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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公家吃完饭,何树说自己学校有事,没有在家里住下。
齐雪闻言,说她刚好要回公司,于是两人一起离了家。
出了大院,齐雪拉着何树上了车:“怎么?不想你外公他们去?”
“没有。”何树低头去扯安全带。
“臭小子,别装了。”齐雪靠到椅背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心里还是有疙瘩。”
“......”何树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齐雪叹了口气:“我以为这么久了,你跟我们已经很亲近了。”
何树听齐雪这样说,有些紧张的解释:“小姨,我真没有。”
“好吧,不逼你了。”
齐雪朝何树露出一个笑容:“小姨以前就跟你说过了,做你自己就行了,不用为了任何人为难自己,懂吗?”
何树点头:“嗯,我明白,小姨,我真的没有不愿意。”
“那就好。”齐雪也不再多说什么,开车送何树回了学校。
到了学校门口,看着小姨开车离去,何树感觉心情十分的复杂。
其实,过去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耿耿于怀,那可能这个世上,他对谁都亲近不起来。
人是群居动物,没有人喜欢孤孤单单一个人活着。
有牵绊是必然的,何树有什么资格替谁去指责什么?
刚转身要进去,又一辆车停在了他身后,齐智军竟然也跟来了。
“何树。”
“大舅?”
齐智军把车扔在学校门口:“跟我走走吧,有些话想跟你说。”
说完,齐智军抬脚进了学校,何树慢慢跟在大舅后面。
两人走进校园,走到了一旁的林荫小路,踩着整齐的小块地砖,就这样走了十几分钟。
何树看看他,觉得大舅此时应该也在纠结,因为光从侧面,就看得到他因为皱眉,眉间隆起的皮肤。
“我这个人比较直,咱们也相处了这么久,你应该能看出来。”
齐智军开了口:“何树,你可能觉得我这个大舅很不好。”
“没...”何树想开口,齐智军抬手止住了他:“你听我说。”
“我知道我当你大舅当的很不合格,过去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关心过你,一见面,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弄去军训。”
齐智军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树下,却仍是不转过脸来看何树。
“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没资格。”
“我觉得自己是为你好,可能你也并不领情。”
何树也跟着停下,站在大舅身后,没有打断他。
“何树,我是你亲舅舅,不会不希望你好,你懂吗?”
“嗯...”何树只能给了一声回应,其实他总劝自己不要较真,现在外公一家对他非常的好,他应该紧紧抓住这份亲情。
因为这其实是何树内心一直渴望的东西。
“你进监狱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就算没有从前的经历,就算是我看着你长大的,你犯了法,我依然不会因为你是我外甥就帮你脱罪。”
“这一点你埋怨我也好,我有我自己坚守的东西,你不需要明白。”
“大舅,这点我没有怨过你,如果不是有大舅你和外公,我可能现在还在里面,也不会进入国安局,还消除了案底。”
何树轻轻摇头:“大舅,我已经沾了你们的光,这点我不能不承认。”
齐智军转身:“你明白就好,现在我要说的是你母亲的事。”
何树下意识的想打断他,但齐智军摆摆手:“我特意跟着出来,就是想把话说明白。”
“你还是恨你外公,恨我,尤其是我,我很清楚,你不用否认。”
齐智军严肃的看着何树:“你大舅我没你聪明,但我比你多活了这么多年,你骗不了我。”
何树直直的看着齐智军,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当年我去过丹河,在你父母还没结婚的时候,我想强行带你妈回大都。”
“她跟我说,这是她自己选的人生,是死是活都不用我们管。”
“你外婆那时候还活着,求她都不肯回来,她宁愿跟我们齐家脱离关系也要跟你父亲在一起。”
齐智军气息渐重:“你小姨出任务回来,听说你妈结婚了,还生了你,就偷跑去丹河看她,还利用关系给你父亲安排了个好工作。”
“那些事,其实我跟你外公后面都知道了,虽然当时心里很生气,却也默认了,因为我们都希望你妈能过的好一点。”
“上次你出狱我带你去部队,那天我想跟你道歉,是因为我始终心里有气,即便是我知道她离婚了,也觉得那是她咎由自取。”
“何树,那个是你母亲,也是我的亲妹妹,我只是恨她不争气,不听话。你或许不清楚,你妈妈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
“所以我直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她为了你父亲跟家里脱离关系。”
齐智军缓了缓情绪:“我不知道你母亲是什么时候生病的,齐家没你想象的那么有权势,能时时刻刻的监视着一个不想跟齐家有关系的人。”
“当然其中也有我赌气故意不再关注她,不过你外婆病危的时候,想见她最后一面,所以我联系过她。”
何树的瞳孔猛的一缩,他不想听后面的事了,但身体似乎已经控制不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妈不肯回来。”齐智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说明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释怀。
“她也没跟我说她有什么理由,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时候已经身体不好了,但在我心里,她不肯回来就是不孝!”
说到这里,齐智军闭了闭眼睛:“所以从那之后,我就当她死了,当没有她这个妹妹,再没有查过你们的消息。直到你小姨从国外回来,跟我说你妈妈去世了,留下你一个人。”
齐智军说完,走到了何树跟前,注视着他的眼睛:“我没想到她真的死了。”
“人死如灯灭,从前我真的不觉得我对不起你妈妈,但是得知她死了,我又时常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一辈子兄妹啊,也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大哥的责任。”
“所以上次我也是想跟你道歉,跟你妈妈道歉。”
“作为她的亲哥哥,我觉得是我没带好她,没帮上她。但作为儿女,我还是觉得她不孝。”
齐智军的声音有些发涩:“何树,大舅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其实是你,你是无辜的,大舅对你这么严厉,其实真的是为你着想,可能我的方法和想法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