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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医生!”
白睫琼脸色慌乱,大喊医生救命。
这时墙上的时钟正好停在了十一点半。
两名夜班护士先进来,后来赵医生又带着另外一名医生急匆匆赶来,快速查看后直接把老人以最快的速度推到了抢救室。
“爷爷....爷爷你一定要挺过来,你一定要挺过来.....”
抢救室大门紧闭亮起了灯,白睫琼眼睛已经红了。
看白睫琼这样,我也不敢上去和她说话。
老人憋坏了跟我要烟,我就给了两根,他抽完就不行了。
这和我没关系,毕竟老人本来就是癌症晚期,还能活一两个月,身体各方面都不行了,随时都有可能出事。
我肯定希望救过来,五十年前那段往事,铸铁佛的下落去向还是个谜。
差不多半个小时,抢救室门开了。
白睫琼跑来,一把握住医生手:“赵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了??”
赵医生往下退了退口罩。
“白小姐啊,白老似乎还有事放不下,他求生欲很强,人抢救过来了,但那是暂时的,白老之前还好的器官也出了问题,现在逐步多器官衰竭,靠机器还能多活两三天。”
听了这话,白睫琼紧咬嘴唇抹了把眼泪。
“赵医生,我能进去看看爷爷吗?”
医生点头:“可以,我换班后会和同事沟通,这两三天尽量让你们家人多看白老几眼。”
自然的生老病死控制不了,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这样,我会坦然面对,说不定我自己就给自己拔掉氧气了,但我注意到了医生的一句话,他说老人似乎有事放不下,还有求生欲,难道就是为了在看一眼铸铁佛?
不过一件明代古董而已,会有这么大执念?
我在医院走廊打电话给鱼哥,又通过鱼哥联系上了田三久,听了我说的话,电话中田三久沉默了一分钟,说道:“人算不如天算,时间要提前了,我的计划也要提前,在白庭礼咽气之前你就留在那里吧。”
我问他我留在这干什么?我又不是人什么亲戚,我问你,你要找的是不是当年铁佛寺的铸铁佛?
“没错。”田三久意外回答的很干脆。
“你知道铁佛在哪?”
田三久淡然说:“我查到的是1958年王小琴死了,93年唐信死了,白庭礼还有事瞒着我,那年发生的事很多,我只知道铁佛的大概位置,很快我就会找到它。”
随后,他在电话中突然笑出了声,继续说道:“黄毛和卫小刚已经逃到了南方,彬塔地宫文物也已经流进了浙江地下黑市,陕北局一些老不死的全过去了,现在整个咸阳,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等那些人抓到卫小刚和黄毛,追回来彬塔文物,我早已得到了铁佛。”
挂了电话,我想到了把头说的话。
田三久第五步是祸水南引。
以前都是文物局联合警方追着盗墓贼到处跑,这点不适用于田三久这个人,他似乎什么都不怕,杨坤水泵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老人凌晨时分醒来了,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他还认得人,还能说话,不过因为吸着氧气,要凑很近才能听清说什么。
早上七点左右,白家后人都赶来了,各方亲朋好友围在病房里,我作为一个外人显得有些多余。
“请问你是谁?”
我正在走廊椅子上坐着,突然从病房里走出来一名年轻人,这人岁数不大,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看起来像一名大学生。
“你好,我是白睫琼朋友,我姓项。”
“哦,原来是白姐朋友啊,白姐很伤心啊。”
眼镜男和我并排坐在走廊椅子上,他指着病房:“老哥,其实照我说啊,老人挺这么久不容易,应该吃好喝好早点送走,然后披麻戴孝下了葬,这才是正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点头道:“对,兄弟你说的非常对。”
眼镜男拍手道:“没错,趁老人还睁着眼,咱们不应该吵吵嚷嚷哭哭啼啼,应该趁老人还睁着眼,让老人试试寿衣大小,问问喜欢躺什么样的棺材,要几个童男童女什么的。”
他说完起身递给我一张名片。
“有我电话,我店就在医院对过。”
我看了一眼,名片上写着,“八宝山白事店,咸阳连锁分店,牛经理,电话156xxx”
我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小子不是白家后代,他是卖寿衣蜡烛的,我估计,他可能连白睫琼是谁都不知道。
到了晚上,我推开病房门。
“白老板,我出去找地方睡一晚,你有事打我电话吧,需要我帮什么忙肯定帮,白老情况怎么样。”
“爷爷说话又不太清楚了,他刚才醒来一次,对我比了个手势,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问是什么手势?
白睫琼比着做了一遍。
两根手指分开......这不是夹烟的手势吗.....
我可不敢说,更不敢给了,我看病床上老人又陷入了昏迷,估计他以前也是个老烟民。
出来同辉医院,我在饭馆吃了点东西,跟人打听到同辉北路上有几家旅馆,大概晚上十点多,我往那里走了。
同辉北路在医院后面,马路上有几排路灯照的地面昏黄,走了一百多米,我看到一家小店门口亮着灯,店门口立着八宝山分店的牌子,小店玻璃上贴着白纸广告,写着定做寿衣,蜡烛,骨灰盒。
我从后裤兜摸出来一张名片看了看,迈步进了这家店。
照目前情况看,老人挺不过这一两天,我想着买一个花圈,到时略表心意吧。
我推了推白事店门,没推开,又拉外拉了一把还没开,这时我才注意到门上贴了个冲上的箭头,原来这门是向上推的,就跟卷帘门一样。
进门后有铃铛响了一声,意思应该是告诉店家来客人了。
“老板?”
店里亮着一盏七八度的白炽灯,货架上摆着一些寿衣样式和成捆的蜡烛,没人。
“老板?买东西!”
里头还有一间屋子,吊着皮门帘,我听着里面好像有什么动静声,便撩开了门帘。
我看到,白天见那个牛经理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他带着大耳机,裤子退下来一半,正盯着影碟机看的聚精会神,右手一上一下。
不知道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