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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能奉谁的命出来提溜孩子进屋,当然是奉刘彻的命。
刘彻从霍去病手里接过相当坠手的小娃娃,好奇地问他:“你和那淮阳郡的人讲些什么讲了这么久?”
地方官之间相互之间搞串联,那也是皇帝眼里的大忌。
要是几个郡的人连通一气,小则欺下瞒上,大则直接反了朝廷,这种事哪个皇帝能忍?
霍善写信给周围那几个郡的太守,刘彻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就这么个几l岁大的小娃娃,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那么想不开,跟着五岁小子一起联手?就不怕别人用几l颗糖把整个串联计划给套出来吗?
霍善听刘彻这么一问,认真回想了一下,哦,他想起来啦,他得知刘彻要来巡幸江夏郡的时候曾经给汲黯写信请教如何把皇帝骂个狗血淋头。
听说汲黯很擅长这件事,连当面骂刘彻都没被砍头,可见他的骂皇帝经验非常丰富!
霍善小眼神忽闪忽闪的,一脸无辜地回答:“没讲什么,就是邀他尝尝我们太守府丰富的江夏菜。”
刘彻笑了:“是挺丰富的。”
他边说边伸手截获霍善正准备偷偷往鞶囊里藏的信函,瞅了眼上头的字迹,乐道,“哟,汲黯还给你写信啊。”
汲黯当初也是个支持和亲的,大汉打了胜仗还要朝廷去和匈奴和亲的那种,刘彻看他不太顺眼,就把他踢回老家颐养天年去了。
还是近两年刘彻想重建大汉货币制度、严厉打击不法私铸盗铸,才把他这脾气又臭又硬的老头儿撵出来当太守。
毕竟当年谋反的淮南王想策反朝臣的时候,都评价说汲黯这人说不动,根本说不动,只要他认定的事谁都劝不回来,头铁到不怕死的程度。
相比之下,想游说公孙弘他们这些家伙,简直就像摇落秋天树上的叶子一样简单!
对于这种连别人想造反都不考虑带他玩的顽固份子,刘彻也是来了个眼不看为净,撵他去外地为大汉发挥余热。
瞧见信是汲黯写来的,而且是这么厚厚的一封,刘彻还真有点好奇了,想瞧瞧汲黯给霍善写了啥。
再看霍善那游移的眼神儿以及想把信抢回去的小动作,刘彻没让他得逞,直接把信扔给了旁边的卫青:“来,卫青你读给大伙听听。
朕记得你和汲黯交情也不错,正好瞧瞧他近来过得怎么样。”
这么吩咐完了,刘彻还直接把霍善摁住不让他动弹。
又一次被殃及的卫青:?
瞧见霍善气鼓鼓的模样,卫青也无可奈何。
刘彻觉得汲黯脾气又臭又硬,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人拦得住!
卫青展信飞快地扫了扫上头的内容,脸色逐渐……一言难尽。
一开始几l句还挺家常的,就是非常感谢霍善送的面起子,添加了面起子后蒸出来的馒头非常适口,适合他这种没齿老人。
经过一年多的摸索,霍善手头的面起子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酸面团了,而是变成非常方便携
带和运输的粉末状起子!
既然拥有了这样的好东西(),霍善自然大方地给亲朋好友都送了个遍?(),给汲黯写信时也随信带去一些。
这小子还热情地跟人家讲,想我的话就做个包子吃吃吧!
汲黯本身就是个很讲原则的人,收到别人送的礼物当然要道谢,并表示霍善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淮阳特产可以跟他讲一声,下次他托人带过来。
除去这些私事,剩下的就是在写……向帝王进谏的基础技巧?!
刘彻摁得霍善放弃挣扎了,见卫青还没开始读信,便转过头问他:“怎么不念?”
卫青:“………”
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
卫青就依言给刘彻念起汲黯这封长信。
刘彻一开始还觉得这汲黯能和霍善这小子唠家常挺稀奇,听着听着脸色就黑了。
好你个汲黯,自己上书骂我还不过瘾,居然写信教霍善这小子怎么骂我?!
真是岂有此理!
不对,信里好像说是霍善这小子写信去请教这事儿,汲黯才给他罗列了这一长串的进谏技巧。
刘彻把霍善拎起来质问:“你跟汲黯请教这个做什么?”
怪不得刚才一脸心虚,敢情他私底下跟汲黯聊这玩意。
既然信都已经落入刘彻手里了,霍善马上就不再纠结。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真正敬爱您的人,应该敢于指出您错处!”
他还给刘彻说起《墨子》里的话:你难道不想更好的人吗?想的话别人指出你的错误你怎么可以恼怒呢?你应该高兴才对!
就比如你想要筑墙别人来帮你,你不仅不感激对方的帮助反而还生对方的气,这是什么道理呢?
