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第401章丁卷日暮沧波起烈火烹油九莲乱
在吴天恩那里小坐之后,陈淮生本来是想去苟一苇那里坐一坐的,但没想到苟一苇已经出山游历去了。
老当益壮的苟一苇让陈淮生还真有些佩服。
筑基失败跌倒落入炼气九重,沉寂十几年之后,居然重回巅峰冲击筑基成功,这个事例陈淮生觉得简直比自己的故事还要励志。
让那些在炼气高段徘徊多年,觉得冲击筑基无望就不思进取只图安乐的老家伙们看一看,人家八十多筑基失败,九十几卷土重来筑基成功,他们年龄尚不及人家大,又有什么脸面在宗门里混吃等死?
当然,陈淮生也知道向苟一苇这种九十几才冲击筑基成功还是极少数,但人家愈挫愈勇的这份精神却委实让人敬佩。
现在苟一苇似乎是被彻底激起了斗志,筑基一重了,就不甘心自在筑基初段里边一辈子了,也就要向着更长远的目标奋进了。
出去云游历练一番,回来再静心苦修,未必就不能更上一层楼。
苟一苇不在,去哪儿?
一时间陈淮生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多少合适去处。
不是说没去处,而是没有多少合适去处。
无论是王垚、徐天峰还是赵嗣天那里,亦或是滕定远、杨虎生那里,都不合适。
都筑基了,不该是意气飞扬,昂然独立,无所畏惧,一往无前么?
呃,理论上是该如此,但身处这个宗门里,陈淮生才明白哪怕是修仙宗门,这人情世故丝毫不比那前世在官场上里的皮里阳秋来得浅。
看了一眼这个满脸粉嫩,目光好奇的少年,嗯,称少年都有点儿大了,大概就是**岁左右,说幼童又略大了一点儿,但居然已经明了道骨,果然是难得。
“你是王师兄新收的弟子?叫什么名字?”陈淮生落下风云,站定脚步,笑着打量小童。
背后还有一個总角男童,眉清目秀,稚气满满,但却抢在两名道种之前,迎上前来,主动询问:“来客可是来拜会我家师尊的?”
陈淮生御风落在他的洞府门前时,立即就有两个道种迎了上来。
旁边两个道种也看出了陈淮生不凡气度,知道多半是自家洞主的朋友,而且尊称师兄,那也就是本门中人可能性最大,都拱手站在一旁。
徐天峰才筑基,赵嗣天还未筑基,自己去不妥,但王垚是是自己大师兄,关系素来亲善,而且也应该准备冲击炼气二重了,自己去他那里,就没那么招人眼目了。
当初做出决定要接纳丁家和凌云宗时,他们也就该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才对。
甩了甩头,陈淮生索性就不想那么多了,去王垚那里。
接下来的寒暄和一问一答逐渐变成唏嘘感慨,“看来我是真要闭关了,否则再等一下,就得要被你给赶超了。”
咦,王垚也收徒了?
“哦,既然你是王师兄弟子,那你叫我陈师叔就好,就说陈师叔来访。”
作为筑基,又是掌门亲传大弟子,他当然有这个资格,不过他颇受商九龄倚重,所以洞府没选太远,就在龙鳞塬边上。
“我叫廉仲文,是师尊新收弟子,入门已经三月了。”小童声音细脆,眉目中灵气十足,难怪王垚心动,这才**岁就明道骨了。
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炫耀,陈淮生不愿意去背负这份名声,虽然他也知道也许今明二日,自己筑基成功的消息就要在宗门里彻底传开。
陈淮生话音未落,王垚已经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陈淮生身上蕴藏的云合气机,紧走两步,讶然道:“淮生,你筑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不是说忙于庶务,又还要修行冲击筑基二重,说没有精力么?难道也见猎心喜了?
可就这么回云中山去,陈淮生又觉得似乎显得自己有些畏手畏脚了,怎么筑基了还要藏着掖着,怕别人知晓一般。
就算已经是紫府仙卿,位居掌门,商九龄不也一样烦恼无限,还得要成日里琢磨如何宗门壮大的同时害的要平衡好各方关系。
这种纠结的心态让陈淮生自己都觉得无趣,比前世自己为官时候还瞻前顾后了呢?
