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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刚从齐迹办公室出来,准备回家。
那精神科的小护士却风风火火跑来了,口中大喊:
“齐医生!齐医生!快走!快去救人!”
“咋回事?”齐迹一把拉开办公室的门出来了,原本,打发走司辰他是想午休一下的。
“齐医生,徐铭出车祸了,非常严重,需要各科室专家会诊,副院长让我来通知您。”
“快走!”齐迹跟上那小护士,一路快跑去往急诊科。
司辰站在电梯口原本是要抬手按键的,这下子,手举在半空中半晌没动静。
出车祸了?
他有些不自觉地想,跟家人拉扯时出了意外,还是出了医院又寻死觅活了?
司辰那硕果仅存的悲悯心,在这一刻被吹起了涟漪。
他是可怜徐铭的,毋庸置疑。
可那又如何?不关自己的事。
等不来电梯,司辰走楼梯下楼。
急诊科在一楼,刚抵达一楼,司辰就在一片嘈杂中听到震天响的哭骂声:
“都怪你们这些烂了良心的医生!”
“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骗我掏钱让儿子来住院看病,结果越看越严重。”
“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司辰循声望去,哭骂者正是那徐铭的母亲,六神无主、歇斯底里,打完精神科主任,转身去抓挠齐迹。
齐迹正跟其他医生一起忙着给徐铭抢救、止血,移动病床上的徐铭早已不省人事,浑身都是血污。
哪怕挨了揍,齐迹也没空搭理,只顾抢救病人。
反倒是徐铭爹相对冷静一些:“你干啥?松手!快让人家医生去救人呐!!!”
司辰一看自家兄弟被人欺负,当即快步跑了过去。
围观群众太多,司辰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人群突围上前,一把将那徐铭妈拉扯开。
他压抑住暴躁的脾气,还算客气地说:
“您先冷静一下,这里是急诊室,先让医生把人推进去抢救。”
旁边的医护人员也苦口婆心地规劝:
“您先不要这样,出了意外这是谁也不愿意瞧见的,您冷静、冷静,让我们的医生先去救人。”
“是哩,您就算打骂谁也不能打骂救人的医生嘛!”
围观群众也纷纷附和:“那可是你亲儿子哩,救人要紧,抓紧先救人。”
徐铭妈早已六神无主,儿子就是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她还指望这个儿子替自己扬眉吐气。
一辈子都被徐铭爸嫌弃的徐铭妈,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
现如今,儿子出了这样的意外,她感觉天都塌了!
自己无法支撑这份沉重的苦难,她只能将无能为力的愤怒,歇斯底里地发泄给身边人。
徐铭妈慌乱中一把揪住司辰,怒骂:
“你个没良心的黄牛,都怪你!”
“啥?”司辰一脸懵逼。
“都怪你!都怪你们串通一气,害了我的儿子!”
徐铭妈揪住司辰胸前的衣服,又哭又闹,指责道:
“你们都是串通好的,骗我、骗我说徐铭得了抑郁症。”
“你们就是想赚钱,骗我给徐铭交了住院费,治了那么久却啥效果都没有。”
“你们这些烂了良心的坏人哇……”
徐铭妈边哭边捶打司辰,话也说得不是很清晰。
司辰简直百口莫辩,面对周围人不明真相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只能高声辩解:
“我说,你搞搞清楚哇,我又不认识你,更不认识徐铭,哪来的骗你们住院治疗?”
“今天,你儿子要跳楼,我恰巧在那里,我还救了他一命哩。”
“人是我给救回来的,带走也是你们给他带走的。”
“至于为啥成了现在这样,咋地就能赖上我哩?”
“说是出了车祸,那你们找肇事者嘛,干啥揪着我不放哩!”
情况出现了逆转,围观人群里也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人家小伙子说的有理有据,不能抓个人就赖上。”
“对呀,既然是车祸,不得找那撞人的?”
那撞人的司机也急得赶紧大声解释:
“我也很冤呐!我这车开得好端端的,是那小伙子突然冲上来自己要撞我的啊!”
“我、我连刹车都来不及!”
“我在对面的车道,他是从这边冲过来的,他是逆行、逆行呀!”
“这咋就能赖上我哩?不能赖我!”
龙城在这个年代,各种规格的车辆尚未实行分流管控,货车目前还能出现在市区的街道。
司辰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很是耳熟,一扭头,竟然发现是自己人:
“赵谚?”
乱糟糟一片中,赵谚也懵逼地望向司辰这边,倏然惊喜地瞪大眼:
“司辰!哎,咋地是你!我哩个妈,你瞅瞅这超嚷嚷的,我都没顾上仔细看。”
俩难兄难弟一照面,顿时万分唏嘘感慨。
这倒霉的撞人司机,正是给司辰超市开货车的大老粗赵谚。
本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淳朴善良的赵谚,遇上这样的事儿人都傻眼了。
哪里还有空注意其他的情况?
司辰跟赵谚至少有一年没聚在一起了,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没注意到彼此也算正常。
司辰脑子反应很快,瞬间思维就能让他在不利的情况下做出抉择。
他将赵谚护在身后,对那徐铭爹妈交代道:
“事故责任究竟是咋样的,我需要报交警来处理。”
“咱们目前最重要的是处理好你们孩子的伤情。”
“医生在里面急救,请你们二位稍稍冷静一下,可好?”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司辰想走,那是肯定走不掉了。
赵谚本身就是个大老粗,又是自己超市在龙城起步时的元老级成员。
当年,司辰的超市仅有一位货车司机,那就是赵谚。
无论刮风下雪,赵谚都任劳任怨来往于元孟县与龙城之间,兢兢业业给公司做货运司机。
后来,业务扩大之后,不止是跑元孟县了,周边县市需要采购的货品,赵谚也是风里来、雨里去,任劳任怨。
再后来,公司的物流部门建立起来。
司丽歌管理公司,物流部长最初是考虑过赵谚的。
可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觉得自己不是那会管人的,便主动推辞,让了贤。
时至今日,赵谚还是兢兢业业的货车司机,虽然他的工资比一般的员工高出不少。
可这是他应得的。
徐铭妈还想骂人,徐铭爸却拦住了她,还算讲理:
“我们也不是那不分好歹的人家,讲道理,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他那眉心与人中,川字狠狠皱起,推了推黑框眼镜,古板地教训道:
“甭哭了!哭有啥用?徐铭能被你哭好了?”
“一是一、二是二,他们说报交警,那就等公家的人来裁决。”
“你在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有啥用?”
徐铭妈的情绪是崩溃的,此刻,已然到了受不起一丁点刺激的地步,她哭着嚷嚷:
“都怪你!谁让你对他说重话的?”
“你要不说有他那样的儿子简直是丢脸到家、还不如没有的好。”
“徐铭会跑到那马路中间寻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