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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琰依旧很怀疑,因为他知道这些百姓是不可能不存粮的。
“唉,这事说来话长。小民刚到任之际,百姓虽然穷困,但却是乐善好施,每户都捐赠了粮食,小民才能安排好各种救济事宜,可是这半年来,这帮混账越来越过分,不仅克扣了百姓的粮食,还肆意搜刮百姓家中的积蓄。”
“百姓苦不堪言,但迫于形势,只能忍辱负重。直至半月前,那些家伙将百姓的积蓄都搜刮一空,还将其杀害了。我得知消息,派人追查此案,却无果而返。大人明察,小民真的冤枉啊……”刘县令说着,竟流淌出泪水,显然这些话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的意思是,你派人搜刮的是富裕人家?”
“小民不敢撒谎,小民只是想将富裕人家的钱财据为己有罢了。至于他们是否有钱,小民也不知情啊。”
听到刘县令的话,罗风等人不由暗自咋舌,这货真特么是个禽兽,居然将人家全部抢劫了。
这样的人就该杀,他不配做官。
王德看完这篇文稿后,沉吟片刻才说道:“刘大人,按照律例,你这属于窝藏赃款,罪加一等。本官奉皇帝旨意,查清楚胡阳境内贪墨事务,你若是老实交代,或许可免除惩罚,甚至还能留下性命,若是继续冥顽不灵……”
王德没有把话说透。
刘县令脸色煞白。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刘县令哀嚎道:“我说,我说……”
“都是户部员外郎的赵守的命令,那县丞卖出去的银子大部分都给了赵守!我没办法阻拦,否则他会砍死我!”
王德冷哼一声,“户部员外郎?赵守?”
“正是赵守!”刘县令说道。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本官已调入京城为官,让赵守交出赃款?”王德又问道。
刘县令满脸苦涩之意,“我哪里敢啊!我怕他杀人灭口。”
刘县令与赵守关系非同寻常,自然知晓赵守为人心狠手辣,若是告诉赵守自己投靠了别人,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原来如此,”王德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刘县令,忽然笑了,“既然你不肯坦诚交代,曹大人完全可以剥夺了你县令的职位,贬去岭南服役,永世为奴,赎清罪业。”
听到王德宣布的判决,刘县令顿时傻眼了。
“大人,您不能这么做!我没有违反律法啊!”
“本官定下的规矩岂容你违背?”
刘县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目光涣散。
曹琰倒是来了兴趣,这赵守当然是赵德芳的亲信,甚至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大侄子,很明显赵德芳来了一手障眼法,这朝廷才下放的灾粮,这边刘县令反手卖了银子又交给赵守,然后又拿出来卖,这样既解决了刘县令的问题,还捞足了油水。
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恐怕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要炸锅了。
“来人呀,押走他。”王德挥挥手吩咐道。
当两名军卒将刘县令架走,王德则扭头对曹琰问道:“曹大人,你怎么看?”
曹琰摸了摸鼻尖,“刘县令这般贪婪,恐怕还会惹麻烦上门。”
“哦?”
“你想啊,刘县令的钱来源于谁?不用多猜测,肯定是赵德芳!”
曹琰淡淡的说道:“刘县令与赵德芳勾搭成奸,这件事情捅出去后,恐怕赵德芳也吃不了兜着走!”
王德闻言轻咳一声,“曹大人,你这是污蔑,我们并未掌握确切证据。”
刘县令这件事做的隐秘,他们还没有抓捕到确凿的证据。
“是啊,”曹琰微微一笑,“不过你们不需要确凿的证据,毕竟这件事是真是假,我想陛下会比我们更清楚。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们,刘县令与赵守有私通之举,我相信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刘县令不说,你们可以找户部尚书张顺,他应该知晓这件事。”
王德听完曹琰的话,便说道:“曹琰,你太莽撞了,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
曹琰撇撇嘴,说道:“我是有理有据的,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根本瞒不住,不是吗?”
王德哑然失语。
曹琰所说的的确没错,刘县令与户部有染,这件事迟早瞒不住。
只不过曹琰的方式稍微激烈了一点而已,这样的话也不适合拿到台面上谈论。
王德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吧,你想让本将做什么?”
曹琰笑了笑,指着旁边的罗风说道:“刘县令犯罪,必须经过严格的盘查。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他的口供,但是他毕竟是胡阳县父母官,如此草率处置,恐怕会落人口舌。”
“那你想怎么做呢?”王德诧异地问道。
“请将军暂且将此事压下去,我想刘县令应该感恩戴德。”
“呃——这个嘛,有点麻烦。”
“将军莫急,听我慢慢讲给你听。”
曹琰微笑着将计划详细地告诉了王德,王德听完后,惊得瞠目结舌。
“这个方法好,就算刘县令最终没事,他日后也会受制于人。”
“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望将军支持。”
一说到这,王德竟然有些为难,曹琰明白他的意思,毕竟王德已经外贬了,现在没有诏令自然不能随意入宫。
“罢了,王将军,先找个说话的地方吧。“
曹琰瞥了瞥远远的人群,对着罗风说道:“罗捕头,你做的很好,日后咱们有缘再见。”
罗风抱拳弯腰,不敢多说,这样的大人物他自然不敢多嘴。
王德的指引下,曹琰来到了王德驻扎的军营中。王德虽然已经被外贬,但依旧是京畿道的将军,因此这个驻扎军营也是极尽奢华。
两人放肆畅饮,曾几何时,他们还是都不对付。
在王德看来曹琰是不折不扣的大奸臣,而他又是禁卫军大统领,所以对陛下那是绝对的忠诚,自然而然便仇视曹琰。
谁也想不到,今日他们两人竟然能在这里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曹琰冷不丁问道:“王将军,我离京之时,你可是陛下身边的禁军大统领,怎么会被贬谪出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