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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奚水站在玄关喊了一声, 换了鞋,他把书包放好,回过头就见奚不遥皱眉看着自己。
奚不遥:“你和同学一起回来的?”
奚水看了眼阳台的方向, 他忘了,他们家阳台正对着小区门口, 奚不遥应该是看见了自己和周泽期一起回来的。
“是朋友。”奚水说。
奚不遥像只是随口一问, 并没有往别处去想,估计他也想不到那人是在追求奚水。
“上次比赛表现不错,接下来就要好好备战校考了。”奚不遥忽而说道。
奚水愣了下, “您不是说想让我出国?”
“你不是不想去?”奚不遥斜着看了奚水一眼,抽了本杂志在手里看。
“我只是问问, ”奚水说, “我不想去。”
奚不遥不再说话, 奚水默默回了房间。
奚水的房间很大, 墙角有一座一米五左右的白天鹅雕塑,天鹅曲着长颈,翅膀上的羽毛雕刻得栩栩如生。
卧室套着洗手间与独属于奚水个人的练功房,奚水换了练功服。他每天放学回家后还会自己练一个小时, 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情也是练舞。
跳舞是奚水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让他感到快乐的一件事情。
往日里,奚水跳舞都会很专注投入,今天, 他有点走神。
他被周泽期牵过的手比另外一只手的温度要高, 总冒汗,他第一次无法控制地去想一个人, 好奇怪。
练了四十分钟, 剩余的二十分钟, 奚水坐在地板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砰砰”
敲门声陡然响起,奚水吓了一跳。
李婉芝语气温柔的在门外问:“小溪,冰面包不吃了吗?”
“不吃,不想吃。”奚水答道。
李婉芝在门外停了会儿,又敲了敲门,“你昨天让妈妈买的呀,怎么又不想吃了呢?”
奚水从地上爬起来去开了门。
他看着李婉芝,扶着门框,“今天,不想吃。”
“在学校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毕竟是自己儿子,李婉芝一看就看出来了,之前每天晚上在家只要练完了就喊饿,专挑面包蛋糕这一类高热量的东西吃。
奚水是思考了一下才回答的。
“有人追我。”他小声说,也只敢和李婉芝说。
他以为妈妈会很惊讶,结果李婉芝只是微愣,就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奚水的追求者从小到大就没断过,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李婉芝已经见怪不怪。
“他和之前的那些不一样。”奚水忙解释道,“他头发是绿的。”
“”
看着李婉芝疑惑的表情,奚水也有些手足无措,“他之前是体育班的,现在是理科生,成绩可能比我好一点点,他在追我。”
李婉芝头一次见奚水用这么纠结的表情提起一个同龄人,“你怎么想的呢?”
“我没怎么想,我愿意让他追我。”
“然后呢?”
奚水怕奚不遥听见,“等我成年了我就答应他。”
李婉芝忍不住笑了,“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奚水回答得很诚实,“但他今天牵我手了,我那时候心跳很快,妈妈你问我喜不喜欢他,可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不应该这样快的。”
李婉芝沉吟了会儿,“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很快的,第一眼不喜欢的人,以后再想喜欢上很困难。”
“那不会显得我很好追吗?”
李婉芝笑得不行,又不想让奚不遥听见,奚水从来没和她讨论过这些问题,她还以为奚水是长大了不愿意和她再谈心,当然她也尊重奚水有自己的小秘密。
“嗯你不是说你要等到成年你才会答应他吗?还有几个月呢,不着急。”
奚水点点头,“好。”
过了几秒钟,李婉芝小声问:“帅吗?”
“谁?”奚水一时没反应过来。
“追你的人。”
奚水很客观,“帅。”
其实也不用问,奚水的眼光,小到袜子鞋子,大到房间里的内饰,从来没有差过。
李婉芝拍拍奚水的肩膀,“但我还是要多说一句,不能影响学习,知道吗?如果影响了学习,你知道妈妈性格的。”
奚水点头,“明白。”
-
周泽期在追奚水的事情,不太明显,但又好像特别明显。
不太明显是因为他们的相处没有越过朋友的那条线,哪怕靠在一起说话,也不能说那是在谈恋爱。
说明显则是因为这两人关系好得莫名其妙,一个跳舞的,一个整天混迹在体育班的理科生,哪怕是看性格和平时的行径,这两人也不像是能玩到一起的人。
比如奚水在课下要么是写作业,要么是趴着睡觉,顶多再掏出手机玩会儿小游戏。
周泽期在课下不是在网球馆就是在篮球场。
所以才奇怪。
奚水知道他们好奇,但这是他和周泽期之间的秘密约定,谁都不能说。
同学好奇就算了,连班主任都忍不住问他。
“怎么突然和姓周那小子关系好起来了?”
