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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言就在一旁坐着,看着陈锦川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倒酒,可是眼神却依旧清明。
一旁的陈教授接了一个电话,说学校有事,自己手底下的学生找自己呢。所以想要回去。而孙教授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然后转头看着陈锦川,“你就陪着你沈叔叔好好的喝几杯吧,记得把碗刷了再走。”
其实当年陈锦川每次在沈溪言家吃完饭,还非得干点什么再走的习惯也是因为孙教授的教育。
家教严格,总是体现在这种小事上。
沈母笑着道,“你们有事就去忙,这可是大明星,怎么能让大明星动手刷碗呢。”
孙教授始终觉得陈锦川哪怕是成了天皇巨星,那也是她儿子,也是活生生的人,做点家务也没什么的。“您可别惯着他,就和以前一样对他就行。”
沈溪言恭敬的站了起来,对陈教授和孙教授道,“孙教授,陈教授慢走。”尤其是孙教授,上大学的时候还教过自己,所以沈溪言一直对其很恭敬。
孙教授看沈溪言,总是觉得这个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孩子,其实内心坚定的很。所以也颇为喜欢,“那阿姨走了,你帮阿姨看着点锦川,也别让他喝太多。”
沈溪言点头,表示一定会的。
陈教授拎着沈家父母给陈锦川买的音响,跟在妻子身后出了沈溪言家的家门。
沈溪言坐下,看着陈锦川和她爸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陈锦川是美的,但是此刻却多了几分破碎感,沈溪言这会是理解为什么有很多的粉丝,在叫完老公之后就又叫好大儿了。
现在的陈锦川却是是很让人疼惜的。
沈溪言伸出手指来,敲了敲桌面,这不是敲给陈锦川听的,是敲给她爸听的。“爸,可以了,这过生日呢,你别把锦川给灌醉了。”
沈父却是是有点醉了,“这还不是因为这小子能喝啊!你看现在,一点事没有。”
沈溪言皱眉,“妈,我爸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自从高考完后,沈父可就从没有说过锦川是这小子了。
沈母也看出来了,“有你这样的吗?锦川都没有醉,你给我喝醉了?起来,上床上躺着去!”
沈父的酒品还是不错的,至少喝醉了就喜欢到一个地方躺着,不会耍酒疯,安静极了。
等到沈母将沈父给拖进屋子里,这饭厅就只剩下了沈溪言和陈锦川两个人。陈锦川低着头看脚边的气球,看着看着,突然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沈溪言反问。
陈锦川又抬头看向沈溪言,“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红气球可真好看。”陈锦川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有写湿润,看向沈溪言的眼中有些不解,还有几分的委屈。
猛地站了起来,“我来收拾一下桌子吧。”然后抬手将桌子上已经吃完的残羹剩饭倒进垃圾桶中。
沈溪言看着陈锦川忙前忙后的,然后又看到陈锦川的手好像是在微微的发抖。沈溪言站在陈锦川的面前。“你等会,我给你倒一杯蜂蜜水。”
沈溪言刚想转身找杯子,但是却被陈锦川给拉住了,陈锦川怔怔的看着沈溪言,眼神透过眼镜片,就这样看着沈溪言。“溪言,我不想喝。”
我不想喝,我就想这样醉着,醉着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沈溪言见陈锦川不想喝,就不再坚持了。“好,那就不喝了,我们把碗刷了在说吧。”这八年来,陈锦川的执拗脾气倒是见长了,这要是放在八年前,还不是沈溪言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陈锦川点了点头,站在洗水槽边开始刷碗,沈溪言怕陈锦川有什么事情,就只好站在一旁看着,这人要是在自己家出什么事情,那可了不得。
哪怕自己是脱粉了,但是也得认真负责,这才对得起自己之前深夜在网上为陈锦川东风吹战鼓擂啊!
陈锦川默默的刷碗,可是却突然的手一滑,碗中的水将衣服前襟给打湿了一片。然后陈锦川低着头默然的站着,“对不起,我,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这状态不对,实在是太不多了。一个敬业非常,长相好看,演技靠谱,出一部剧这剧就一定会爆的大明星,这会给你说他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那娱乐圈中得有一大半的人啥也不是了。
沈溪言拉过陈锦川的衣袖,“别洗了,我送你回家,剩下的我来洗。”这人的精神状态这么的不稳定,还是将人送回去吧。
借用网上的热梗,别死我家门口啊!
陈锦川摇头,“我洗吧,我不想让你洗。”
“得了吧你,我下下个月的工资到手我就买最新款的洗碗机,我们谁都别洗了行不行啊?”
