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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将麦子拉回去村里的晒谷场,将车斗子摇起来,卸货。
无论是牛车还是四轮车装麦子,码放时都是麦头朝里,让麦子一层一层压住彼此,这是一个力量的相互作用,彼此咬紧。
这年头,车斗子里码放麦子,是一门相当有学问的手艺。
司辰趁机赶紧跑回家,将脱粒机推了过来。
脱粒机下面有四个铁轮子,推着走,倒也方便。
后面跟来的万虹,抱着一大捆蛇皮袋子。
她还想留下来帮忙,司老太道:
“不用!你快回去,看着娃娃们。”
村里的晒谷场,是集体使用的,很大,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旁边,就是村集体的大院。
每年到了农忙季节,人们抢收麦子、黍子、高粱、玉米等,都需要用到晒谷场。
并且,秸秆作物收回来,是需要铺开在地上,碾压脱粒的。
这年头,大部分人家都是牛马驴等牲畜,拉着石碾子,在上面一圈一圈地碾,脱粒。
效率很慢,牲畜还会拉粪便,还得跟在后面时不时清理一下。
一次碾不干净,还必须二次碾压,脱粒。
也有少数人家买得起拖拉机,或者村集体拖拉机给大家碾,就在车头后面挂着一个大大的石碾子,效率何止翻倍!
即便如此,有时候,一家一家的还排不上队。
因此,大家晚上都在通宵忙碌。
司家村这个晒谷场,就在村集体旁边。
会从村集体牵电线出来,一个灯泡,接上去,顶在高高的木杆子上。
司辰他们在忙的时候,常住村集体大院的钱会计,赶紧帮忙接好线,上了一个100瓦的灯泡。
空旷的地方,没有这个瓦数,根本照不亮。
司辰乐呵呵道谢,给人家递烟:
“钱会计,谢谢您了。”
“害,客气啥!”钱会计秀气一笑,问:
“你那是个啥机械?”
不止是他,围观的村民们,也都好奇极了!
这会子都吃过晚饭了,正是出来乘凉的时间。
有方才见识过收割机的村民,也有新围拢过来的,自发围了一个圈,等着看呢!
“脱粒机。”司辰说着,将脱粒机发动起来。
他抱着一捧麦子,放入。
柴油机的轰鸣声中,麦秆走麦秆的管道,麦子走麦子的管道。
司老太手中一个蛇皮袋,在麦子出口,接得不亦乐乎。
周围村民,简直惊呆了!
卧槽!
还有此等妖器!
没多久,司建华家的麦子,也拉到了晒谷场,就在司辰他们家旁边。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媳妇儿刘春花、次子司奎。
司笑笑见司乐天去医院陪嫂子了,晚饭后,着急忙慌踩着二哥的自行车,也麻利滴去医院陪宋倩倩了。
实则,她就是躲农活儿呢,不想面对明天一天要人命的割麦子!
弯着腰、顶着烈日,一镰刀一镰刀割麦子,真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
何止累成狗?
光是被烈日炙烤,都要脱一层皮。
字面意思的脱一层皮,晒得胳膊、脖子都起水泡。
疼得要死!
水泡破裂才是最疼的,大概五天左右,长出新皮肤,掉一层老化的角质层。
简直要人命!
司建华眼疾手快,赶紧过来接过司老太手中蛇皮袋:
“婶子,您快回去歇着,有我呢!”
司老太嘿嘿一笑,一脸的没玩够:
“没事儿,接麦子呢,谁不乐意看?”
别说,收获季节哗啦啦接到一颗颗的麦子,那可是绝对的治愈!
这年头,谁不是想要一口香喷喷的白面馍馍?
精细粮,这可是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精细粮啊!
围观的村民,有人上前,问:“司辰,你这脱粒机,出工一次,咋收费?”
“建军叔,这个,按照钟头收费,一个钟头10块钱。”司辰声音很大,说给众人听的。
司建军憨厚一笑,抽着旱烟,后退了。
司辰心里清楚,不是他要问,是后面的人要问。
司建军家里五个小子、三个儿媳妇呢,十亩麦子,收割起来根本不发愁。
这一晚,司辰家的麦子,司建华家的麦子,全部脱粒!
就连麦秆,都垒了起来!
司家村今年圆润、崭新的两朵“蘑菇”——新麦秸脊。
第一朵,是司辰家的,第二朵,便是司建华家的。
那家伙,堪称极速!
