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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古丽娟讲起肖凡的囧事,谭伟君也说起她知道的肖凡往事道:“初中的时候,他属于比较腼腆的男孩,随时跟在冉雄飞的屁股后面,不怎么爱说话。全身上下全是补丁,就没见他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学习也属于垫底的学生,班级最后一排座位永远有他,我读书成绩还可能,一般都是坐前排,学习累了,偶尔会回头张望,经常见到他用色眯眯的眼神看我,初中三年,我对他的印象,除了鄙视以外,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
91年他返乡过年,同学说他发达了,当时我还不相信他那样的人能发达,最后确认时,我第一时间想到却是利用同窗那点情分,帮我摆脱困境,他也不计前嫌的帮了我,那时见他风光的样子,还有些奢望和他发生点什么,经历一次次上当受骗以后,才明白那只是我个人的奢望,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穿着花布补丁的男孩了。”
两个女人的经历都充满坎坷,古丽娟对生活的理解更为深刻,她看着谭伟君眼里还有淡淡的遗憾道:“什么是人品:看他对弱者是亲和还是鄙视,就可以略知一二。
如何看待一个人的实力:就看他对强者的态度,是恭维还是淡定。
如何看一个人的格局:需要见他看同行的态度,是学习还是诋毁。
如何看一个人境界:就看他帮助了谁,又相信了谁。
高度不够,看到的都是问题,格局不够,纠结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可是对人品、实力、格局、境界的修为,早已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更别提感情了,你我都需要重新回炉修炼自己。今生他不是我俩的菜,连起码的暧昧都不可能,现在我们还是本分的做好自己,就够了。”
一个是初中同窗,肖凡身边最早认识他的人,一个是肖凡漂泊初期认识的朋友。
一个阅读了肖凡贫瘠的青少年时光,一个目睹了他漂泊初期的窘迫。
两个女人,在深夜的厚街街头路边摊上,聊起她们曾经忽视的男人,影响到她们生活以后,满眼除了欣赏和羡慕,还有对自我的审视。
宵夜以后,谭伟君为了不让服务员们担心工作的问题,急匆匆赶去舞厅宿舍,把都可以入职迪厅的事情,告诉了所有人,看到那些先前还担心工作的女孩们,听到工作已经落实,脸上洋溢出的喜悦,谭伟君深深感悟到古丽娟先前那些话的含义,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她在古丽娟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光芒。”
招聘第一天,当招聘启事贴到迪厅大门外的墙上不过短短十来分钟,一张一米多长的招聘桌前,围了两三百人,拥挤的现象超乎古丽娟和谭伟君的想象,还好有李豪带着三人兄弟维持秩序,拥挤的人群开始拿号排队。
原计划招聘26人,因为舞厅七人全部入职,所以几百人的应聘者,只有19名幸运儿。
为了择优录取,谭伟君负责初选,古丽娟负责复试,最后还需要两人商量,第二天才公布应聘上的人员名单,来到的人都有面试的机会。
两排长长的队列圆形站位,把迪厅用于停车的场地围了两个大圈,面试中途,谭伟君面前出现一个唯唯诺诺、个子不够155、身材还特别消瘦的小女孩。
小女孩拿来的身份证:舒畅,1974年3月生,湖南怀化人,年龄刚好18岁。
招聘第一项是要求外型漂亮,这这一项,小女孩已经不符合迪厅的要求。为了不打击小女孩的自信,谭伟君还是初试了她。
谭伟君把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小女孩比对了两次,感觉相貌有些相似,但是可以肯定不是同一个人,她望着小女孩道:“这张身份证是你的吗?”
看到谭伟君怀疑的眼神,小女孩胆怯的轻声道:“是我的身份证,照片是一年前照的,所以有点差别。”说完,脸已经涨得绯红。
小女孩的神情引起谭伟君的同情,可她又不敢定夺,只得把女孩的身份证递给复试的古丽娟道:“古总,这位小女孩,你复试一下。”
欢场练就一双毒辣的眼睛,古丽娟看了身份证,瞟了一眼小女孩,就知道这张身份证不是她本人,应该是她姐姐的证件,古丽娟的判断来自身份证上的照片与小女孩的相貌有些相同,所以判定为姐妹。
谭伟君把身份证递给古丽娟时,古丽娟已经猜到谭伟君的意思,看着满脸绯红的小女孩,最多不过十五岁,古丽娟把她招呼到远离招聘现场的一处僻静地,举着身份证温和问道:“小妹妹,别紧张,这应该是你姐姐的身份证吧。”
看到古丽娟已经识破,小女孩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低吟道:“姐姐,求求你,我需要这份工作,可以帮帮我吗?”
古丽娟从小女孩口中了解道:小女孩叫:舒欢,15岁,身份证上的舒畅,是舒欢的姐姐,一名得了小儿麻痹症双腿残疾的女孩。舒欢拿上姐姐的身份证,带着贫瘠家庭的希望,随同乡来到厚街白濠,因为身体骨瘦如柴、个子还矮小,身份证与舒欢的外形差别也比较明显,她已经到厚街三个月,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全靠同乡接济艰难度日。
两天前,一个同乡为了帮她端饭出厂,被工厂后勤经理抓个现场,被开除。有了一个同乡受连累,其他同乡再也不敢端饭出厂接济她,几个同乡凑了二十元给她,让她去其他地方试试。
没有外出经验的舒欢,从白濠坐车到厚街,快下车时才发现钱丢了,还算小偷有点良心,偷了她的钱,把偷到她姐姐那张身份证丢在舒欢脚边的地上,没有拿走,截止现在舒欢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当年,无论男女的身份证,都能卖上十元二十元,有人专门从事买卖身份证这项黑心业务。这里所以说小偷还算有点良心。)
听完舒欢的哭诉,古丽娟为难了,即便讲情面,舒欢也不能胜任服务员这份工作,给点钱给让她走,舒欢这样的身材的确不容易找到工作,这也解决不了她窘迫的问题。
古丽娟犹豫了很久,还把正在面试的谭伟君叫过来一起商量,两人最终决定,增加一个工作岗位:女洗手间的清洁工。(当年酒店这类场所把清洁工称为PA)
迪厅原本计划招聘四名男PA,因为需要搬运啤酒饮料这些重活,但是工作量又不大,所以准备让男PA兼职搬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