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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如她呀,有家中亲人下落了,要去投奔亲人,求我放了她身契。”向母满是惋惜。
“我一向喜欢看重她,且又是儿子的人,我自是不舍的,可是这孩子思亲慎重,跪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声声祈求,头都要磕破了。”
“我实在不忍心,见她去意已决也只好顺了她意。”
她走了?向子珩被当头一棒。
“她家人在哪里?在什么地方!”
向母摇摇头,“她只说在南边,具体何地没说。”
“去哪儿都没说……”向子珩难以接受。
他们已经约好终生,她说会等他回来的!
为什么就这么走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只字片语,有亲人下落他也为她高兴,可就算投奔亲人也该留个地址,婉如何等聪颖慧洁,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这是故意不想让他找到她吗?
在她心里自己真的这般不重要?向子珩思来想去痛苦不堪,当晚的接风宴也没参加。
耳房收拾得一尘不染,似还残留着属于她的幽幽暗香,她就这么走了,走得干干净净。
脑子里都是二人过往点滴,走马观灯般一遍遍上映,她带着羞涩地低头浅笑,眼里是欲雪似化的温柔,在那个明媚晨光下,清软又坚定的与他说同心相成。
那些情意是假的吗?若不是,如今这般又是什么?
向子珩百思不得其解,心底闷疼,脑子混乱不清。
这晚,失魂落魄的人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夜。
后来日子的人茶饭不思,成日拿着那只锦鲤香囊发呆,一连半个多月过去,眼见地瘦了下去,向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越是如此她越觉自己当初让婉如离开是对的。
就冲儿子对婉如这份心意,若当时真让儿子做决定,他必定不会同意方家条件。
还好自己先下手。
在方家提出条件后,向母本是要给儿子去信商议,可在信件送出前一刻心里犯起嘀咕。
儿子对婉如很是喜欢,万一他不肯放弃怎么办?年轻人免不了为情爱迷失心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思量再三,向母还是把信撕了。
看着儿子如今样子,心疼的同时向母也庆幸自己做出正确决断,否则真让儿子知道实情,方家的婚事可就不成行了。
虽然儿子眼下难过,但总有走出来的一天。
直到这日,一个意外之人寻上门来。
听了下人禀报,正在屋檐下对着鸟笼出神的向子珩眼中一亮,匆忙往正厅去,下台阶时还险些摔倒。
堂中立着的女子不过十四岁年纪,一身窄袖骑马装干净利落,生得娇俏玲珑,那双与婉如相似的杏眸明净闪亮,二人容貌几分相似,只是一个眉眼温柔,一个活泼伶俐。
“姑娘说,你是婉如家中姐妹?”
向子珩心头狂跳,激动的声音都颤抖。
小姑娘稚气未脱却毫不怯人,灵动又不失礼数,“我叫宋琳瑶,宋婉如是我姐姐。”
向子珩眼前骤然明亮,沉闷多日的心终于唤起生机。
“她卖身到贵府,我家派人为姐姐赎身,却听说她已经被发卖出去了,派来的人也没问清被发卖到哪里,所以我亲自来寻,还请你们告知些消息,或是告诉我是哪家牙行,提供些线索。”
派去的人没能将婉如接回,得知消息的上官家忧心如焚,琳瑶再也待不住,决定亲自来找人。
“发卖?”向子珩听懵了,“什么发卖?我怎么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婉如不是有了亲人下落,自请离府投奔亲人了吗?”
这回轮到琳瑶懵了,“不可能啊,姐姐没回去,而且当时说好的等我们来为她赎身。”
说完看向身后随从。
“错不了”随从接过话,“上次我在门外亲耳听贵府老爷说的。”
随即将那日情景仔细道来。
一番叙说听得向子珩晕头转向,正逢此时,听闻消息地向母赶了来,却见儿子已经在这儿了,当下心一慌。
“母亲来得正好。”
向母掠了眼琳瑶,走到主位坐下。
“母亲说婉如是自请离府投奔亲人,可这位姑娘说婉如根本没有回去,到底怎么回事?”
眼底闪过一抹仓皇,向母定下心神,“她与我说的便是打听到了亲人下落,要去投奔亲人,就是这般。”
“打听到亲人下落?”琳瑶接过话,“不可能,四姐知道亲人在哪儿,何须打听。”
向母倒吸了口气,袖中双手紧紧抠着。
“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向子珩问得急切,“可否与我细说来?”
“我三姐和四姐投奔外祖父家,路过云州城丢了盘缠,四姐把自己卖身到贵府,换取钱为我三姐凑赶路盘缠。”
“我外祖父得知后第一时间就安排人为四姐赎身,却听说她已被发卖出府,四姐知道亲人在哪儿,根本无需打听,且当时都与三姐说好了,她会在这里等家人帮她赎身,不可能自己乱跑。”
向母越听越紧张,对上儿子视线后心虚地低下头。
向子珩又将琳瑶随从口中的守门小厮寻了来,将当日之事重新核实。
确定了那日之人是叔父。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其实四姐是在这里的。”
竟就那么错过了!听了向子珩的话凌瑶满是遗憾。
“母亲,婉如到底是怎么离开的?你与我说时我便觉得不对劲,婉如不可能就这么没有任何交代一走了之,连去哪儿都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儿子质问,向母眼睛来回闪躲,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宋家人会寻上门来,一下子将事情戳穿。
向母深吸口气,不再躲避,“是我让她走的。”
向子珩脸色一变,“为什么!”
向母稳下心绪,“儿子现在正是用功读书之际,不能被人打扰,为了你能安心读书,故才让她离开。”
向子珩腾地站起身,“她何曾影响我读书?母亲说的什么话!”
“这位夫人,我姐姐到底去哪儿了?”琳瑶抢过话。
“我放了她身契让她出府,至于她去了哪儿我也不知。”
看着琳瑶质疑的目光,向母神情再认真不过,“此言不虚,半月前她就离府了。”
“母亲究竟怎么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说得很清楚了。”向母摆正神色,眉眼冷淡,“她不适合继续留在这儿。”
无心母子俩的争吵,既无自己想要的消息,琳瑶转身离去。
“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你学业,也是为了你以后的婚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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