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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黑,李翠喜炖的鸡肉就上了桌。
鸡汤味道鲜浓,里头还搁了从山上捡回来的野板栗,对赵凌风这具已经好些时日没正常进食的身子来说,着实有些霸道,勾得肚子咕咕叫。
李翠喜笑容满面的夸着自己鸡炖的好,给赵凌风盛了一碗后,就招呼其他人上桌吃饭。
筷子还没拿上手,院外突然传来一声怒骂。
“李翠喜,你这个老虔婆,你敢欺负我家哥儿,看我今儿打不死你这个狗东西!”
没等赵家人反应,几个提着锄头棍棒的人就直接冲进院子到了赵家堂屋。
然后再看到桌上摆着的一大碗鸡肉,柳家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不把我家哥儿当人,还有脸吃他抓的野鸡,我让你吃……”
接着便是一声响,桌子被掀翻,碗碎了一地,鸡连汤带肉的洒得到处都是。
柳家人动作快,李翠喜几人压根没来得及拦。
不过肉洒了这事直接点燃了李翠喜,她撸起袖子就冲着领头的妇人去了,“好你个孙玉梅,撒泼撒到我家来了,看我今儿不撕烂你的嘴!”
李翠喜本就凶的很,从儿子考上童生后在村里更是横着走,赵家出了个读书人,大家都想着万一以后有事求上赵家帮忙,或者赵凌风真考上秀才后找他们麻烦,对李翠喜是能忍则忍,许久没受过气的李翠喜哪能忍得住。
只不过柳家人今天就上门讨说法给自家哥儿出气来的,不可能还跟以前一样让着她,李翠喜一凑过来,孙玉梅,也就是柳叶的娘,就一把揪住了李翠喜的头发直接一耳刮子打在了李翠喜脸上。
孙玉梅大儿媳连忙上前帮着婆婆收拾李翠喜,李翠喜一对二,不管是骂嘴还是打架都不是对手。
没多久头发就散了,还被扯下一大把,脸上全是巴掌印或是指甲挠的。嘴更惨,柳家婆媳二人专挑她嘴下手,嘴角肿了不说还被打出了血。
李翠喜又疼又气,回头骂赵老四和一对儿女,“你们都是死的吗?看着我被打不知道帮忙啊!”
赵老四刚想动,就被人高马大的柳家父子瞪了一眼,顿时又缩了回去。
至于两个儿女更是不敢动,还直接躲到了赵老四背后。
李翠喜见没一个能指望的,当即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嚎,“杀人了,柳家的打死人了,老天爷开眼,快打雷劈死这些天杀的吧……”
李翠喜嚎的厉害,又骂又咒的,没多久赵家门外便聚集了很多瞧热闹的人。
有不知情的问:“这是咋回事,怎么还打起来了?”
知道的便说:“还能有啥,柳家哥儿提了鸡背着柴火来赵家看赵童生,被李翠喜那毒婆娘给骂了,那话难听的,早先我在地里干活都听到了。要我说啊,就该有人来好好收拾收拾李翠喜才是,撕烂她的嘴。”
村里人苦李翠喜已久,这会儿都希望柳家人能狠狠打她一顿,拿针缝了她的嘴都行。
“老虔婆你还有脸哭,你骂我家叶哥儿的时候不是能耐的很吗?你还往他身上泼潲水,你再泼一个试试!”
孙玉梅想到下午自家哥儿回家时那水淋淋浑身发臭的样子,就气到不行,招呼大儿媳过来帮她按住李翠喜,骑在她身上打,完全没留手。
虽说村里人也不怎么待见柳叶,一个丑哥儿还掐尖要强,连自己堂姐喜欢的人都抢,但听到李翠喜还往柳叶身上泼潲水,来看热闹的人也觉得这回李翠喜把事做过了头。
再加上旧怨,是以孙玉梅婆媳打她时,不仅没人上前劝说帮忙,还全都叫起了好。
赵凌风也在里屋门口看着,不知怎的,从李翠喜挨打时他头就开始疼,站都站不直,只能靠着门框。
但并不妨碍他看热闹。
至于帮李翠喜,赵凌风完全没想过。
这种人,活该。
不过热闹没看多久,村长被人请来了。
村长一到就开始喊,“做什么?做什么?想翻天了是不是?!”
