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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算盘原本坐在自家的院子吃饭,突然就听见周雯雯哇哇大哭的声音,他立刻就贴到墙角去听。
虽然周建助很快把周雯雯拽回里屋去,但周雯雯情绪崩溃的很厉害,根本不收控制,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声,高算盘听到了一个很惊人的消息。
“周家那个百货大楼的对象要退了跟周雯雯的这门亲事。”
高算盘边说边痛快地拍手。
先是周姓的人保管员位置被切了,现在周家的金龟婿也打水漂,谁说不是振奋人心的好事啊。
高算盘乐呵完发现就他一个人瞎激动。
林知风跟林知星乖乖吃着菜团子,没什么表情,徐漾倒是看着他,但那眼神像是随时要给他来上一刀。
高算盘不知道林知风跟秦祐扬的事,自然也不理解为什么徐漾会在得知周雯雯跟秦祐扬婚事吹后会是这个表情。
他想问问徐漾怎么回事,但是当着林知风的面这个问题不好问出口,只能找个话题结束这尴尬的气愤。
“大永,明天出门吗?”
徐漾这几天因为翻修他家院墙,已经有五天没出去,想着他们还攒着那么多罐头,可不得抓紧卖完呢。
“明天去木材厂捡水泥袋。”答应了林知风的,就得去。
“捡水泥袋?捡那垃圾玩意顶啥用。”
林知风接话:“是我要捡,你们有事可以先去忙,把具体位置告诉我,我自己去捡就行。”
高算盘听是林知风要捡垃圾袋,那更好奇:“小风,你捡那玩意干啥使啊?”
林知风最后一口菜团子塞嘴里,慢慢咽下去才回答高算盘:“做炮仗。”
“啊,那玩意能做炮仗?就是我们过年炸的那玩意?”
徐漾也好奇地看着林知风,也不知道她又要创出什么新奇的玩意。
“就是我们过年炸的那玩意,但是不是说光靠这水泥袋就能做成,还需要很多东西,水泥袋只是其中一样。”
水泥袋都是油纸包装,做炮仗必不可少的一道材料之一,现在有现成的水泥袋,当然是先把水泥袋捡回家。
“你要真做出来这玩意,那你可牛了,过年都往供销社排队买这玩意,我去年带我外甥去买,排了五米长的队,到我们时说卖完了,这玩意你当真会做啊?”
“不难,我爸做过好几回,都成功了。”
林父为了逗自己一对子女开心,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他给林知星做的炮仗,就是在猪圈旁边的蓄粪池挖一点硝石,自己烧点木炭,再兑驱蛇的硫磺,炮仗就做出来了。
林知风现在也不能上工,就想着年前做点炮仗卖,换点钱过年。
硫磺这玩意很好弄到,生产队库房里就堆着好几包,她去要一点没什么问题,现在差的就是硝石。
这玩意她也知道哪里能弄到,但是离生产队太远。
得想办法让周建助替她开介绍信才行。
明天先去把水泥袋捡回来,介绍信的事后面再想办法也不迟。
炮仗这玩意徐漾跟高算盘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但是真的没去研究过这玩意怎么做。
现在听林知风竟然会做这玩意,对她真的是无限崇拜。
这个女的,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
“水泥袋的事你交给我们,你只要在做炮仗的时候让我们加入就行。”
高算盘连连点头:“没错,我跟大永想的一样,我要是能知道这玩意怎么做,我这辈子死而无憾。”
林知风是理解不了炮仗对男人来说的魅力。
但这次做炮仗还确实需要徐漾跟高算盘参与,因为这是个危险的活,特别是大批量制作这个东西,在炒药时闹不好会把房子都烧了。
“这玩意一时半会也凑不齐材料,你们先去把水泥袋捡回来再说。”
隔天徐漾跟高算盘到木材厂去捡水泥袋,林知风则天没亮就跟王阿兰还有刘红霞把绕好的木耳桩挑到坟场去。
坟场因为常年没人出入,是最适合种植木耳的地方。
大概下个月初木耳出耳,二月左右木耳全部采摘完毕,木耳采收完毕才到清明节,就算大部队的人进山扫墓祭祖也不会发现。
木耳桩落地后除了定时过来浇水,其他的基本不用管。
王阿兰跟刘红霞虽然跟林知风到坟场来好几次,也没一次遇到过鬼打墙,但就是不敢过来浇水,最后给木耳浇水这活只能林知风亲自来。
中午在坟场的山头烧个火堆烤洋芋吃,凑合垫一顿,忙到下午天抹黑才收工回家。
收工回到家时看见吴丽芳竟然在她家院子里头,就站在鸡笼那里盯着那几只鸡看。
听到林知风回来的声音,才回过头来:“小风回来了啊,你今天一天上哪去了,我来几趟都没见你人。”
“我在自留地忙呢。”
“是嘛,你大哥下午刚刚从自留地回来,没见你人在那啊。”
林知风忙一天木耳桩的事累得要命,也没心思去揣测吴丽芳到底要说什么,她扯掉裤脚的苍耳,准备到伙房打水洗手做饭,发现徐漾竟然在里面。
看他蹲在炉口那里,看着像是在做饭。
“你在干嘛呢?”
徐漾半个脑袋从炉口抬起来:“还能干嘛,生火做饭,星星都饿得嗷嗷叫了。”
他这话也没抱怨林知风的意思。
但吴丽芳偏追进来又说了一些让林知风不舒服的话。
“队里有人说看见你坐上陈书记的车去公社了,你真去了公社你就直说嘛。”
吴丽芳这嘴就是这样,有些话说出来就刹不住:“你以为周红方跟周开成那保管员位置怎么来的,不都是他们媳妇陪着周建助睡换来的。”
这确实是大队里人尽皆知的事,周建助哪天想跟蔡梅莹好了,就直接上周红方家去使唤他到库房去拿点什么东西。
周红方都是掐着点回来,周建助正好‘办完事情’东西一拿走人。
这次林知风能得到陈定松的信任,生产队里的人都觉得她是跟陈定松好上了。
“这种事在生产队里头见怪不怪的了。”
林知风刚刚就觉得吴丽芳那质问的语气不大对,再听她这些胡说八道才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