王垚也已经另设洞府了。
“短时间内小弟怕是无此能耐再进一层了,至于师兄现在不是新收了徒弟么?”陈淮生笑着问道。
“哎,的确是如此,当初就没有想过收弟子,但是遇到仲文,破合眼缘,一下子就动了收徒之心,……”王垚苦笑着道:“他也是土性灵根,家境虽然一般,但是灵性十足,和我小时候也有些相似,我琢磨着也能培养出一个能够超越我的弟子来,不求多,一人足矣,……”
听得性子素来朴实的王垚都这么说了,陈淮生也知道这就是一个缘分。
修士往往遇见一个眼缘合,感觉到位,条件又好的弟子,实在是难以拒绝。
想一想自己似乎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哪怕是云蕾被云鹤夫妇送到自己身边,也只是觉得这小丫头不错,但绝对没有像王垚对那小童的感觉了。
“你这弟子已经悟道了?”陈淮生点点头。
“嗯,半月即悟道了,不过要修成炼气一重可能还要假以时日,他年龄太小了一点,才刚满九岁。”王垚话语里满是夸赞,“别看他性子活泛灵动,但却是土灵根,而都知道性不合者,如非庸人,便是大材。”
金性刚锐,木性柔韧,水性灵变,火性炽烈,土性厚重,此乃五行本源之性。
灵根对应修士脾性也多少会受到影响,但若是其灵根与其性格相异过甚,那么也就说此人要么前景不佳,要么就是天赋绝佳。
当然前者居多,后者甚少,而这廉仲文应该就是王垚心目中的绝佳之材。
“嗯,我看此子也是不凡。”陈淮生顺口赞了一句。
只是天资绝佳者何其多,能真正成材者有何其少,天赋很重要,但修行不是光靠天赋就能行的。
看得出王垚也是心情不错,但是却又有些烦恼,这也算是痛并快乐着吧。
话头一扯开,王垚也问及了汴京上元道会之事。
当得知商九龄已经明确陈淮生必须参会时,他也是忍不住微笑:“此番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有天峰和你,还有王驰,另外凌云一支也有不少,可选择余地就大了许多,嗣天看样子也跑不掉,但愿他能在经历道会这一场之后飞升筑基。”
这一轮上元道会,重华派参加的弟子要比三年前多不少。
一来是与凌云宗合并了,二来现在算是大赵修行界伸入河北的一只手,很多人都看着,便是官家和道宫也想要看一看经历了偌大波折的重华派究竟如何。
河北四州,现在大赵还只是把手伸进了燕州,可幽、晋、云三州,却都无人问津。
那关乎山河社稷的气运皇旗虽然已然与北戎人有了交易,但是终归要将这片土地纳入到大赵官府手里,却不是一件容易事。
官府冒然进入,若是栽了筋斗,失了体面,那气运皇旗没准儿就会得而复失了。
这也是为什么大赵官家迟迟不肯轻入的缘故。
而大赵官家的态度如此模糊,其他宗门世家若非万不得已谁又愿意去冒险,届时自折羽翼不说,甚至断根灭宗亦有可能。
这凌云宗不就已经是一个例证了,而重华派究竟如何,现在大家也都要好生看一看。
“师兄,听说此番道会规模和声势尤甚于上一次,甚至连南楚、吴越和西唐的宗门亦可派代表参加?”陈淮生问道。
“听说是如此,但是也不是所有西唐和南楚、吴越宗门都要参加,大概是有一些宗门会派出弟子来切磋交流吧。”王垚摇摇头:“但毫无疑问,这一次规模和影响力更大了,各榜的排名意义更重要,而一些宗门可能会遭遇巨大的麻烦。”
陈淮生一听就知道了,“九莲宗?”
“嗯,除了九莲宗,也还有一两家宗门,但是都不及九莲宗影响力大,而九莲宗的局面恐怕已经到了烈火烹油的境地了。”王垚叹息了一声,“他们的内讧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若干非如此,也不会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陈淮生其实也听唐经天提起过,但唐经天表现得有些无所谓。
鬼蓬宗历来就是九莲宗中边缘化的另类,几乎不参与九莲宗内部的纷争,所以它对九莲宗内部内乱更多的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而妖莲、净芙、元荷三宗各有拥趸,随便哪一宗都能有原来兼并凌云宗和丁家之前的实力,相持不下,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一旦被道榜出名,九莲宗恐怕就会分崩离析吧?”陈淮生也忍不住心生寒意。
三五十年前的九莲宗极盛时期曾经是坐二望一,仅次于天云宗,就连太华道和花溪剑宗都要略逊风骚,自然也结仇不少。
现在骤然崩裂下来,只怕就会有无数人要扑上来分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