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下文学 > 游戏 > 在古代打更的日子 > 第85章 第 85 章(捉虫)

在古代打更的日子 第85章 第 85 章(捉虫)

作者:大世界 分类:游戏 更新时间:2022-10-16 17:28:45 来源:言情小说
提示:若标题与内容不符,左下方点击“换源”,切换其它源即可解决。

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孩子的声音尖细, 就算是男娃娃,哭闹起来, 那声音听起来也是格外的刺耳。

孙氏绷着脸做自己的事情。

她将衣裳搁在床榻上, 侧坐在床沿边,动作利索的一件件折叠起来。

叠被单时,这东西大件, 她低着头将它往床榻里抖了抖, 宁愿麻烦自己,也没有寻张立德搭把手。

张立德背着手进来,他瞧着屋内昏暗, 拿着火折子点了桌上的油灯。

再抬起头来, 听着外头牛娃的哭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老婆子, 娃娃这么一直哭也不成,你就去哄他一下吧。”

孙氏将衣裳一扔,眉毛倒竖。

“哄什么?这娃娃果然还是亲着阿娘的,我不给他娘收衣裳, 他就拿哭嚎来要挟我!”

“要哄你自个儿哄,反正我是不会去给葵娘收衣裳的。”

她顿了顿, 又提起了由头,面上带上了数落。

“老头子,你说,咱们家庆喜成婚这事很久了吧, 有没有十年了?”

张立德点头,“差不多。”

孙氏继续:“都这么久的事儿了,左右现在家里也太平了,今儿阿月也和咱们赔礼, 还提了这么大一条的熏肉让咱们家来。”

“她哭得那般伤心悔恨……我这做阿娘的,心里也不好受,唉,都是一家人,这事儿它就该算了。”

“她葵娘还想怎么着?喊打喊杀吗?要不要阿月这个大姑姐给她跪下赔礼?”

孙氏越说,肚子里越是气怒,胸膛起伏,脸上带出了凶意。

果然,这外来的媳妇就是和家里心不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张立德叹了口气,“旁的事儿,我这做公爹的就不多说了。”

“只一点我要说葵娘,她这样不管不顾的走出去,牛娃哭这么大声,太不该了!”

他从窗棂处朝院子看去,牛娃还站在院子里哭。

他一开始哭得大声,瞧着倒是寻常,这会儿,张立德和孙氏在屋里,牛娃一个人在院子里,没有人来哄,他的声音渐渐小声了一些。

不过,心里的伤心委屈却更多了。

屋里,张立德受不住了。

他走到门口,抬手冲牛娃招手,笑眯眯的哄道。

“牛娃,到阿爷这里来。”

“阿爷给你拿糖吃,成不成?今儿你姑妈给的红袋子你也瞧见了,里头有松子糖,香着哩!”

牛娃抬手,拿袖子擦了擦脸,扬起哭红了的小鼻子,眼里还含着眼泪泡泡,这可怜的小模样,惹得张立德又是一阵略略略的心疼声。

“好了好了,莫哭了。”

“你阿娘和阿奶吵架,你掺和啥啊,咱们大老爷们,忙活自己的事儿就成了。”

张立德走下台阶,伸手胡乱的擦了擦牛娃脸上的泪痕,要去牵他的手。

牛娃打着哭嗝,“阿爷,你帮阿娘收衣裳好不好啊,一家人一家人的衣裳都要收。”

“……阿爷,我自己不够高。”

说着这话,牛娃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又有水花冒出,声音委屈又挫败。

虽然他还小,但懵懵懂懂也中知道,阿奶收了大家的衣裳,就留了阿娘的在院子里,这事儿不好,阿娘回来瞧见了,该伤心难过了。

就像是他和小伙伴们玩游戏,大家伙儿自顾自的玩,没人理他,他心里也很难受,还很委屈。

就连阿爹带的糖葫芦,吃起来都不甜了。

张立德面上有为难之色。

这,他一个做公爹的,怎么能帮儿媳妇收衣裳嘞!

说出去多难看啊。

张立德拿眼睛瞅孙氏,“好了好了,瞧着牛娃的份上,你就搭把手,给她收了吧。”

孙氏咬牙,撂下了脸。

“不成!她回头自个儿收!”