凌晨12点,司辰才将麦子、拖拉机、农具等,全部搬运回家。
司家村的麦子,不属于高产的,一亩地,大概产麦600-700斤。
跟后世那种千斤亩产的,没有可比性。
司辰家今年的五亩地,其实是司建华给帮忙种上的。
后期管理,万虹也不是很会,毕竟,这是男人的活儿。
因此,司辰估摸着,他家今年的麦子,应该只有三千斤,不能再多了。
吃,是肯定够吃的。
这一大家子人,放开了吃,一个月得两百斤面粉,也就是四袋子。
麦子的出粉率,是80%,剩下的是麦麸。
三千斤,约莫出2400斤面粉。
……
只睡了五个小时,司辰就爬起来,准备机械,出门。
隔壁屋的万虹跟司老太,昨晚就听他说要去赵家垣收割麦子。
因此,俩人早早也爬起来,赶紧给准备了早餐。
昨天给颜立夏做的肉包子,还剩五个,今早全热了给司辰吃了。
司辰这种大高个儿,五个拳头大小的大包子,才算吃饱。
临出门前,司老太还给他带了个食篮——
七八个煮鸡蛋,两个馍馍,一水壶凉白开,一些瓜果,叮嘱:
“给你放后面了,中午回不来,你就稍微先对付一下,昂?”
赵家垣距离司家村,足足有20公里,拖拉机的时速,也就25-30左右。
司辰是不可能回来吃饭的,太浪费时间!
他道:“好嘞,奶奶,您回吧,安心照顾孩子。”
婆媳俩目送司辰轰隆隆远去,不由得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这小子,还真是彻底转性子了,好哇!好!”
晨风徐徐,吹起俩人衣角。
一时间,感慨万千。ъìqυgΕtv.℃ǒΜ
“奶奶,我爸让我来给您家扛麦子,上房顶晾晒。”
一个刚过变声期的青年音,拉回婆媳俩思绪。
“呦,司奎啊。”司老太慈祥一笑,道:
“你这马上就要高考了,快去复习功课吧,奶奶这边,还有你虹姨呢。”
这年头的高考,还是在7月7—9号。
2003年开始,高考才改成6月7—9号。
后来,甚至只需要两天就考完了。
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司奎,有些白皙秀气,他道:
“不要紧,读书也要劳逸结合嘛。”
“再说,我平时功底扎实,不在乎这考前的一时半会。”
倒也确实,这年头不像后世,高考前疯狂临阵磨枪。
学校还给他们正常放周六日呢。
像是今天,周日。
司老太顿时眉开眼笑:“虹虹,你听听,这小子真自信,好样的!”
司奎腼腆一笑,食指推了推眼镜的中间。
司老太转身,带着他进了院子。
昨晚拉回来的麦子,全都一袋袋堆放在不住人的屋里。
今天,得将麦子都扛到屋顶去,晾晒。
这年头的砖窑洞,还都是拱形的,类似隧道。
一连五孔窑洞,屋顶在修建时得打顶——
将黄土混合其他材料,铺在成型的砖窑上面,厚厚一层,直到垫成平整的屋顶。
家家户户的屋顶,都做得甚是瓷实,甚至还在每年晾晒谷物的季节,特地用石碾子一圈圈夯实。
屋顶到地面,特地做一个宽宽的斜坡,方便上下。
一袋湿麦子太重,司奎扛着颇为吃力。
司老太就将麦子倒三分之一在院子里,剩下的让他扛到屋顶去。
院子里宽敞,一样可以晾晒。
……
司辰抵达赵家垣后,真真是被眼前的壮美景象,惊呆了!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麦子,金灿灿一大片!
风吹麦浪,迷人眼的接连天际。
赵家垣有将近五百户人家,总人口三千多点。
全村耕地面积六千亩,农忙季节,那可不是一般的壮观!
比如眼前,早晨七点不到,麦田里已经热火朝天了!
不过,这一切,看在司辰的眼里,那都是一张张的:
大团结!
此刻,村里大喇叭里,传来村长赵三叔的声音:
“咳咳!通知一哈,县里气象局的干部,来咱们村了,这个,有点要紧的事儿,要给老少爷们儿讲一讲。”
司辰当然知道气象局的来干嘛!
“赵家垣的父老乡亲们,我是县里气象局的气象员,文海。”气象员认真做工作:
“今年,咱们赵家垣,仍然是我局重点帮扶的村子。”
“昨天,连阴雨刚过去,可喜可贺,大家都开始抢收小麦了,这很好!”
“但是,国家气象局连夜发布下来最新消息,台风‘须鲸’,三天后在我国厦市登陆。”
“‘须鲸’,将会带来再一次全国性的大范围降雨。”
“大概一周后,我们元孟县,也会迎来一次大范围的降雨。”
“父老乡亲们,请大家尽快抢收麦子……”
司辰开着拖拉机,一路直奔村集体。
前世,这一场大降雨,让赵家垣的麦子,遭了殃。
很多人抢收回来了,却在一连几天的大雨里,没办法碾压脱粒。
麦子堆放在晒谷场,不知道发芽霉烂了多少去。
作为元孟县久负盛名的纳粮第一大村,本来每年都会上省里市里的日报、电视台,宣传表扬。
那一次,却因为粮食急剧减产,以遭灾的新闻,被全省人民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