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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英灵殿。
英灵殿是一座拜占庭风格的古老建筑,坐落在奥丁广场的中央。
B组完全控制着这个区域。他们由学生会的骨干组成,多数人都参加了安珀馆里凯撒举办的那场招新舞会。
唯独诺诺不在,凯撒倒也没有多么在意,他也不想诺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时间紧急,黑色的小夜礼服或者白纱宫廷长裙都来不及换下,女孩们只把头发盘起来,裙脚简单地一扎,手里提着加容弹夹的乌兹冲锋枪,短枪藏在裙下贴着大腿捆紧,脚下居然蹬着嵌水钻的高跟鞋。
恺撒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依旧是舞会上那身考究的白色正装,仰头对着圆形穹顶下的雕塑。
猎刀狄克推多静静地躺在他的膝盖上,填满子弹的一对纯银“沙漠之鹰”则放在旁边的座位上。
“主席,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帕西诺·加图索走到凯撒身边,低着头看他。
没有人敢触现在的凯撒的霉头,但是帕西诺不怕,他是凯撒在加图索家族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在想事情。”凯撒说,“帕西诺,你说杨闻念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展露出自己的实力?”
帕西诺反问,“今天之前,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展露实力吗?”
凯撒怔住。
“杨闻念不会成为主席您的对手,因为他并没有什么争斗之心。而且也不像楚子航那样被捧上了狮心会会长的位置,他没有必要的立场和您为敌。”
帕西诺看着默不言语的凯撒,“他只是帮路明非解围而来,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而且今晚也确实是我们做的有点过分了。”
“我知道有些过分,但杨闻念可是折了整个学生会的面子。”凯撒盯着自己手里的狄克推多,“我会重新拿回胜利的,赌上凯撒的骄傲。”
帕西诺嘴角弯了弯,似是在笑。凯撒仍然不愿意接受加图索这个姓氏,但他并没有驳斥,因为他也不喜欢这个姓氏,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两人才能成为彼此在家族中唯一的朋友。
“主席,我先去安排巡逻了。言灵解封之后,我得重新编排一下队列和巡逻区域。”他转过身朝外走。
凯撒抬起头来,有些惊讶,“按照你的习惯不应该再劝一劝我吗?”帕西诺一贯是和事佬作风,所以凯撒才把学生会秘书部部长的位置交给他,专门负责给自己擦屁股。
“其一,我知道劝不住主席。”帕西诺说,“其二,主席您不是一直说在卡塞尔学院的日子太无聊了吗?”
微微一笑,凯撒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被一次失败打倒。他只是有些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失败而已。
但正如帕西诺所说,这所学院之前的日子,有点无聊得过分了……
他闭着眼睛,面色沉默。学生会的精英们都离他老远,除了帕西诺,没有人拿捏得准凯撒的心思。
整个英灵殿,以及英灵殿周围近百米半径内的一切声音都回响在凯撒的脑海里,他指挥的整整四十六人发出四十六个节奏不同的心跳。
言灵·镰鼬。
而现在心跳声忽然增加到五十八个,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十二个陌生的心跳进入了恺撒的领域。
恺撒睁开眼睛,摸出手机拨号。
“楚子航,你现在在干什么?”恺撒问,他突然怀念起了这个一直不分胜负的老对手。
“不知道,没什么可做,一直在等。”楚子航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
“我的客人已经来了,你的呢?”
“应该也快了吧。”
“谁会先结束战斗?这一次要赌点什么呢?”
“自由一日你输掉了跑车,我输掉了锻了一年多的刀,这两份赌注都还没有交给路明非,没必要继续赌吧?”
