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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澈拎着茶壶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笑着道:“你不是小看我,而是不了解我。如果你想知道我的事,你只需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绝不隐瞒。不管是幼时的事,还是从军后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阮宁接过茶品了一口:“你不用告诉我那些,我没兴趣。”
柳澈问:“为什么?”
“因为你居心不良。”
“你还挺明白的。”
“是你说得太直接。”
柳澈轻叹一口气:“可我只是想感化你,让你了解我,知道我这人是可靠的。”
阮宁放下手中的杯子:“你可靠不可靠与我没关系,对我来说,这世上最可靠的只有自己。”
说完,她不再多言,抬眼看向了府衙那边。
柳澈却是沉默了,女孩说的话令他心中震惊,她这是有过多少坎坷的经历,才能有如此高深的见解?
靠自己?
这话说的还真是没有一点毛病。
府衙的大门很快被打开,之前带兵进去的黑色铠甲将军和他的手下们押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黎安府城的知府于欢。
于欢脸色灰败,官服和官帽都已经被取下,只穿着白色里衣,被降魔卫押上牢车带走了。
他们一走,围观的百姓纷纷惊声议论。
“知府大人怎么被抓了?”
“还是被降魔卫所抓,降魔卫抓人可都是讲究真凭实据的,从来不会错抓一个坏人,难不成于知府他背地里也……”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人群一片骚乱,在这骚乱之中,有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子看着降魔卫的队伍渐行渐远,浑浊的目光轻闪了下,忽的转身走出人群,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阮宁和柳澈都看见了这个人,两人对视一眼,柳澈道:“应该就是他了,走吧,去把人抓了。”
两人起身结账就走,走了两步,二人就很默契的分开,各走一边。
佝偻老人在远离了人群后,背影就撑着了,步伐也变得极为轻快,除了脸部是苍老的,周身丝毫看不出一点老态。
老人转进一个窄小的巷子,走了百米转了弯来到了一个出口,正打算从出口走出去的时候,一只脚伸了过来,踢向他的心口。
老人顿时大惊,赶紧侧身躲开,那躲闪的速度,非常人能及。
“阁下是谁?”老人稳住身形后,目光警惕的看着巷子口的高大男人。
见此人身形高大,虽是一身农家汉子的打扮,却气息不凡,他顿时心底咯噔一下,也不等柳澈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个烟雾弹,冲柳澈丢了过去。
烟雾弹遽然炸开,柳澈的身形被烟雾淹没。
等他走出来,抬眼就见那老人已经健步如飞的跑了老远,他目光微眯:“还挺机灵的。”
话落的瞬间,他也飞身追了上去。
老人在跑到转角的同时,一边除去周身的伪装,等从转角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容貌普通的青年,他快步朝进入巷子的路口而去。
到了地方,竟一眼看到一个穿着深蓝粗布衣裳的村姑站在路口那里,听着后面那高大男子追来的脚步声越发近,青年气得面色扭曲:“滚开,别挡道!”
他一急之下,就想随手把那村姑推开。
可挥出的手却是被村姑一把抓住,然后用力一折“咔嚓”,青年的手断了,他疼得张口就要大叫,村姑却又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上。
青年有种整个脖子都要断了的感觉,一个没支撑住,就晕了过去。
阮宁嫌弃的提着青年一丢,落到柳澈面前:“走吧,找个地方审问。”
寥无人烟的小树林。
青年被丢在地上,阮宁和柳澈站在他面前,柳澈看了阮宁一眼:“能用对付杨大壮的方法来对付他吗?直接让他把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阮宁摇头:“不能,他和杨大壮不一样,毕竟是江湖中人,他的意志力比杨大壮的强大。”
她的催眠术不是无敌的,是分对象的,在对方意志力不坚定的时候使用才能百分百成功。
他们眼前的这个青年,是江湖上有名的百变书生徐畅,他能变化各种容颜,随意扮做任何人。前一秒他可以是一个抠脚胡渣大汉,下一秒他就能变成一个不谙世事的深闺少女,他的武功虽然不是很厉害,易容术却是出神入化。
同样的,这个徐畅也是容凌的人,同于欢一样,也是杨大壮的同伙之一。
距离黎安府城十里之外的山林深处有一个名为黑山寨的贼窝,贼窝里的头头和于欢有勾结,二人同流合污暗地里劫了不少商队。阮霄的事,当时劫镖的就是黑山寨的山贼,原本是想把阮霄直接杀了,可不想阮霄会意外落入山崖。
山崖之下是湍急的江水,此江连接了着大海,人若是被冲走,肯定会流入大海中。
杨大壮没有见到阮霄的尸体不甘心,就恳求徐畅帮他去找过阮霄的踪迹,徐畅沿着江河寻到了距离黎安府城最近的海边,都没有找到阮霄的尸体,最后从一个渔家的口中得到了一些阮霄的线索。
而那个线索,徐畅没有告诉杨大壮,他趁火打劫向杨大壮索要一千两黄金来买这个线索。
杨大壮虽然为容凌效力,但也没法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黄金,便一直拖到现在都不知道徐畅查到的是什么线索,徐畅也是恶趣味的吊着杨大壮不说。
所以,阮宁和柳澈来府城根本不是冲着杨大壮来的,他们是冲着徐畅来的,毕竟杨大壮那里,阮宁能问的都已经问过了,他已经没了用处。
而徐畅却不一样,他是能找到阮霄的关键人物。
只是徐畅善于易容,每天都用不同的样貌示人,连杨大壮和于欢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极为狡猾,很难找到。
所以,阮宁和柳澈才会守在府衙这边。看到自己的同伙被抓,徐畅肯定会按耐不住,阮宁二人再结合杨大壮说过的徐畅身上的特点,就找到了徐畅。
阮宁道:“我只能在他意识最薄弱的时候用催眠术。”
她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二话不说,蹲下身子伸手掐住徐畅的下巴,一个用力把他的下巴弄脱臼,在徐畅被疼醒的同时,让他张嘴,把药塞入他嘴里,再手一抬,将他的下巴重新接了上去,逼他把药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