听到村长的声音,李翠喜心头一喜,赶紧喊,“村长救命,柳家的要杀人了,他们要打死我…”
话还没说完,孙玉梅又重重甩了她两巴掌,疼的李翠喜呜呼连天的,村长来了肯定要劝架,再不打狠点就没机会了,孙玉梅可不得抓紧。
李翠喜打不过,就开始在地上打滚,翻来覆去的喊疼,“杀人了杀人了,村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天杀的孙玉梅要打死我了。”
听到这话,孙玉梅狠狠淬了她一口,摁住李翠喜又要上手,“我呸,你还想挨打是不是?”
村长见她们还不消停,那叫一个气,手拍着门冲柳家的几个男人吼,“看什么,还不快把你家的给拉开!”
村长在村里有威望,他发了话,柳家人也不敢不动,只不过拉架的时候也没少往李翠喜身上招呼就是了。
孙玉梅婆媳被拉开后,李翠喜躺在地上也不起,开始哭天喊地的骂人,再配上她那狼狈的模样,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她被欺负了呢。
“行了!”
村长也知道李翠喜是个什么德行,懒得听她哭嚎,视线扫过在场众人,问道:“谁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村长,你要为我做主啊,柳家这个疯婆娘冲进我家又砸又打的,他们是要翻天了啊。”
“老虔婆,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骂我家叶哥儿,还给他泼潲水,谁稀罕上你这破屋来。”
“那是他活该,你家柳叶就是个瘟神,不是他,我儿子也不会考不上秀才,更不会磕到脑袋,都是他害的,我还没问你赔我儿子的秀才功名,还有治脑袋的诊金药钱。”
提到这事,李翠喜就来劲儿了,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张嘴就想跟柳家人算账。
村长瞪了她一眼,“少出幺蛾子,凌风自己摔的关叶哥儿什么事。”
村长看向柳家这边,“长贵,你来说,你们来赵家要做什么?”
柳长贵朝李翠喜这边走了两步,他个高,块头还大,更别提手里还拿着把锄头,一动就吓得刚挨了打的李翠喜一哆嗦,人直往村长背后躲,“你…你要做什么?村长可还在呢!”
柳长贵没理她,而是看向了靠着门框的赵凌风,“来要债,再给我家叶哥儿退个婚,这婚我们不成了。”
柳长贵知道自家哥儿难嫁人,能嫁给赵凌风着实算一段好姻缘,赵凌风人长的好看,是个读书人,又有功名在身,加上自家哥儿勤快能干,两人成了亲日子肯定不会差。
虽说上头公婆刁难,可谁家不是这么过的,只要熬走公婆自己当了家就好了。
是以柳家愿意借银钱供赵凌风读书,李翠喜说话难听他们也忍着。
只是没想到这不要脸的婆娘骂人就算了,还敢用潲水泼他家哥儿,柳长贵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下这口气。
什么狗屁哥婿,他家哥儿不嫁了!
赵凌风听到这话并不意外,但凡是心疼自家孩子有点脾气的,也忍不了。
他占了原身的身体,也只能站出来收拾摊子担责任。
赵凌风扶着门框走出来,强撑着站直身子,先同柳长贵等人作揖,“柳叔,孙婶子,我的伤跟柳叶没关系,落榜也是因为我学问不足,不该怪到他头上。我娘骂他还有泼潲水之事全是她的错,我回头会让她登门给柳叶赔礼。”
李翠喜做的事,赵凌风也不想给她留面子。
“前头借了柳家的银钱我也会悉数还清,不过还请柳叔和孙婶子允我一些时日,现在家中实在拿不出来。”
柳长贵直直看着赵凌风,见他虽然皱着眉像是在忍耐什么,但言语倒挺诚恳。
赵家什么情况他也知道,拿不出来他也不能把人逼死,更何况这赵凌风还是个童生。
“成,”还钱的事柳长贵答应下来,“正巧今儿村里人都在,村长也在,那就请大家帮我做个见证,赵童生一共借了我家二十六两五钱银子,你说个时限,要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还清了咱们两家从此就互不相欠。若是还不清,那我就要同人好生说道说道赵童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柳长贵没少在县里码头干活,他有力气,人也仗义,结识的人不在少数,真要狠下心收拾赵凌风这个文弱书生确实不难。
唯一麻烦的也就是他的童生功名。
不过名声臭了,一个童生功名也算不得什么了。
“多谢柳叔,还请宽泛两月,两月之内我必定还清银钱,”说两月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他对这个时代了解还太少,不能保证一个月内就挣到二十几两银子。
至于柳长贵话里的威胁,赵凌风是没放在心上的,毕竟比起原身这一家子奇葩,柳家人可正常太多了。
柳长贵答应道:“好,那就两月,还请村长帮忙立个字据。”
柳家有纸笔,赵凌风喊了原身的弟弟进屋去取。
赵家人从前可没想要过还钱,听到还要立字据,李翠喜立马不答应了,张口就来,“还什么还,哥婿用点你家的银子怎么了,我儿子可是童生,你们柳家供他读书那是你们的福分!”
