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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声音幽幽,与妖月的嗓音一般无二。
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令妖月出现了一瞬的恍惚。
她有些分不清那声音是真的来自外界?还是在她心底的回响?
“这是我内心的想法吗?”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迅速放大,妖月不由得迅速逐渐接受了这个想法。
“不需要现在动手,我已经很累很累了,该休息一会儿了。”
“反正他们会在岛上休息一阵子,也不必急于一时。”
“对!就是这样!”
“游了这么久,该好好躺下休息一会儿了……”
越是这么想,妖月就越是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身体逐渐变得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妖月下意识就想要按照心中的“想法”闭上眼睛,但在眼睛刚刚落下的瞬间,她猛然睁开。
妖月听到了一声狼嚎,然后破碎的脆响在胸前响起。
她挂在脖子上的狼牙挂坠碎裂了!
那是苍兰之前送给妖月的护身法宝,能够护住她的精神识海。
“!!!”
不对!
有诈!
是有人要害我!
反应过来的妖月当即向前冲去,想要逃离背后迫近的危险。
但……
“现在才反应过来,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轰!
“来,听话,别回头。”
“我不是坏人~”
……
轰!
“嗯?”
海岛上,原本还在闭目休息的苍兰听到了远处的动静而睁开了眼睛。
什么声音?
是又有不长眼的海兽又凑了上来?
又有龟衍这种不要命的家伙?
苍兰对于自己被任以道当做钓饵扔进海里这件事耿耿于怀,而更令她无语的,是真的有家伙会上钩!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被虾戏。
我堂堂银月狼族天骄,月之祭祀贴身护卫,在妖皇城中都没有敢看轻我。
谁知道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一群弱小的海兽当成可以随意揉捏的香饽饽。
这岂不可笑!
苍兰虽然心中不爽,但内心也明白会发生这种事情的真正原因。
本能。
对于所有妖兽来说,完善自身血脉,向着先祖靠近是铭刻在血脉之中的本能。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它们会寻找各种合适的资源,甚至是不惜吞噬其他的妖兽。
而像银月狼族这种流淌着上古血脉的妖兽,它们的血液对于其他的妖兽来说有着极其惊人的吸引力。
只要能够吞下她的一块血肉,就足够很多弱小的妖兽返祖进阶。
往日里她可以靠着威压驱散那些被本能支配的宵小,让恐惧压过本能。
可现在重伤的她失去了这份力量,只会散发诱惑,而不再具有这种威慑力。
像是在黑暗中亮起的巨大火把,吸引着所有贪婪的目光。
苍兰看向远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家伙又不长眼地找上门来送死。
可是,这一看,就让苍兰整个人呆住了。
“诶?”
她看到什么?
一颗从水中探出的狐头。
“这,这是……海狐狸?”
嗯???
海里有狐狸吗?
这合理吗?
而且,这还不算完。
在那白狐跃出水面之后,它口中叼着的那个才真正让苍兰神色大变。
“妖月!!?”
虽然看不清那低垂着头的面容,但那一头白发,苍兰不会认错。
正是被她认定是妖神之子的妖月!
苍兰豁然起身,就要冲去将妖月从海狐狸口中夺下来。
可没等她出发,那白狐居然向着海岛主动走了过来。
它混身没有沾染一滴海水,摇晃着一身蓬松的毛发,优雅地叼着猎物走在海面。
而当白狐越来越近,苍兰才注意到之前忽略的地方。
这白狐虽然看着真实,但实际上似乎并非实体,而是某种特殊的灵体!
“这是……”
在苍兰迟疑的时候,靠在龟甲上闭目养神的任以道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
而在任以道睁开眼眸的那一刻,苍兰也明白过来了自己感觉的违和感究竟来自何处。
这白狐灵体的眼神和任以道的完全一致!
它……就是他。
果然,巨大的八尾白狐走到了苍兰的面前,将叼着的妖月轻轻放到沙滩上,然后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任以道的体内。
“看来你不需要再担心了。”
任以道指了指睡美人一样躺在沙滩上的妖月,对沉默的苍兰笑道:
“你看她睡得多香啊!和你之前睡得一样好。”
年轻人就是好,倒头就睡啊。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
如果她真的是师尊本人的话,那她可不是年轻人喽。
是老……呃,咳。
总之,不够年轻!
苍兰跪在妖月的身边,轻轻将手按在了她的脖颈上感受一下。
还好,她生命无碍,虽然虚弱了一些,但并没有受什么伤。
“真是个傻瓜。”
“不是让你一个人去妖皇城了吗?找我干什么?”
妖月本可以就这么彻底走远的,会被抓住完全是因为想要来拯救苍兰。
所以……其实是我害了你。
苍兰自责地想了想,跪在沙滩上,将妖月的后脑放到了她柔软的大腿上。
“你,要对她做什么?”
苍兰本来想问任以道是在哪里找到妖月的,可如今这问题也没有意义了。
“做什么?”
任以道闻言一笑,并未直接回复,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
“是将她抽筋剥皮,变成珍材售卖?还是将她当成宠物养起来?亦或是再贪婪一些,收为房中禁脔?”
呼噜噜!
苍兰的喉中发出威胁的喉音,上半身弓起,将昏迷的妖月护在怀中。
“哈哈,开玩笑罢了。”
任以道见苍兰一副护崽的样子哈哈大笑,摆手道:
“我都没对你这么做,怎么会对她下手呢?”
若是任以道之前色心大发,想做出什么禽兽行径,苍兰哪里还会有逃跑的机会?
“什么!!?”
苍兰一愣,然后面色变得通红,啐了一口,瞪着他咬牙道:
“你你你你!无耻之徒!”
