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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幼渔有一瞬间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但愿她这次的决定没有错。
不管怎样,总不能看他进去,索性不想了,就这样吧!
“我都行。”她回答道。
司徒寒二话没说,当即宣布:“那就明天去领证!”
周婉如笑看着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真是高兴了,就像白捡了个媳妇儿似的。
同时,她也发自真心替儿子高兴。
至于儿子和幼渔之间的真相,她反而不那么在乎了。
为了不让司徒寒进监狱,幼渔甘愿嫁给他,这份情意,绝对不一般。
即使幼渔现在对司徒寒没有那份心,日子久了,她也会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的。
“幼渔比你小,往后结了婚,过日子,勺子哪有不碰锅沿的,你年纪长她几岁,要多让着幼渔,知道么?”周婉如叮嘱儿子说道。
司徒寒认真点头,笑着说:“会好好疼您儿媳妇的。”
幼渔的脸上飞起一片酡红,对司徒盛年和周婉如说道:“姨爷,姨奶奶,我想,我这边还在念书,就先不办婚礼了,将来等我毕业了,再补办,可以吗?”
司徒盛年当即说道:“当然可以。”
他话音一顿,笑道:“不过,还叫姨爷,姨奶奶?”
幼渔面上更红,她微微低下头,抿了下唇。
司徒寒在一旁打圆场:“爸,妈,幼渔脸皮薄,你们不如让她再适应一段时间。”
司徒盛年却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嘛,既然结婚了,就是一家人,大大方方地改口就是了。再说了,姨爷姨奶奶这称呼,我从一开始就不大喜欢,这是你奶奶非要这么论辈分。”
周婉如笑着附和道:“是啊,把我们都喊老了!还不如喊叔叔阿姨好听呢!”
江幼渔听了这番话,自然是不可能再喊叔叔阿姨,那不合适。
想着,做戏做全套,既然都答应和司徒寒结婚了,还是当着他父母面做出了的表态,那就大方点改口好了。
她抿了抿唇,看看司徒盛年和周婉如,温柔而乖巧地喊了一声:“爸,妈!”
两人顿时喜上眉梢,笑着点头答应了准儿媳。
直到这一刻,司徒盛年才算稍稍心安。
他觉得,自己总算可以对得起幼渔的父母了。
紧接着,司徒盛年就掏出了手机,说改口肯定要有改口费,他今天高兴,不管司徒寒妈妈给多少了,自己先给幼渔转钱了!
说话间,司徒盛年已经给幼渔转了:“幼渔你查收下,还是转了你之前那个银行卡。”
幼渔父母去世后,就在司徒家生活,司徒盛年也会时不时给她转零用钱,银行卡什么的信息都留着呢。
江幼渔一看手机余额,有点傻眼。
一百万!
周婉如也赶紧掏出手机,问司徒盛年转了多少,她这个当婆婆的不能落后啊!
司徒盛年笑笑:“不告诉你,你随心吧,看看咱俩谁对孩子心意更真。”
“你这么一说,我可不能给少了!”周婉如打开手机银行,也是几秒钟的操作,直接来了个1314,只不过,后面还要带四个零,祝福他们一生一世。
司徒盛年撇眼一看,好家伙,一下子就尴尬了。
自己比媳妇儿给的少,还少那么多!
这可不行!
但是补上这部分钱呢,显得小家子气。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司徒寒给了他一个建议,说不如直接给幼渔买成珠宝首饰,衣服箱包等实际的东西,她马上要出国留学了,也需要添置些东西。
司徒盛年当即回答:“好!另外附赠国外一套公寓,怎么样?”
周婉如酸溜溜地说:“你给的东西实际能用到看到,倒比我更高明了!”
之后又说到了彩礼。
周婉如和司徒盛年一致认为,婚礼可以不办,该给的彩礼,一分不能少。
另外,因为幼渔父母不在了,周婉如还要把陪嫁那部分帮她置办出来,总之,他们希望幼渔风风光光,开开心心地嫁入司徒家。
现在好了,一桌四个人,三个人都特别高兴。
只有江幼渔,心里不是滋味。
能被司徒寒的父母如此对待,她当然觉得自己特别幸运。
但这一份过于深重的情义,令她幸福的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心理负担。
毕竟,将来她是要和司徒寒离婚的。
改口费,彩礼,房子,这些她都能退回去。
可是买给她衣服,花在她身上的心意,这些零零碎碎,真情实意,她怎么退啊?拿什么退?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不是一艘贼船,这是一艘过于幸福的轮渡,也是上来容易下去难,甚至比贼船更难下!
因为贼船你可以弃船而逃,这样真心实意对她的一家人,她怎么好意思辜负?
江幼渔心中五味杂陈,与司徒盛年和周婉如在咖啡店分开之后,她坐在司徒寒的车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谈条件,约法三章了。
司徒寒倒是知趣。
他没着急发动车子,而是坐在车里,跟幼渔主动说起了这段婚事。
“刚才在咖啡厅里,谢谢你替我说话。”
幼渔摇摇头,心情沉重的她,不是特别想说话。
于是司徒寒继续讲:“我也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嫁给我,你只是不忍心我去坐牢。”
江幼渔斜了他一眼。
他思路倒是清楚。
江幼渔冷淡地回了一句:“你毕竟照顾我这么多年。”
“哎,过去那些,就别提了,提那些只会让我惭愧。”他话音一顿:“我对不住你。”
这一回,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真诚。
江幼渔猜测,可能是真的感念她在他父母面前讲话,免了他一场牢狱之灾吧。
司徒寒说:“所以我想的是,以后在我父母面前,或者外人面前,我们就假装一下夫妻,私底下,我不会强迫你做妻子的任何事情,等你毕业的时候,如果你没有爱上我,咱俩就和平分手,我会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