李翠喜说的理直气壮,与原身想法一模一样,只能说不愧是亲母子。
赵凌风淡淡看了她一眼,“娘,事情我来处理,你别说话了。”
话说的还算温和,但语气不容置疑。
“我……”
李翠喜不满,只是对上赵凌风逐渐泛着冷意的目光,她又下意识闭上了嘴。
李翠喜总觉得她家风儿从磕到脑袋醒来后,人就变得不一样了。
镇住了李翠喜,赵凌风又说起柳家上门的另一个目的,“至于退婚一事也没问题,待我娘登门道歉后,柳家再来我家退婚也不迟,这些年柳家帮我赵家良多,终归是赵家欠了柳家的。”
“道什么歉?要我给那个扫把星赔不是,没门!”眨眼的工夫,李翠喜又跳了出来。
与此同时,来瞧热闹的其他东石村人也说话了,“长贵,你可别想不开要退亲,你家哥儿长那幅模样,退了亲还有谁敢娶他。”
“就是,这李翠喜虽然不是东西,但赵童生是个好的,这满村也就是他能看上你家哥儿了。”
李翠喜嘴快,当即就骂了回去,“说谁不是东西,你才不是个东西,呸!”
没人理她,还有人在继续发表看法。
“要我说,退了也好,这亲事是叶哥儿抢来的,不是他的姻缘长久不了,还是退了吧。”
“说的也是,要是没叶哥儿掺和一脚,赵童生怕是早跟长喜家的如意成亲了。”
赵凌风知道他们口中的长喜是柳长喜,柳长贵的大哥,而如意则是柳长喜的女儿,原身的心上人,也是这东石村长得最好看的所谓的村花。
柳叶抢堂姐夫婿的传言怎么来的,赵凌风很清楚。
他微微冷下脸看向劝柳家退婚的那两人,“各位叔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柳叶没抢过谁的夫婿,我和他的婚事是我主动上门提的亲。”
“你们家中也有哥儿或者未嫁的女儿,若旁人随口给你们家孩子扣上一顶抢别人夫婿的帽子,他们还要不要见人?”
“无中生有的事还请乡亲们以后不要再提了,柳叶是个很好的哥儿,就算我与他退亲那也只是没有缘分,不是他的错。”
哥儿和女子被退婚,再怎么样都会影响名声,再谈亲事就难得多。
更何况柳叶本身长相不符合这个时代众人对哥儿的审美,他在村里名声也不好,再叫这些人添油加醋说一番他抢人夫婿这种事,怕是真的找不到什么好姻缘了。
再加上原身做的那些事,赵凌风不自觉就想维护柳叶一些,话也就说多了。
村里人虽不待见赵家其他人,但原身将自己名声维护的很好,听他替柳叶说话也没生气,反而笑着打趣他,“赵童生这么顾着叶哥儿,莫不是不想退亲呐?”
柳叶站在人群最外面,他高,看得见赵凌风,也听到了他说的那些话,闻言顿时有些紧张地盯着赵凌风,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赵凌风正想回答,就察觉到有一道比旁人要灼热些的目光在看他,虽然很快移开,但他还是抓到了人。
赵凌风抬眼望去,看到了一个身材很好的,但被面疮耽误了外貌的男人。
赵凌风一眼就认出了他,心想,柳叶的相貌清晰了。
面疮可以治,而身材好的男人谁不喜欢?
也许退亲这个事可以晚些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