奚水看着班主任水杯里沉沉浮浮的茶叶,说道:“不是突然,我们都一起玩了快两个月了。”
“”班主任放下水杯,“他是体育班转到理科班的,脑子聪明,一转过去就是第一,你和他一起玩,也有好处,我就是担心你受欺负,你看他们个个人高马大的。”
奚水很严肃,“您不要这么说,他们都是文明人。”
班主任哟呵了声,“要不是我了解你的性子,我可能都会觉得你是早恋了。”
奚水忙说不是不是。
他还得下个月才开始早恋呢。
抱着作业回到教室,发下去之后,奚水回自己位置上坐下,林小金指指奚水桌子上的两杯酸奶,“周泽期送来的,你一杯我一杯,你没来,我不好意思拿,我等你给我。”
奚水把林小金的那份给他。
林小金这段时间吃了周泽期不少东西,再怎么看周泽期不靠谱也觉得靠谱了,他很俗气,他觉得喜欢的程度就是可以靠金钱和时间来衡量的。
“下午体育课,我是真不想上啊!”林小金瘫在椅子上。
三中的体育老师不像其他高中的体育老师那样总生病,该上就上,奚水看了眼下午体育老师的安排,排球,他讨厌排球。
现在的京城已经入了冬,学校里不抗寒的绿植已经枯黄一大片,树叶落在跑道各处。
空气干冷,奚水双手揣在兜里,立着运动服的领子,藏了点下巴,小脸被风吹得有些发白。
体育老师让他们先跑两圈热身,他找人去抬了一筐排球过来,林小金和奚水并排跑,“等会我们去抢个新的。”
奚水比了个ok。
热身结束后,体育老师说了要点和注意事项后就让他们自己玩。
奚水一直都和林小金是搭档,林小金抱着一个崭新的排球跑回来,同个方向,班里一个叫于义的男生也朝奚水走来。
于义和奚水不是同一个类型,他肌肉健硕,块状分明,犹如雕塑般的形体,奚水走的不是这个类型,他偏清瘦,有种灵动鲜活的感觉。
“我没搭档,落单了,”于义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眼气喘吁吁地林小金,“我跟你俩一起,可以吗?”
奚水看看林小金,林小金耸肩,“随便。”
反正奚水不喜欢排球,每次都是他自己玩得起劲,奚水顶多和他意思意思。
奚水把运动服的衣袖挽到手肘,露出护腕,排球用前臂内侧颠球,抬高了再落下还是有些痛的,奚水每次打完,前臂内侧都是一片红色。
球馆内搬来了好几个球网,于义见奚水兴致缺缺,主动提出要和奚水打一头,林小金和他们对打。
林小金直喊不公平。
于义比奚水高半头,看起来力气也要大许多,林小金的每个球他都能打回去,奚水总共接到两次,还是于义让给他的。
“看我的!”林小金跳起来,用手掌往奚水的方向狠狠一拍。
奚水估算着合适的击打位置,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撞到了于义怀里,他还踩了对方一脚,就这么瞬间的功夫,球就到了奚水眼前,奚水反应迅速,立马抬手抱住头。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但奚水听见了一声闷哼,他缓缓抬头,看见的是于义挡在了自己的前面,球“砰”地一声,是砸在了于义的背上。
这么一砸,其实也没事儿,奚水说了谢谢之后,周围离得近的同学便开始起哄。
哟个不停。
奚水微微蹙眉,和于义拉开了距离,“谢谢。”他又说了一遍。
“小金,我去趟洗手间。”奚水对林小金说道。
林小金愣了下,“好嘞。”
他答应完,趴在球网上让他们都别哟了,哟个什么哟,奚水有喜欢的人。
-
奚水刚走出球馆,就被拽着手臂拖走,他懵了几秒钟,跟着走了几步,发现是周泽期,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你怎么来啦?”
隔壁是网球馆,寂静无声,球场空阔无比,地面上扔着副网球拍,几个网球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四处。
周泽期直接把人推了进去。
奚水靠在墙上,小声问周泽期,“你是想和我说悄悄话吗?”
周泽期简直想笑。
还悄悄话。
“那人喜欢你?”周泽期语气平静,但仔细听,是有些不悦的。
“哪人?”
“帮你挡球的。”
“只是同学,他说他没有搭档,所以才和我们一起组队。”奚水和于义也仅限于同班同学的关系,不熟,于义平时在班里话不多,专业水平倒是不低,不过一直都是特别低调的人。
周泽期看奚水懵懵懂懂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他喜欢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奚水双手反剪在背后,他站得笔直,不再和周泽期纠缠于义到底喜不喜欢自己这个问题,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吃醋了?”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周泽期离奚水很近,垂眼,就能看见奚水不安颤动的睫毛,一些舔嘴唇,眼珠乱转的小动作。
“我?”奚水抬眼,“可现在是我在问你。”
“那好,我吃醋了。”
周泽期不遮不掩,干净利落。
两个多月过去,他在上两周把绿毛都给铲了,短而锋利的黑发显得他眉与眸子越发清晰凶悍,他目光落在奚水脸上,一瞬不瞬。
奚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你你吃吧。”
“你不想知道,我吃醋的时候会做出些什么来?”周泽期手掌撑在奚水脑后的墙壁上,他微微低头,视线从奚水的眼睛,慢慢移到了奚水粉色的唇上。
奚水默默往后挪,恨不得把自己挪进墙里,周泽期的呼吸都喷洒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都跟着烧了起来,“我不想知道。”
“那我要是吃醋,不追你了,怎么办?”
奚水怔愣半晌,随即说:“不行。”
周泽期有些好奇,“为什么不行?”
“你说要追我到成年,我现在还没成年。”
“那我现在不想追了。”
奚水是很讲道理的人,但如果别人不和他讲道理,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急得都红了眼睛,“你要说到做到,你不喜欢我了吗?”
“你要是喜欢我的话,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周泽期听着奚水急得嗓子都哑了,喉结明显上下滑动了两次。
“你不能不喜欢我,因为我已经喜欢你了,只要等我们成年,我们就可以谈恋爱了。”奚水鼓足勇气,主动伸手拉住周泽期的手。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光就突然被挡住-周泽期轻若羽毛的吻落在了奚水的脸上,他亲完,微微拉开距离,意味深长地用拇指指腹摩挲着奚水的唇瓣,“等你成年,我想亲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