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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在她头顶的发隙下摸到硬硬的疤痕,不动声色,撩开后领口,赫然看见那颗红豆大小的红痣。
“督公大人,最近有来找过本宫吗?”果乐问了一句。
张嬷嬷答:“没有。”
“没有?”
果乐皱眉,心想,扳倒苏亦承,好歹她也出了不少的力,怎么他一点表示也没有?
还有她忽然发现,皇上最近也不来看她了。
她看了眼窗外,云朵一片橙红,已经到黄昏了。
“皇上呢?皇上今日翻的是谁的牌子?”
张嬷嬷边按边说:“回娘娘,是张妃。”
“又是那个老女人……”果乐恨恨道:
“趁着本宫身子不方便,那老女人倒是占了不少的便宜。皇上也是瞎了眼,对着那样一个黄脸婆,怎么吃得下去?”
张嬷嬷面对她这几句迷惑言论,手不由得下重了几分,疼得果乐嗷嗷叫。
“娘娘,张妃娘娘本就是宫里的老人,您来之前,也一直是她在伺候皇上。”
果乐恼了,一把推开她的手:“你到底是谁的人?怎么还帮她说话?滚下去!”
“是。”
张嬷嬷立刻踩着小碎步离开了。
果乐觉得头被她按一下更难受了,又返回软榻上躺着歇息,迷迷糊糊刚睡着,就感觉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谁啊,这么吵。要拆房子吗?”
果乐嘟喃一声,扭头一看,只见两排侍卫整齐的站着,一袭龙袍的萧和帝站在中央,威严的看着她:
“把她给朕拿下!”
果乐“噌”的一下坐起来,还以为这一切是梦。
侍卫上前,直接将她拖下了床。
“皇上,您这是在做什么?皇上!”果乐瞬间慌了,紧紧抱着床柱子不肯走,侍卫也拖不动她。
萧和帝一双眸子冰冷的注视着她,黑沉沉的脸上写满失望。
“杜贵妃,你还打算跟朕装到何时?”
他的嗓音一字一句,犹如雷霆:
“你根本就不是皓都李浩的女儿杜长歌,而是原本果家的千金,果乐,你诈尸逃过一劫,又再次回到京城骗朕,还成为了朕的妃子,荒唐!”
“胡说八道!”果乐的声音比谁都响。
“皇上,这定是有人在编排臣妾,您千万不要被蒙蔽了啊皇上!”果乐的嗓音撕心裂肺,在夜空中听着格外瘆人。
萧和帝依然脸色阴沉的瞪着她:
“朕怎么被蒙蔽?倒是你一直把朕玩弄于股掌之中!
要想证明你的身份其实很简单,你的父母兄长俱在,滴血认亲就好了,朕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
“来人,传果立,李浩!”萧和帝说得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果立和一个瘦高精瘦,一身灰袍的中年男子一起被侍卫带了上来,那人就是李浩。
看到李浩,果乐瞳孔一缩。
李浩远在皓都,他都来了,证明早有准备,难道皇上早就开始怀疑她了?
正想着,指尖传来一阵剧痛。
太医拿着匕首,直接将她的手指划破了,鲜血淌了下来,另外两个小太监,手上一人端着一个装了水的白瓷碗,其中一个立刻上前来接。
接完她的血,又一个太医划破了李浩的手指,将血滴入白瓷碗内。
太医晃了晃,在灯下仔细查看。
“皇上,不融!”
接下来就是果立。
另一个小太监端着白瓷碗上前,,太医要划果立的手,他挣扎着,半天不让划,最终还是侍卫上前将他控制住,强制将他的手拿了过来。
果立的手在不停的颤抖,指尖划破的那瞬间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
小太监端着白瓷碗走向果乐,她却摇着头,把两只手都藏在了身后:“不要,不要!”
最终还是被揪出了另一只手,被重重划破指尖。
“啊!”十指连心让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或许还是因为恐惧,她的身子不停颤抖了起来。
太医晃了晃滴了果乐和果立血液的白瓷碗,发现水中的血液融合了,立刻激动的喊:“皇上,融了,融了!”
萧和帝睥睨着果乐:“杜贵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证据面前无处辩驳的果乐,深知自己如若定罪就是死罪,能救她的只有皇上,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萧和帝,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皇上,臣妾虽是果家的女儿果乐,但也陪伴了您这么久,是您身边的枕边人啊!况且臣妾肚子里已经有您的龙嗣了,您不能弃臣妾于不顾啊皇上。”
果乐字字泣血,一字一句都撕心裂肺,一张脸更是眼泪纵横,哭得一塌糊涂。
萧和帝捂着脸,一脸无奈。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皇上,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您的!”
来人正是张妃,手上端着一大碗可以溶解脸上脂粉的精油。
“皇上,其实,在杜贵妃声称自己怀孕的期间,其实经常和苏大人在御花园苟合,很多侍卫都不小心撞见了,
众所周知,苏大人之前因为睡了某个烟花女子染上了花柳病,那段时间脸上长满红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杜贵妃因为和苏大人苟合得太多了,也染上了同样的花柳病,脸上身上全部都是!”
说完,她便将手上那一碗精油一股脑儿全部泼到了果乐的脸上。
精油溶解掉了她脸上厚厚的脂粉,一颗颗密密麻麻的红疹子渐渐显露了出来,像鬼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吐了。
偏偏这时候果乐还仰着那张大花脸,紧紧抱着萧和帝的腿,边哭边颤颤道:“皇上,皇上您说您会好好护着臣妾,会一辈子爱着臣妾的啊!”
萧和帝只觉得脑瓜子突突的,一脚就把这个像鬼一样的女人狠狠踹开了:“给朕滚远一点!”
“来人。果家欺君罔上,瞒得朕好苦啊,朕要抄果家的家!速将果氏父子打入天牢!”
“还有这个李浩,同样目无王法,鱼目混珠,欺君罔上,罪大恶极,一样打入天牢,抄家!”
萧和帝气得脑子发蒙,又将目光落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脏兮兮的女子身上。
回忆起往日亲密的种种,她那般费力的承宠,讨他欢心……
他用手扶着额头,最终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此女,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