孙氏不是不心疼牛娃,只是,她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收了,以后啊,她这做阿奶的威信也就没了。

那样,她还怎么在儿媳妇和孙子面前抬头。

孙氏甩手。

“得得,你哄孩子去吃饭,阿月不是给了好些个小食,你拿一些给牛娃尝尝。”

她转身回屋,声音还不大不小的传出来。

“不和你们多说了,我进屋折衣裳去”

“老头子,刚才我瞧了庆喜和葵娘的屋子,呵,你道葵娘胡不胡来,衣裳箱子里,她居然把自己的衣裳搁在庆喜的上头!”

“怎么,她还想以后压我们家庆喜一头不成?”

孙氏又骂了两句,倒腾出衣箱里的衣裳,准备将张庆喜和江葵娘的衣裳重新整整。

她一边整,一边耷拉着脸,数落不已。

“胡闹胡闹,这女人的衣裳就得在最下边,男人的在上面,这样,家里才不会乱了尊卑,家宅才会安宁。”

……

院子里。

张立德低头去牵牛娃的手,“走吧,你阿奶进屋了,阿爷带你去吃好吃的,这衣裳你也别急,一会儿啊,你阿娘回来了,她自己会收。”

“我不要吃!”牛娃尖利的叫了一声,扭动两下身子,一把就挣脱了张立德的手。

“你们不收阿娘的衣裳,我自己收!”

牛娃说着犟话,眼睛里却又有泪花打转。

他噔噔噔的跑进灶间门,有些吃力的搬了凳子出来,小手小脚利索,三两下便踩在了上头,仰着头要去收衣裳。

张立德虎脸,“胡闹,摔下来了怎么办?”

他要过去抱牛娃,牛娃手中抓了一件衣裳,竹竿上头还有几件,他顿时呜哇呜哇的又要哭了。

……

“这阿爹,牛娃怎么哭了?”

张庆喜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他肩上搭着鱼篓,脚下的裤管一边高一边低,秋日的天气凉了,尤其是早晚时候,天气冷着呢。

不过,他火力旺,一点也不畏惧寒冷,这个时节了,身上还穿着短褂。

皮肤晒得黝黑,一咧嘴,衬得那牙齿在昏黑夜色中,白的好似会反光。

听到小孩的哭闹声,张庆喜丢了肩上的背篓,大步的往院子里走去。

“爹,我来抱吧。”

“是不是闹人了?”

牛娃:“哇,爹爹!”

他瞧见亲近的人,心里的委屈一下就出来了,当下哭得天都震了震。

张立德脸有些红,孙儿这么哭,回头儿子还以为自己和老婆子欺负他了。

不过,此时天色黯淡,张立德脸上的这抹红,倒是瞧得不明显。

“庆喜哥,我先回去了,明儿再来寻你。”院子外头传来一道有些低沉的男子声音,一听就是个寡言的主儿。

“好嘞!”张庆喜咧嘴笑了下,爽快应道,“元伯,咱们明儿再一起去靖州城卖鱼获,嘿!还是大地方有银子,这日子有盼头!”

“嗯。”元伯应下。

他转身离开,压了压胸膛处,日常寡淡的面上出现了一道笑意,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这桃花簪,彗心一定会喜欢。

那厢,张庆喜手臂扎实,他一下就将牛娃抱了起来,掂了掂孩子,乐乐呵呵的刮了刮牛娃的鼻子,亲昵的笑道。

“咱们牛娃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羞不羞?”

他眼睛瞅了下板凳,“是不是又爬高了,被阿爷骂了?”

“阿爹,收衣裳,阿娘的衣裳。”牛娃哭了两声,记起正事,扯了扯张庆喜的衣襟,指着竹竿上的衣裳,着急不已。

张庆喜瞧着竹竿上的衣裳,神情愣了愣。

他看了一眼周围,不见自己婆娘,旁边,自家阿爹也是不自在模样,心下顿时一沉。

他搁下孩子,将竹竿上的衣裳扯了下来。

……

孙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她站在廊檐下,瞧到张庆喜收衣裳的动作,面上一急,嚷嚷道。

“放着放着,庆喜你别动。”

张庆喜的动作顿了顿,接着,他将竹竿上最后一件衣裳扯了下来,转过头,露出一个笑脸,乐呵道。

“娘,没事,我刚才在樟铃溪里洗了澡了,身上干净着呢,肯定不会熏到这衣裳的。”

孙氏臭着脸,她一把抢过张庆喜手中的衣裳,重新将它们搭到竹竿上,不痛快道。

“谁要和你说这个了?你婆娘这衣裳你别收,她有本事自己跑出去,就别想咱们家给她收衣裳,搁着搁着!”