被沈溪言这样教训,陈锦川才算是同意了。
但是沈溪言看着上半身被打湿的针织衫,好像隐隐约约能看到点肉,这幅喝醉的模样,让沈溪言想到了醉玉颓山这个词,这个时候自己要是上去摸一把,算不算完成了很多粉丝的愿望?
算了吧,自己早已经脱粉了,况且刚刚陈锦川吃了这么多,万一摸到的是一块肥肉,那自己的少女心就破灭了。“这都这么晚了,外面起风了。我看看你之前的那件两万块钱的风衣,我妈应该洗干净了,你穿回去得了。”
沈溪言在客厅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衣服在哪里。就只好去问了妈妈。
沈母正在给沈父调蜂蜜水呢,“那衣服我放你屋子里了,原本想着让你有空给锦川送过去呢,毕竟咱家也没有人能穿。”
沈溪言看着陈锦川,“我知道你们明星很多时候都是衣服不穿第二次,但是你也别太讲究了。”
沈溪言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想到陈锦川也跟着进来了,嘴里还念叨着,“我知道,往上数三代,谁还不是贫下中农了。”
“这思想觉悟还挺高的。思修学的不错吧,继续保持啊,小陈同志。”沈溪言笑着道。
陈锦川极其乖巧的点了点头。
沈溪言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陈锦川喝醉了之后就像是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安静又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是你怎么进我的房间了?你出去,我给你拿衣服。”沈溪言转身就看到了陈锦川,就这样站在自己的身后。
这亦步亦趋学的也太好了吧。
陈锦川却道,“溪言,我有话对你说。”
沈溪言心说,自己的卧室在十八岁之前陈锦川也进来过,进来就进来吧,“你说吧,我听着呢。”沈溪言低着头在自己的衣橱中翻找。
妈妈帮自己收拾衣服都是会将衣服放在衣橱中,这么贵的衣服,沈溪言可不想就这样被叠着放进去,万一有褶皱了怎么办?
主要是沈溪言这样一个极其朴实的孩子,还从没买过两万一件的衣服。
“你和你张师哥,是什么时候复合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沈溪言低着头,没敢去看陈锦川。“前几天。”
陈锦川突然的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整个人有种无力感。“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两年前。我刚上研三那年。”沈溪言突然的心情有些烦躁,为什么?自己房间就这样大点,为什么连一件衣服都找不到!
陈锦川此刻就像是被抽去了周身的空气,整个人差点连站都站不住。声音有些颤抖,“所以,溪言,我要是,我要是没做过那样的事情,你是不是就会?”
“不会!陈锦川,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对我的伤害就是已经造成了,它就像是一道伤疤,那道伤疤永远都在的。它不是你说几句对不起,说几句要是没做过会怎么样,它就会消失的。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沈溪言起身站在陈锦川的面前,就这样直面陈锦川,看着陈锦川。
时光不会倒退,哪怕星河再次流转也是同样的结果。
陈锦川就这样站在灯光下,眼角泪光盈盈,就这样看着沈溪言,试图从沈溪言那得到一丝的垂怜。美人欲泣是美的,沈溪言是怜惜的,可是再怜惜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看到这样的陈锦川,沈溪言还是心软了。“锦川,你醉了。”
“我没醉。”陈锦川靠着一旁,整个人颓废极了。“我一点都没醉。”
这话沈溪言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了,突然的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嘲笑陈锦川,还是在嘲笑自己。“那你的酒量还真好。”
陈锦川抬起头,透出沈溪言房间的小窗户,看向外面的月亮,“我刚出道的那两年,有时候拍了剧怕电视台那边不买,就会去陪着公司高层去喝酒,一场酒局下来,白的红的啤的夹杂在一起。我最高的时候能和一瓶白的,两瓶红的,再加上一打啤的。”
这些事情,陈锦川谁都没给说过,哪怕是连孙教授都没说过。
“我能喝完这些,还稳稳当当的站在那些领导面前,叫出每个领导的职位,笑着让他们多照顾一下我参演的电视剧。也是那两年,我喝出了肠胃炎。”
这些事情说出来好像又很遥远了,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沈溪言想了想,那两年,陈锦川只有二十岁左右。二十岁的陈锦川不光要在深夜中学习金融专业的知识。白天还要拍戏应酬。
可是二十岁的自己呢?沈溪言想了想,二十岁的自己,可别陈锦川过的轻松多了,每天就只操心自己学业上的事就可以了。
这种事情,可真的是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