元1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