张庆喜郁气的叹了口气。

“这又是怎么了。”

他又不傻,怎么会瞧不出这是老娘和媳妇闹性子了。

天色已经黑了,院子里,一家人的衣裳全都收了,独独留了他媳妇葵娘的,这不明摆着有事儿嘛!

他刚刚那样,只是想着,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就各自退一步算了,哪里想到,他老娘就是要将面子里子都撕了。

张庆喜转身将衣裳又扯了下来,一向都是爽朗笑容的脸上也没了表情。

“娘,你生气归生气,别这样啊,显得和葵娘生分了,跟个外人一样。”

孙氏提高了声音,“她自己先没把自己当做咱们张家人的,你倒好,才回来就怪我和她生分了!”

“儿啊,我和你说,你媳妇心坏着呢,我和你阿爹的话也不听了,刚刚扭头瞧了我们一眼,转身又跑了,你是没瞧到她那眼神,啧,就跟要吃人一样,可怕着哩!”

张庆喜不以为意。

这十来年,他算是看清了,这婆媳就不能只听一个人的说辞。

他阿娘惯会夸大事情,还葵娘瞪人的眼神会吃人……他看吶,估计那会儿是他老娘自己想吃人。

张庆喜心里腹诽不停,面上却不显。

他抱着衣裳进屋,瞧见屋里的衣箱被倒出来,重新折一半半的,心里又叹了口气。

再回头,神情无奈不已。

“娘,这又是怎地了?”

孙氏立马又告状,“我瞧葵娘就是不安好心,你瞧,她把你的衣裳放在下头,自己的衣裳放在上头,她就是想着压你一头!”

张庆喜无奈,“娘,什么压不压一头的,你浑说什么啊!这衣裳怎么摆,顺手就成了,实在不行,过两日我寻木匠再打一个。”

他真心实意道,“葵娘很好了,娘你就别吵吵了。”

孙氏伤心,唇都抖了。

“好哇,我就说会压一头,你瞧你,现在不就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吗?”

“难怪咱们老祖宗都说,这儿子有了媳妇就会忘了娘,你啊,心里就只向着你媳妇!”

张庆喜原先赚银子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他忍耐着,扯了个笑,宽慰道。

“娘,你别胡思乱想。”

“在我心里,葵娘和你都是我的家人,你瞧,元伯带着我去靖州城卖鱼获,赚了银子,我头一件事就是给你买银镯子,给葵娘买耳珰,老爹买了上好的烟丝,牛娃买城里娃娃爱玩的风火轮。”

他摊了摊手,耸了耸肩。

“我嘞!自个儿一个都没买呢!”

孙氏想着银镯子,心里熨帖了些,嘴上仍然犟道,“她那耳珰是金的,我这是银的,你还是向着她!”

张庆喜叫屈:“可是你的镯子大,她的耳珰小,都差不多银子的。”

孙氏还想再说什么,张庆喜终于耐心告罄了。

他将脸板了板,“再闹闹我就生气了,你们说,我这天还没亮便起来出门捕鱼了,到了天黑才回来。”

“到家后,热水都没能喝上一口,你还和我闹闹,我这心里也心寒呢。”

“娘啊,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的儿啊?”

孙氏绷脸,“自然是当的。”

张庆喜不想和自家老娘闹,他四处寻了寻,没有寻到江葵娘,当下便问道。

“葵娘呢?”

孙氏没好气:“刚刚不是说了嘛!她不听人劝,自己跑出去了。”

张庆喜看了眼天色,天已经黑了,他不禁有些着急。

“她干嘛去了?”

