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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卢玄选中崔兆凌的一大缘由,他的嫡长女日后嫁的自然也只能是世家大族的继承人。
回宫的的前一天晚上,陆初宜突然就病了,太医说现下需静养,不宜颠簸,郑晞颜便留了几个宫人照顾她,其余人按照原计划回宫。
一时间,不少人私下里偷偷议论,都在说这陆太妃也真是倒霉,什么时候病不行,偏偏这个时候,等病好了,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想起她,大概这辈子都只能被遗忘在这行宫里了。
陆燃知道后,在外求见,郑晞颜却并未见他。
“陆副统领,娘娘已经睡下了,您请回吧!”碧落一脸从容的回道。
“碧落姑娘,求您再通传一次,在下有要事请求太后娘娘……”陆燃的表情很是焦急,整个人直接慌了,行宫不比宫里,从前住在行宫的妃嫔,大多都是因犯了错被废的,初宜要是留在这儿,这辈子只怕就……
“陆副统领,娘娘已经歇下了,您请回!”说完,碧落没给他机会,直接进了殿内。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陆燃不管不顾的就往里冲,却被外面的侍卫拦下了。
“陆副统领,您别让我们为难!”为首的侍卫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时,张晟带着人过来了,“大统领!”众人纷纷让开了路,张晟径直走到陆燃跟前,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陆统领,陆太妃只是暂时在行宫养病,痊愈后,太后娘娘自是会派人接她回宫,您这样硬闯,乃是死罪!”
陆燃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突然不远处传来声音,“夫君……”是郑婉颜,她得知消息后,便立刻赶来了,身后还有成阳郡主。
陆燃看到成阳郡主,立刻上前行礼,“陆燃见过郡主!”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成阳郡主轻声道。
“多谢郡主!”陆燃神情很是着急,慌乱道:“郡主,还请您向太后娘娘求情,让陆太妃回宫养病!”
“久居行宫的妃嫔,大多都是犯了错被废为庶人的,郡主,陆燃求您看在陆郑两家是姻亲的关系上,求您……”陆燃说着便要跪下,成阳郡主连忙拦住了他。
“你这孩子,何需行如此大礼啊!”成阳郡主微微皱眉,神情严厉道。
“陆太妃自先帝驾崩以来,身子一直都不好,这行宫虽说不如宫里,但好在清净,太后娘娘暂时让陆太妃在行宫养病,也是为她的身子着想,陆燃,我知道你担心自己的妹妹,可太后娘娘这么做,完全是处于对陆太妃的身子着想啊!”成阳郡主沉声道。
“是啊!夫君,太医也说了,初宜现下不宜颠簸,需要静养,阿姐这么做也是为了她的身子啊!”郑婉颜也劝道。
“可郡主,万一……”陆燃还是不放心。
“没有万一,看在婉颜的份上,太后娘娘也会尽快接陆太妃回宫的。”成阳郡主宽慰道。
“夫君,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明日一早我去求阿姐,让我也留下,由我照顾初宜,你放心就是。”郑婉颜善解人意的说道。
陆燃眼眸微微一动,心里稍稍放心些了,“多谢夫人!”
……
第二日,郑婉颜求见太后娘娘,郑晞颜则是派人递了消息给陆初宜,全由她自己做主。
最后,郑婉颜还是留在了行宫,在萧承稷和郑晞颜启程回宫后,陆初宜将一切告诉了郑婉颜。
郑婉颜很是震惊,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何种反应了?
“嫂嫂……嫂嫂,您……”陆初宜皱着眉小声道,并拽了拽她的衣袖。
郑婉颜的眉心紧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嗓音低沉道:“初宜,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妃嫔与他人有染,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你如今不仅与他……还要私奔,你……”郑婉颜满脸的愤怒,她自幼受家人疼爱,比起其她闺阁女子不受拘束,生性活得自在,可却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嫂嫂,这件事,太后娘娘也知道,而且太后娘娘答应我了,今后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她都会帮我安排好一切的。”陆初宜一脸平静的说道。
“你说什么?阿……阿姐?”郑婉颜更加震惊了,她没想到阿姐竟会……
陆初宜面不改色,从容淡定的回道:“嫂嫂,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嫂嫂,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这么多年,你是除了兄长之外,最关心我的。这件事纵然冒险,可我也想试一试!”
“大梁疆域辽阔,山川秀美,令人向往!如今有机会到处看看,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嫂嫂,或许你觉得我太自私了,可皇宫太冷了,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我真的要疯了!”陆初宜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满脸请求的看着她。
郑婉颜听着这番话,眼眸微动,眼底闪着泪花,以往见到她总是满脸笑容的姑娘,如今却告诉她,她就要疯了?
“嫂嫂,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陆初宜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啪嗒掉在了郑婉颜的手背上。
郑婉颜很是心疼她,声音哽咽的说道:“可是初宜,你兄长很担心你。”
“你若是走了,如何跟宫里交代啊!”郑婉颜问道。
“嫂嫂不用担心,届时会一并传出陆太妃去世的消息。”陆初宜低声道。
郑婉颜瞬间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的开口:“这……初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祖母他们如何受的了啊!”
陆初宜心里很是难受,可她不得不这么做,“可这是我唯一重获自由的机会。陆家没了一个不孝的女儿,时间久了,他们也就慢慢能够忘记痛苦了。”
“就是兄长,今后还望嫂嫂好生安慰他,这辈子能有他当兄长,初宜很是幸福!”陆初宜眼里含着泪,嘴角微微上扬道。
“你若是真的这么做,你兄长必定伤心自责,你就忍心这么对他吗?”郑婉颜有些气愤,在她看来,她这个小姑子,太任性了,阿姐也是,怎么会如此放肆糊涂?
陆初宜嘴唇紧抿,心虚的低下了头,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兄长,“嫂嫂,如果兄长实在是……那你就告诉他,我自由了,在遥远的另一方,过的很开心。”
陆初宜抱住了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
“嫂嫂,你不懂一个深宫女人的孤独和压抑,不过庆幸的是,我遇到了太后娘娘这样纯善的人。”
郑婉颜眼神一凝,沉默不语……
一个月后,行宫传来陆太妃去世的消息,陆家一时难以接受,陆燃亲自前往行宫,看到的却是自己妹妹的棺椁。
陆燃跪在她的灵柩前,哭的肝肠寸断,郑婉颜不忍看到他如此伤心难过,便告诉了他实情……
停灵三日后,陆初宜被葬入了妃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