看样子,她这些天虽然看似冷静,但其实内心里也没少担心。
想必在脑海里也想了不少少儿不宜的画面。
从表面上看,任以道的意思是说,比起妖月,还是苍兰对他更有吸引力,就算要出手,也会先对苍兰下手。
苍兰虽然误会了任以道的意思,但事实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事实上,这话还有另一种解释。
“苍兰比妖月更安全。”
是的,因为对任以道来说,苍兰其实是没风险的。
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负责就是了。
可是,若是换成这妖月,事情就有些不一样了。
风险太大了。
一个弄不好,容易戴上一个骑师蔑祖的帽子。
虽然任以道不在乎这种世俗的阳光,能够冷眼面对千夫所指。
但是,他还是有些怕师姐那爱的铁拳降临的……
天下人的口舌聒噪归聒噪,没有什么实际的力量。
可荆月沁可不一样。
有事她是真下死手啊!
“再说了,就算我真的想对你们做什么,你们就算担心也没有用,现在早就不完整了。”
任以道缓缓起身,用力伸了个懒腰,全身的筋骨发出爆响。
“所以,无论是你,还是这位正在装睡的小姐,你们真的不必担心。”
任以道走了两步,单膝跪在两人身前,低头看着妖月闭着的双眸,轻声道:
“请相信我,至少在现在,我们真的不是敌人。”
任以道说完后,岛上陷入了安静。
龟衍缩在龟壳中大气不敢喘一下,极力将自身的存在感消磨,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
而苍兰也沉默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话糙理不糙。
任以道如果真的想做什么,他早就已经得手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
而原本“昏迷”的妖月也缓缓睁开了眼眸,静静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
从他的身上,她并没有感到恶意。
这个少年的话语虽然有所保留,没有将实话完全说出,但说出的全非谎言。
“你是谁?”
听到妖月开口,任以道露出了笑容。
很好。
虽然是很费劲,但好歹是取得了初步的信任。
“我叫任以道,是神道宗落月峰的一名弟子。”
在说这话的时候,任以道一直盯着妖月的一举一动,将她的所有动作尽收眼底。
但是,很遗憾,她在听到“神道宗落月峰”之后没有任何反应。
妖月蹙起了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头道:
“从未听过这个地方。”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了吗?
说实话,任以道也有些拿不准。
虽然成功和妖月搭上了话,但任以道又意识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这女人和师尊的性格差多少啊!”
坏了。
一个关键的问题。
任以道没见过荆邀月本人!
他对荆邀月的所有认知全部来自他人与典籍。
他是云的。
兄弟,云玩家见过,云徒弟见过吗?
我照镜子的时候见过!
狐尾分身又不在神道宗,没办法找人确认。
“师姐指望不上,让她主动出门跟要她命似的,剑师兄倒是过几日应该就到问天了,到时候可以跟他确认一下。”
但是在这之前呢?难道就这么不管了?
任以道的沉默只持续了几个呼吸,然后就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他再次重复道:
“我们不是敌人。”
“总之,我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他看着妖月的眼睛,缓缓道:
“一个关于失踪了几百年的女人的故事。”
苍兰虽然不想听,但看到任以道认真的样子,她知道自己非听不可了。
……
……
任以道这一讲,从烈阳当空讲到了满天星斗。
等任以道停下时,三人的姿势也发生了变化,他们围绕在龟衍升起的篝火前。
讲述完毕的任以道盘膝而坐,一身轻松,看不出焦躁。
苍兰侧坐着,盯着妖月的侧脸,欲言又止。
而妖月则是将抱着双腿,将脸颊搭在膝盖之上,眉头微蹙地默默思考着。
良久,妖月抬头望向少年,问道:
“所以,你说,你追我们并不是恶意,而是因为我和你失踪的师尊长得很像?”
任以道睁开眼眸,微笑点头:
“正是如此。”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我希望你能和我去一趟神道宗,见一些人。”
“荆月沁,剑新新,司空煜,左宿……这些人都很怀念我师尊。”
任以道希望能够从妖月的脸上看到什么反应,希望她能在听到这些名字后有所触动。
但很遗憾,妖月的脸上一直满是迷茫。
唉……
“而且,你自称妖月,而我的师尊名叫荆邀月,我觉得这并非巧合。”
妖月,邀月,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任以道觉得未必。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妖月潜意识中的想法,才会将自己称为妖月。
岛上再次陷入沉默,只能听到浪潮拍击沙滩与柴薪在火中爆裂的声音。
思考了一会儿后,妖月忽然问道:
“那个叫我名字的女人,是谁?”
有戏?
任以道眉头一动,察觉到妖月的情绪波动。
“她是公孙长寿。”
“公孙师叔是我师尊的至交好友,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我师尊的踪迹。”
没想到,破局的关键居然是公孙长寿。
是因为公孙长寿是妖月亲眼所见的吗?
“公孙,长寿……”
妖月思索了半天,但还是想不到任何与这个名字有关的记忆,最后只能放弃搜寻。
她抬起头,盯着任以道的眼睛,认真道:
“我不是你的师尊。”
任以道点头,并不激动,认可了她的想法。
如果是荆月沁他们可能会失望,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想起”过去。
但任以道不是,没那么大的执念。
他只不过是履行自己的承诺和实行作为弟子的义务罢了。
“无论真相如何,跟我去一趟神道宗,一切都能见分晓。”
“放心,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们。”
然后,任以道又补充道:
“以及,这从来不是请求。”
“就算你们拒绝,我也会强行带你们去。”
是的。
这从来就不是什么谈判。
或许人族不能接受这么强硬的对待,但妖族有妖族的做法。
这是很正常的做法。
“另外……嗯?”
任以道正要继续说,忽然眉头一动,看向了远处漆黑的海面。
有东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