这话一出,孙氏和张立德窒了窒。

他们两人对着儿媳妇,当然是能绷着脸,让她不和大姑姐阿月计较,但是对着这当家做主的儿子,两人却又有些不好启齿了。

毕竟,这事儿真真是阿月做错了。

原先,他们打算不提这事儿,儿子那儿,也打算不给他知道。

老俩口子沉默。

张庆喜也沉了脸,“娘,爹,夜里天黑,葵娘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出门,这可不容玩笑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搅家精!”孙氏再次恨恨的骂了一声,这才不甘不愿的将事情的缘起缘落说了一遍。

最后,她道。

“庆喜啊,你别和你阿姐生分了,她也只是听说过,这喜堂里搁扫帚,家里会迟一些时候生孩子。”

“你也知道,她那时候孩子刚生,家婆又不给帮忙,日子难过着呢,就指着我搭把手了。”

“她一时心里犯糊涂,做了昏头的事儿,她知道错了,还给我和你阿爹也道歉了,这事儿……咱们就算了吧,啊?”

“够了!”张庆喜越听越是愤怒,手捏得紧紧的,难得暴戾的喊了一声。

孙氏被吓了一跳。

张立德原先要抽旱烟,听到动静,默默的将火折子收了回去。

张庆喜怒不可遏,“爹,娘,你们是长辈,你们吃过的盐比我和葵娘吃的饭都多,一些事儿,我们都听着你们的,但这事儿,你们真的是糊涂了。”

瞧着孙氏的不以为意,还有张立德皱着眉,嘴里念叨家和万事兴,张庆喜心中寒了寒。

“这事儿,到底是谁在搅家了?是葵娘吗?不是!搅家的分明是阿姐!”

“葵娘寻她说理有什么错?是,阿姐是向你们赔礼道歉了,那我和葵娘呢?”

“那几年,日子过得苦的,是我和葵娘啊,尤其是葵娘,娘,你都记不得了吗?因为没有孩子,她听了你多少回的数落和埋怨,背后吞了多少的眼泪。”

张庆喜恨恨,“别说葵娘了,我都要寻阿姐说理说理呢!”

他有些心寒,喜堂搁扫帚,扫帚通瘟,吉时吉地被污,这是邻居街坊都做不出来的事,她哪里是阿姐了?分明是将他当仇人了。

张庆喜想着爹娘只收了他们的衣裳,独独留了葵娘的在院子里,心里又是一怄。

大家的衣裳都是葵娘洗的呢!

牛娃抓着张庆喜的衣裳,心里有些怕。

张庆喜起身,“不成,我去六马街寻葵娘回来。”

孙氏面上一喜。

张庆喜脸一沉,“等明儿天亮了,我和葵娘一起去阿月姐家,爹娘,你们不让葵娘讨公道,我这做弟弟的,同时也是苦主,我总能为自己讨个说法吧。”

张立德叹气,“庆喜啊,家和才能万事兴啊。”

孙氏捂住胸,“你也是做人家舅爷的,你不给你阿姐撑腰,倒要上门下你阿姐的脸,你你……唉,气死我了。”

“……都这么久的事儿了,左右无事,庆喜啊,你和葵娘一向大气,就别和你阿姐计较了。”

孙氏硬话不行,试着说软话。

张庆喜憋闷得不行,这一刻,他分外理解自家婆娘的感受。

憋屈啊!

这个爹娘太让人憋屈了!

“不说了,我去寻葵娘,明儿上六马街。”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这大气的人就得受委屈?

心思恶毒的,回头哭一哭,就什么事都算了?

张庆喜将牛娃抱到隔间门,让他自己在屋里乖乖待着,这才出门去寻江葵娘。

……

张庆喜出门后,孙氏看着只剩下老头子和自己的屋子,更是气闷了。

“老头子,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牛娃还抱到了隔屋……他这是宁愿娃娃一个人待着,也不愿意给我们看着了。”

“他,他这是和我们离心了啊!”

孙氏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一抹眼泪,心里起了一股邪火,眼睛扫过搁在床榻上的衣裳,顿时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一把抓了起来。

张立德抬头:“老婆子,你干啥?”

孙氏哼气:“干什么?”

“以后咱们俩老家伙自己过,家里活儿也甭给他们做了,这衣裳,等他们回来了,留给他们自己收!”

说完,孙氏将衣裳又重新搭上了竹竿。

张立德皱眉:“胡闹胡闹!”

他跟着起身,将竹竿上的衣裳又扯了下来。

“你和儿子怄气就怄气,作甚连牛娃的衣裳也要挂回去了?胡闹!”

