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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疲倦的模样,着实心疼,坐到他身边,开口道,“顾左城,我帮你洗头,好吗?”
他闭着眼,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哑。
这么多年来,我似乎还没有给他洗过头呢,男人头发粗硬,劲短有力,不似女子的头发柔润修长。
替他浅浅按柔着太阳穴,我道,“顾左城,等我们结完婚,就带着母亲和小宝一起去南方避暑,可以吗?”
他握着我的手,应了一声,浅浅道,“打算去那个城市?”
我想了想道,“我暂时还没想起来,但他们说西南的城市大多酷暑清爽舒适,不论去那个城市或着小镇都格外舒适,小宝懂事以来还没有去过很远的地方,如今正好,我们可以带着他出去走走。”
他点头,“嗯。”
听着他声音里的疲倦和沙哑,我总归是心疼的,见他胡须有些黑了,我伸手摸了摸,有些扎人,不由道,“胡须又长了,我帮你刮吧。”
他未曾开口,依旧闭着眼。
只是等我起身去找剃须刀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声音嘶哑道,“唐蕾,让我抱抱你。”
我愣了一下,没有过多迟疑,便踏进了浴缸里,浴缸虽不算大,但容纳我们两人足矣,靠在他怀里,温热的水温和他的心跳混杂着,我知道他心中有事,无处可说。
这一夜,因为他在我身边,我睡得倒是安稳,只是醒来时顾左城已经不在床上,外面天色有些泛白,我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半,阳台上闪烁着星火,是顾左城在抽烟。
我起身到阳台,见地上堆了一堆烟头,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翘着他的背影,孤寂落寞,我不由心疼,轻声走到他身后抱着他,将脸贴在他后背。
他愣了一下,但未曾开口。
我微微抽了口气,道,“抽那么多烟,不怕把自己熏黑么?”
他将手中的烟蒂掐灭,阳台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道,“唐蕾,我梦见爷爷了。”
我心里微微抽疼,不忍道,“大概是你太想他了。”
他抽了口气,道,“他说兄弟手足最忌相残,他是在怪我。”
听着他的话,我着实心疼,微微抽了口气道,“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真心想要他死过,顾左城,这件事不怪你,这么多年来,你处处对他们忍让避讳,是他们步步紧逼才走到今天的,爷爷怎么会怪你呢。”
几场夏雨,院子里有寥寥可数的蛐蛐声,房间里是漫长的寂静,我知道,或许我的安慰对他来说,可能没有什么用,我能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守着他就好。
在窗边站了许久,他转身拉着我回了卧室,天色还未亮,我知他无眠,便道,“顾左城你陪我去书房看书吧,我刚醒来也睡不着了,看看书,说不定可以催眠呢。”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拉着他到了书房,我其实是一个不是很热爱读书的人,小时候成绩不算优异,长大后好像也没有什么个别的爱好,唯一能拿得出来的便是这段感情和略微坎坷的人身经历,虽算不上是顶顶的好,但胜在爱恨都体验过,知晓一份真心能相守到最后的难得,吃了不少苦,可也算是这短暂的一生略微精彩的体验,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