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第129章 同一片天空
两人走近甄宓住处,袁熙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幢五层小楼。
其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院墙,邺城里面士族大户也有建这种高楼的,但大都是二三层,绝对没有眼前的这么夸张。
甄宓见袁熙有些惊讶,无奈道:“还不是阿母,相信了什么相面士的话,说我住的高,甄家的前景就高。”
袁熙信道原来如此,这张氏还真信这个!
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字谶语,也让张氏吃了颗定心丸?
不过想想,家里丈夫早死,长子次子早逝,她要是没有个寄托,只怕也很难撑下来。
他抬头道:“女郎住在最高第五层?”
甄宓说道:“我一般都在二层,很少去再高的地方。”
袁熙一怔:“为什么?”
甄宓笑了起来,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公子要不要随妾一观,便能明白了。”
袁熙好奇心起,便道:“那就叨扰女郎了。”
两人进了小楼,甄宓手轻轻一抖,袁熙会意,便即松开。
甄宓走到一边,脱下绣履,只穿罗袜,袁熙惊鸿一瞥间,看到了罗袜上面露出的半截玉色,忍不住心头一跳。
甄宓背对着袁熙,却浑然不觉,轻声道:“容妾为公子先行。”
她让侍女在楼下等着,姿态优雅地一步步上了木梯,来到了第二层窗前,袁熙看到院外的风景,堪堪被院墙挡住。
到了第三层,便能看到院外远处的一丝风景。
到了第四层,视野更加开阔,能看道几座街区。
到了第五层,窗户半掩着,袁熙透过窗户缝隙,
他有些不解,说道:“这里难道不是风景独好?”
甄宓狡黠地笑了起来:“好一个风景独好,公子再看看。”
她纤纤素手推出,两面窗户豁然打开。
这下猛然间视野开阔,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小半个邺城的风景尽收眼底,又容于窗框之中,如同一副美不胜收的图画。
袁熙赞道:“好一个邺城雪景。”
“闭门推出窗外雪,举手冲开满城天!”
甄宓眼睛微微发亮:“原来公子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但这两句妾从未听闻呢。”
袁熙笑道:“拾前人牙慧而已,当不得数。”
甄宓正要问是谁的句子,却见随着窗户推开,邺城街道中的人纷纷向这边看来。
有人惊喜的喊道:“甄家女郎出来了!”
众人轰的一声,纷纷往这边看来。
甄宓连忙探出身子,将两扇窗户关上,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惋惜声。
甄宓俏脸微红,“公子现在知道了?”
“这就是其中不便之处。”
“在高处你能看到别人,别人也能看到你呢。”
袁熙恍然道:“原来如此,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啊。”
甄宓眼睛更亮,“公子让我很惊讶,素闻袁家世代研习孟氏易,但易经晦涩,和这些让人回味隽永句子完全不同。”
“这让我想到了前些日子,和袁杏大小姐一起过来的公子婢女,我记得是叫吴昭的?”
“我和她交谈了几次,发现其谈吐不凡,学识渊博,竟然隐隐压过妾身,公子这婢女都有如此之能,让我实在惊叹袁氏底蕴之深厚。”
袁熙心道这姑娘真是不好糊弄啊,赶紧岔开话头道:“刚才那一开窗,虽然只是片刻,只怕很多人都看到了你我在一起,只怕邺城有所非议?”
甄宓月牙般的眼睛又弯了起来,“手都抓了,伱还怕这个?”
袁熙大汗:“惭愧。”
甄宓悄声道:“两家的婚事,是不是有所波折?”
“我想着公子之前是不是做给婢女看的,要是城里的人都看到,会不会更明显些?”
袁熙惊讶起来:“女郎竟然能想到这点!”
他点头道:“不错,两边的婚事要是能成,可能还需要女郎做些牺牲,所以我也是心里犹豫。”
甄宓听了,却是近了一步,抬头看着袁熙:“邺城的风声,妾都听闻了。”
“公子要过继的事情,阿母听到后,也不是没有犹豫。”
袁熙心道果然甄家都知道了,他出声道:“女郎怎么想?”