“有道理。”恺撒想起他停在车库里的布加迪威龙,在他的概念里这台车仍旧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车库里。
他有点沮丧,不是吝惜车,而是杨闻念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来计划如果路明非顺服地上台和他并肩站立,他就洒脱地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拍在他手心里,说这玩具原本就该是你的。
但是杨闻念来了,于是一切都变了。
楚子航挂断了电话。
恺撒重新低下头去,闭上眼睛,双手支撑额头。他把和杨闻念战斗过后的一切情绪压到了心底,全身心地准备迎战敌人。
教堂。
这是C组的区域。C组的人数远少于B组,但更加精锐,二十人全数都是狮心会的精英。
作为学院里最古老的兄弟会,狮心会的精英们几乎都在执行部有着预备役专员的身份,论战斗经验,远比学生会的人要丰富。
雕花的屏风后面,是教堂的忏悔室,楚子航一直呆在里面。
黑色的身影从二楼跃下,担任狙击手的苏茜靠近了忏悔室。她二十岁,与楚子航一样是二年级生,A级血统,是狮心会的副会长,还是诺诺的室友。
人们把楚子航和恺撒对比时总是会顺带把诺诺和苏茜对比。两男两女总是光辉耀眼的不分胜负。
“没事吧?”苏茜敲了敲忏悔室的门。
“没事。恺撒那边就要开始了,这里应该也快了。”楚子航在里面说。
“你的身体……”
“很好,没有任何问题。”楚子航打断了她。
“C组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C组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C组公共频道中传来施耐德教授的声音,“C组收到请立即撤离教堂区域,不包括楚子航。”
“子航!”苏茜又去敲忏悔室的门,她有些担心,施耐德把楚子航一个人留在这里,摆明了是留他和未出现的入侵者单挑。
楚子航从帘子后伸出手来,紧紧握了一把苏茜的手腕,他的手白皙、修长、温暖,而且有力。
“别担心,不出意外,过两个小时我们可以一起吃宵夜。”楚子航说。
“这是一个约定么。”苏茜把手覆在楚子航的手上。
“是。”
图书馆总控制室。
“留楚子航一个人在那里?”古德里安教授对这个命令很吃惊,“对于一个二年级学生来说,责任太大了!”
“楚子航的导师是谁?”施耐德问。
“你啊。”
“对,我是楚子航的导师,”施耐德点了点头,“所以我知道自己学生的能力,‘戒律’已经被解除,学生们的言灵回到了他们自己手里。他们现在是群草原上的野马,有无限可能。”
“楚子航的言灵……是什么?”古德里安意识到了什么。
施耐德迟了一瞬,他知道自己无意间说了一些容易惹人遐想的东西,所以口气立刻变得极其冷硬,“言灵档案只有学生的导师和校长有权查阅,你们没有资格问这件事!”
“楚子航的言灵……很危险?”曼施坦因站在施耐德背后,把手搭在他肩上,目光森严。
“重复一次,你们无权过问!”施耐德面无表情。
曼施坦因大声问,“施耐德!‘言灵’的力量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记得那个被我们称为‘吞枪自杀’的学生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么?”
“我对校长报告过这件事,校长默许我对此保密。”施耐德低声说,“曼施坦因,就算你帮我忙,忘记这件事,楚子航的言灵还在我的控制之中。”
“该死!不是你能否控制的问题!所有危险的言灵能力按照校规都要被立案存档。”曼施坦因愤怒了,“现在可以控制的,你怎么能保证它将来不会失控?不准备预案怎么可以?”
施耐德沉默了许久,深深地吸了口气:“楚子航……是个好学生。就像杨闻念一样,我的弟子们都是好学生。”
“这和他是否是好学生无关!”
“一旦被鉴定为言灵有风险、不可控,就会被从学生中隔离,是不是?”施耐德看着曼施坦因的眼睛。
“是。”
“我们每个人都体会过‘血之哀’带来的孤独感,他就是为了克服这种孤独感而来到卡塞尔学院,我不想再把他一个人关起来。”
屋子里安静下来,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看了看彼此,都没有说话。血之哀是所有混血种心中最深处的一道疤,没有人有勇气揭开它。
“楚子航的言灵与血统没有任何问题,就像路明非一样。白王血裔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听到过。”施耐德凝视他们两人,雅利安人铁灰色的眸子透着冷光。
“什……什么白王血裔?”古德里安的舌头似乎打结了,不敢去看施耐德。
“你以为路明非3E考试前那一晚我在图书馆里相信了你们的鬼话吗?”施耐德盯着脸色有些不自在的曼施坦因,“在你离开图书馆之后我调出了监控录像,原原本本地看完了你们两个的争执,然后销毁了那段录像。”
“你的好学生路明非和我的好学生楚子航,他们都很好,很努力,很正常,他们应该在这个校园里接受最完备的教育,而不是作为异类被隔离,他们会成为卡塞尔学院乃至人类的英雄。”施耐德说得极慢,“是不是这样?”
“是的!是的!”古德里安连忙点头。
“那样我们就都是出色的导师了。”施耐德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风纪委员会主席也同意我们的看法吧?”
“你们都是出色的导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路明非和楚子航又不是我的学生!”曼施坦因抗议。
“你还不知道吗?你有个新学生。”施耐德拍了拍曼施坦因的肩膀。
“什么新学生?”曼施坦因愣住了。
“陈墨瞳。”施耐德缓缓地吐出这个名字,“她的前一任导师曼斯·伦德施泰特指定你为她的下一任导师。据我所知,她的言灵档案也很异常,只是一直被校长压着,没有深入研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