孙氏瞪竹竿,耷拉着脸,一声不吭。

最后,张立德收了牛娃和张庆喜的衣裳,竹竿上又只挂着江葵娘的衣裳了。

……

一阵夜风吹来,衣裳在黑暗中晃晃悠悠。

夜色愈发的浓郁,似墨汁化在空中一般,树叶窸窸窣窣声中,伴随着风声,隐约有诡谲又嬉闹的笑声传来。

瞧不到的身影摸了摸竹竿上的衣裳,似乎不是太满意。

衣裳荡了荡,就像是又有一股风吹来一般。

那厢,江葵娘越想越生气,出了张家大门,只埋着头,两只脚走得飞快。

天色完全昏暗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有走到六马街。

抬头看了眼周围,这里是一片空旷的田野,朦胧夜色下,依稀可见地里那一茬又一茬的稻草根,不远处,一个影子摊开双手,直直的立着。

风来,呜呜咽咽似幽鸣,田野间门,那身影摇摇摆摆。

江葵娘冷不丁的被吓了一下,倒抽一口凉气。

“不怕不怕,白日走过,那不过是稻草扎的,赶麻雀的。”

江葵娘拍了拍心口,安慰自己,这一片她熟悉,只是没有带着灯笼,冷不丁的被那草扎人吓了一跳罢了。

江葵娘瞧着天色,脚步慢了下来,她的神情有些踟蹰。

要不要回去再带一盏灯笼?

不过片刻,她立马摇了摇头。

不成不成!回去了,婆母肯定又嗤笑她,讥讽她是寻着借口想要归家。

以往,她受过很多气,她乐乐呵呵笑了笑,都看开忍过去了。

但是这一回,她不想再忍了。

江葵娘捏紧了拳头,心里一团火,脚下的步子更坚定了几分。

她顶着熹微的月光,继续朝六马街的方向赶去。

……

江葵娘没有注意到,在她抬脚继续走的时候,一道灵活的影子,三两下跃迁的来到了这片田野。

此时,正蹲在那草扎人的阴影处。

它长了一副尖尖的嘴脸,两只耳朵是三角形的,抬着头瞧那平平摊手的稻草人时,蓬松的大尾巴一扫而过。

只见那兽瞳泛着幽幽的光,细瞧,里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艳羡,而那艳羡的对象,是稻草扎的草人。

不,应该说,它眼馋的是那一身破烂的衣裳。

倏忽的,这道身影发力,它猛地跳了起来,那身黝黑的皮毛好似化作黑光,似流畅的墨汁融到漫无边际的黑夜之中。

黑光绕着稻草人飞了几圈,再落地,地上不见那长着大尾巴的小东西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手长脚,长着尖尖脸的人。

它穿了稻草人破烂的衣裳,上身是褐色的土布上衣,下头是靛青色的裤子。

衣裳裤子不合身,露出下头白腻又长了黑毛的皮肤,瞧过去不见旖旎,倒是因为天上的月色添了几分诡谲。

好像还缺了什么。

长手长脚的影子歪着头,有些懵的想着。

片刻后,那似兽类的眼睛倏忽一亮,只见它拔了根毛发,摊在掌心上吹了吹。

那根兽毛化作一股风气,风将稻草人身上那露了棉絮的破毡帽带了下来。

毡帽晃晃悠悠,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在那影子伸长脖颈的尖脸头颅上。

帽子有些大,它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不错不错,舒适着嘞!

片刻后。

它抬起手,不伦不类的冲那稻草人拱了拱手,尖细嗓子。

“多谢兄台赠衣赠帽,胡八感激不尽。”

这声音腔调怪异,硬邦邦的,细听,里头还有兽类的喉鸣声,分不清男女,怪异又诡谲。

凉凉的秋风吹来,稻草人没了衣裳裤子和帽子,光溜溜的身子撑平了手,敞亮敞亮的。

它嘴上的黑布条勾着一个笑脸,似在大方的说不客气。

“呵!”

道了谢,礼数做足了,长手长脚的影子放下了手,慢悠悠的转身。

它目光幽幽的瞧着江葵娘离去的方向,片刻后,别扭的躬着身子,跟着往前走。

只见那两只长手耷拉在身前,脚步微微有些踉跄和不习惯,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它慢吞吞的伸出两只食指,往自己的嘴处扎了扎,扯出了一个弯弯的弧度。

一会儿,也要有礼貌哩!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