自从被人说他没读过《墨子》,霍善闲暇时也会去看上几l段,自己觉得好的就记下来,自己没看懂的就当它不存在。
刘彻见他小小年纪竟这般伶牙俐齿,只觉又好气又好笑:“看来朕还得感激你。”
霍善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用,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刘彻:“………”
这么小的娃娃,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随他去吧。
还有你个卫青,读着读着一脸“学到了”
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刘彻把信抢回来塞进霍善手里,让霍善自己留着好好读,真要能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谏言他肯定不生气。
霍善麻溜把信塞进自己腰上的小袋子里,对刘彻这种拆人信看的可耻行为很是不满。
好在晚上吃的又是他最近特爱吃的鱼糕,很好地抚平了他对他皇帝姨公的种种埋怨。
越是临近三月十五,西陵城中就愈发热闹,不仅各方聚拢过来的商贩比往常多,连城中的巡防力度都加强了不少。
随着这段时间府衙联合郡学那边的生员们积极宣讲,众人也都知道他们西陵可是嫘祖故里!
这次庙会可不仅仅是热闹热闹那么简单,还要筹措资金给嫘祖立个祠,到时候每
()个月十五都能在嫘祖祠周围开设热闹的集市,每逢三月、九月更是要举办盛大的庙会纪念他们的老祖宗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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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一些外地来的商贾与旅客都忍不住多逗留几l日,准备等过完这个嫘祖庙会再走。
?本作者春溪笛晓提醒您《医汉》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不知不觉间,城中能住宿的地方都已经住满了。
霍善这个经常巡城的江夏一把手能感受城中的变化,对于自己这个决定愈发得意起来。
正月有灯会,三月有嫘祖庙会,五月有端午竞渡,七、八、九月更是有不少值得庆祝的节日,反正集市这东西是广大群众都需要的,若是能定时举行既可以满足人们的互易要求,也能带动城中商家的人气。
霍善以前就把能赶集的日子记得牢牢的,哪怕自己不能出去逛集市也要在家盼着李长生出去给他买点什么回来。
至于事情该怎么彻底落实下去,霍善是不需要考虑的,底下的人自然会讨论出具体的执行方案来。
事实证明西陵城中的富户们也很懂事,得知霍善要弄个嫘祖祠兼嫘祖商贸区,他们大多踊跃参与,纷纷表示给老祖宗立祠是他们应当做的。
由于霍光“不经意”
地透露过嫘祖祠坐落于哪里,以后府衙举办活动就倾向于选哪里,当夜就有位于城中各处的豪商表示自己有闲置的宅邸可以献出来立祠。
开玩笑,这嫘祖祠一建起来,不仅他们江夏郡的丝织品产业会水涨船高,连带周围的商铺生意都会被带火。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被别人抢了去,他们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霍光晾着他们没再漏任何口风,只说由于献地的人太多了,等今年的嫘祖庙会顺利举办以后再宣布府衙这边的考虑结果。
一时间城东、城西、城南、城北的商户们都团结起来相互抬价,从一开始只出地皮到后来纷纷表示“祠我们包修到太守满意为止”
连这次庙会的筹备,府衙都没怎么出钱,全是商户们自发妆点门面。
他们还很自觉地来跟府衙合作的作坊订购所需的材料并表示想要进货。
得知霍善想要搞个大戏台,他们还出人出力过来帮忙搭建,说是想来学习先进的搭台经验,免得以后自己想搭的时候不知道从何下手。
真是相当好学!
霍善在庙会前一日带着刘彻等人听他叔霍光汇报了嫘祖祠筹备进展,只觉惊奇不已:这还是唯利是图的商贾吗?听说做买卖的人都很奸诈的,怎地他们江夏郡的商贾这么慷慨大方?
刘彻倒是听得明明白白,完全是因为有个……比他们更懂得拿捏人心的霍光在。
这小子年纪不大,做起事来却像八百个心眼子,真是叫人意外。
刘彻转头对霍去病道:“你这个弟弟和你可真不一样。”
霍去病这人没经历过什么阴谋算计,一打仗就是胜仗,一入朝就是封侯,如今才二十几l岁就是位极人臣的大司马骠骑将军,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是以他做起事来是没什么顾忌的,也不知道什么叫迂回,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霍光却跟他完全不一样,大抵是因为以前跟着他父亲在地方上摸爬滚打过十几l年,所以小小年纪就有着霍去病所没有的老练。
霍去病道:“世上岂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便是父子兄弟也不一定相似。”
刘彻闻言看了眼明显对他们的对话不感兴趣、正捧着牛乳饮子在那吨吨吨的霍善,不由调侃道:“也是,谁能想到我们的冠军侯生出个话多还贪吃的娃儿。”
嘴巴还沾着一圈奶渍的霍善:?
说话就说话,带我干嘛?!
霍去病见状拿起巾子帮霍善把奶渍擦干净,顺利止住了霍善要和刘彻理论的话头。
霍善哼哼唧唧地享受着亲爹的照顾。
看在明天就有庙会可以玩耍的份上,他决定不和刘彻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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