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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擦了擦冷汗,“臣也是依着祖训……”
“今日殿试,无御史用武之地,回去歇着吧。”龙椅上的君王开口。
御史脚一软,“君上……”
文相轻咳一声,“御史大人今日染了些风寒,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君上这是体谅御史啊。”
御史:……
再不走,真被君上罢了官,可无人为你求情了。
文相给御史使了个眼色。
君上显然现在不想见到御史。
赶紧走吧。
回家睡觉去。
领着俸禄睡觉,多美的事啊。
别整天揪着宫规那套不放。
“臣谢君上体谅。”御史灰溜溜的离开。
大殿上安静下来。
唐时锦说,“本宫并非日日都来,上朝天没亮就要爬起来,我在凤仪宫多睡会儿不好吗,今天来,只因君上昨夜说,这届考生的文章写的很是出彩,所以才带我来看看,大人们多担待。”
大臣们异口同声,“臣等不敢。”
“昨日的文卷,考生杜君修,唐文,蔡谨城三人文章旗鼓相当,不相上下,朕一时难以抉择,所以想让你们再考一次。”
文相等人闻言,愣住了。
君上昨日不是评好了一二三名吗?
怎么今日又说要重考一次?
文相当即意识到,君上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
“老臣也觉得三人文章都好,一时难分高下,老臣附议君上再考一次的提议。”
文相第一个表态。
余下的大臣们,自然不会打君上和文相的脸,于是纷纷附议。
唐时锦目光
落在下面几位考生身上。
视线与杜君修对上,后者竟像是羞涩般垂头避开,“学生愿听君上的安排。”
唐文对着阿姐笑了笑,“学生也无异议。”
其余考生也表示没意见,愿意重考。
唐时锦注意到,只有一人,虽然跟大家一起低头,看似答应,但其实他没张嘴,瞧着似乎有些忧虑。
考生就坐。
内侍监点燃一炷香。
然后高喝一声,“考生答题!”
随即,殿上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默不出声,不影响考生答卷,免得考生分心。
一炷香燃尽后。
考生停笔。
内侍监将文卷收起来。
“回去听信吧。”萧宴摆手。
与内阁大臣一起看过考卷之后,萧宴呵笑,“这个,倒是很有意思。”
文相等人,还在赞赏杜君修以及唐文的问卷。
不妨听见君上说有意思。
“君上,可是蔡谨城的文卷,这次写的答卷想必不输上次,可否给老臣瞧瞧。”文相迫不及待道。
萧宴没阻拦,内侍监便将二次答卷交到了文相手里。
文相满怀期待。
结果越看越不对劲。
“这怎么与上次答卷一字不差?”文相蹙眉。
按理说,即便是重考,也不会写两份完全相同的答卷出来。
唐文与杜君修的文章,便是与首考不同的。
且,君上两次出的殿试考题都不一样。
上次考题乃治国之策。
这次的考题是治军之策。
治国治军,一字之差,其中却有大差别,怎么着,都不会写成一模一样的
答卷啊。
蔡谨城此番写的,倒像是默背下来的。
文相好像突然明白,君上为何会突然提议重考了。
“君上莫不是发觉蔡谨城的文章有问题?”文相问道。
萧宴摇头,“是皇后发现的。”
大臣们朝她看了过来。
唐时锦轻咳一声,道,“是我发现君上身上染了些不寻常的气息,便猜测有人在殿试上弄虚作假。”
“不寻常的气息是……”
“阴气。”
文相顿时变了脸色。
大臣们具是一惊。
“娘娘的意思是,考生蔡谨城的文章,并非他所写?”
唐时锦点头,“我猜测是这样。”
…
“蔡兄,考完了,可要随我们去小酌一杯?”
从宫里出来,杜君修发出邀约。
蔡谨城笑着摇头,“不了,我还要回去看书,你们玩的开心。”
说罢,他便匆匆离开。
杜君修噜噜嘴,“都考完了,还天天看书呢?”
蔡谨城是他们中最用功的一个了。
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泡在书堆里。
除了吃饭蹲坑,根本不出房门。
“哎,蔡兄若得第一,倒也是实至名归。”杜君修调侃道,“唐文,我们去小酌两杯吧。”
唐文含笑点头,“蔡兄的确上进。”
“你这么一说,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看书?”杜君修叹气。
“倒也不必,考完了是该放松一下。”唐文道。
蔡谨城回到住处,一间漏风的茅草屋。
他关紧木门。
转头捏着玉石焦急唤道,“你出来!刚刚在殿试上,为什么不帮
我?”
玉石有鹅卵石大小,平时他都带在腰上。
一缕阴魂,从玉石里飘出,“帮你?你想让君上当场抓住你舞弊?”
“你若帮我,君上根本不会察觉到。”
首考不就是?
“上次没有唐时锦,这次有她盯着,我若帮你,必然会被她发觉,叫人发现你科举舞弊,恐怕现在你这辈子都不能入仕,还怎么改善你的穷困潦倒?”
阴魂讥讽的说。
皇后?
蔡谨城想起重考时皇后也在场。
听闻皇后通阴阳,懂道法,难怪它不敢现身!
蔡谨城握紧拳头,“那现在怎么办!”
“你还不算笨,知道背熟那篇文章,虽说两次答题相同,有些奇怪,但只要你文章写的好,想来也无碍。”阴魂道。
“当真?”
“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出路吗?”阴魂说话阴冷又高傲。
蔡谨城咬牙,“我便再信你一次。”
“我还有事,你好自为之。”
阴魂说罢,便消失了。
蔡谨城咬牙,目光阴冷的盯着玉石,“若我不能得名次,我必毁了你!”
另一头。
文相拿着考卷,匆匆去找他的老师。
老师虽已退休,但若是遇到难题,文相总是会去请教。
从宫里出来,他越想越不对。
他手里的这份答卷,总让他感觉有些眼熟。
文相顺利的见到了姚老太傅,老太傅问他,“科考可还顺利?”
“托老师的福,顺利。”文相擦了擦头上的汗。
“瞧你这么急色匆匆的,是有什么难事?
”老太傅让他坐下,“喝口茶润润喉,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