“我要是过继,便少了袁家很多支持,只怕之后几年里,会过得很艰难。”
“我担心到时候,女郎跟着我吃苦。”
甄宓低下头去,“我知道公子过继,不单单是为了我。”
“但其中肯定有些是为了我。”
“只这一点,便够了。”
她抬起头来,轻声道:“妾有一言,欲诉公子。”
袁熙一怔,“请说。”
“公子可能会很多女子,妾却只公子一人。”
袁熙听了,沉声道:“我会记得。”
他顿了一下。
“绝不会忘。”
甄宓这才笑了起来,将脸贴了过来,靠在袁熙胸前。
“让妾记住公子的心声。”
“妾会一直等着,公子迎娶妾的那一天。”
“即使那时只有公子一人。”
袁熙轻轻将甄宓搂紧怀里,两人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感到心灵又贴近了几分。
窗外的雪花依旧落下,笼罩了整个冀州,不仅是此时的邺城,还有幽冀之交的易京。
易京是座城墙高耸的坚城,外有数道城墙,里面处处都是兵营粮仓,最中心处,还有数座几十丈的高楼,高耸入云,直插天际。
中间最大的高楼顶层上,有一大汉胡子拉碴盘腿坐在窗前,迎着冷风,举起手中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易京城中的将领兵士,偶尔抬起头来,看向那大汉的身影,面色复杂。
一年多前,谁也不曾想过,如今这面容颓废的大汉,是曾经意气风发,纵横北地的枭雄,公孙瓒!
这些兵士当初也没有想到,被自己这些人视若雄主的公孙瓒,会在与袁氏一次次交战中,逐渐被打掉了锐气。
在经历了界桥之战,龙凑之战,巨马水之战,鲍丘之战后,公孙瓒被迫退回易京,扼守着幽冀州的咽喉要道。
本来这形势也不算太差,因为袁绍期间数次攻打易京,都被打了回去。
易地南临易水,公孙瓒令挖壕沟十道环绕,堆积山丘称为京,高各五六丈,上筑营驻兵。中心山丘高达十丈,其上建楼,公孙瓒自居,置铁门,呈送文书系绳引上,城内储谷三百万斛。
在公孙瓒看来,现在易京就是个完全的大号军营,又易守难攻,背靠幽州补给,可立于不败之地。
但公孙瓒期间却做出了一个昏招。
杀死刘虞。
刘虞经营幽州多年,又是汉室宗正,颇得人心,他被杀死后,鲜于辅、阎柔以及乌桓人怀着各种目的,开始反叛公孙瓒,幽州处处反乱。
公孙瓒老家失火,举止失措,犹豫不决之下,又坐看盟友田楷在青州被灭,更失军心。
现在公孙瓒军都明白,青州被荡平之后,袁军肯定要全力北攻,但他们却对自己的主公失去了信心。
脚步声传来,一个身量苗条,容貌极美的少妇从楼下走了上来,这是公孙瓒的原配妻子侯氏。
侯氏不管什么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丝笑意,公孙瓒看到她,心情瞬间也好了谢。
侯氏走进前,见公孙瓒又在喝酒,轻声道:“天气寒凉,冷酒伤身,让不要让妾备些温酒?”
公孙瓒沉声道:“无妨,我身体还不至于那么不堪。”
侯氏笑容中却带了一丝忧色,“兵士报说,青州刺史田楷在楼下求见。”
公孙瓒脸上一僵,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出声。
侯氏见了,轻声道:“夫君,若是事不谐,咱们回幽州吧?”
公孙瓒狠狠砸了一下身下的地板:“不可能!”
“我不甘心,只差一步便能占据北地,谋划天下,我岂能在这里退缩!”
侯氏身体缩了缩:“但是咱们孩子尚小,要是易京出了事,公孙家后继无人,是不是将他们送出去……”
公孙赞冷哼一声,转过头来,眼中闪过残忍的光芒:“你想跑?”
侯氏脸上完全失去了笑意,连忙跪了下来,低声道:“妾不是这个意思,妾愿跟随夫君,但孩子……”
公孙瓒冷笑一声:“妇人之见!”
“若我败了,他们还能活?”
“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被抓到,然后被残忍的杀死,这就是成王败寇!”
“你倒是有可能不死,但会沦为袁家的玩物,不知道成为谁的姬妾!”
“真要如此,便是有辱我公孙家的颜面,我就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我已经决定了,城破之时,便是咱们全家玉石俱焚之日!”
侯氏听了,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嘶声道:“夫君,你好狠的心,他们可是你的孩子啊!”
公孙瓒不耐烦起来,一挥手道:“我意已决,不用说了!”
“你且退下,让田楷上来吧!”
侯氏只得起身,跌跌撞撞下楼去了。
过了不知道多时,脚步声再度传来,这次上来的,是个身材昂藏,面目刚毅的大汉。
原青州刺史田楷。
他在被袁谭袁熙击败后,从东莱海路坐船逃跑,绕了个大圈子从河间郡上岸,便直接来易京投奔公孙瓒。
田楷上前几步,单膝跪下,沉声道:“楷拜见将军。”
公孙瓒面有愧色,叹道:“我对不住你啊。”
“你还是离开这里,去幽州寻个安全地方吧。”
田楷沉声道:“楷不事二主,眼看来年袁军就要攻打易京,楷愿与将军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