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你说……什么?
程昱看着眼前的徐庶,有那么一瞬还以为徐庶是在开玩笑,可下一瞬,徐庶腰间的儒剑已经出鞘,不偏不倚指在程昱的咽喉,而徐庶左手也飞快地抽出了程昱腰间的佩剑。
当啷一声,程昱的佩剑落在地上,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做完这一切的徐庶脸上的表情不喜不悲,只是非常从容地看着程昱,平静地道:
“程公看我如何?”
“你做什么?”程昱这才反应过来。
他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俗儒,相反,他身材高大体型雄健,击剑之术相当不俗,如果公平比剑,徐庶未必就能拿下程昱。
可程昱在徐庶暴起之前全然没有半分提防,就这样被徐庶用剑对准咽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全然无法动弹。
遭受背叛的痛苦、愤怒、不甘让程昱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的眼珠不住地颤动,许久才紧咬后槽牙,含恨道:
“你到底是谁?”
“徐庶,游侠徐庶,徐元直。”
“我问伱到底是谁!如实道来!”程昱的怒吼如发怒的雄狮,他甚至向前一步,双手凌空乱抓,想跟徐庶拼命。
徐庶江湖经验老到,此刻身在龙潭,更不会有妇人之仁。
见程昱暴怒,他的长剑微动,锋利的剑锋已经刺破了程昱咽喉的皮肉,并顺着喉咙向下划出一道一直蔓延至肩胛骨的长长血痕,程昱的皮肤翻开,鲜血喷溅,痛苦的感觉传遍全身,让他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清明。
徐庶微笑着看着愤怒的程昱,看着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上落下,终于从这个发狂的汉子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不过不是我的血。
程公睿智,不该做莽撞之态,我这剑杀人无眼。”
程昱盯着剑锋,一时有些出神,他脑中转过无数的念头,终于想到了一个他能接受的答案:
“你想让我打开鄄城?迎吕布?还是臧霸?”
程昱看来,徐庶见识不俗,费尽心机获取自己的信任、接近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企图。
这十有**是吕布或者臧霸派来的死士游侠,那他们费尽心机,十有**是想赚开鄄城!
哪有这么容易?当我程昱是什么人了?
徐庶看着程昱自信的表情,一脸淡漠地缓缓摇了摇头:
“程公,看来你识人的眼光不过如此啊。”
他一脸玩味地看着程昱道:
“说了你怕是也不信——我徐庶并不认得吕布、臧霸,若是认得他们,我之前也不会陷入鄄城之中,险些被程公吃掉。
我年少行走江湖,多少懂些逃狱之法,折腾许久终于脱出,不然已成了程公仓中肉脯。”
“我率流民逃狱四处放火,这才趁着大乱逃出城去,欲去梁山做贼。
只是这天寒地冻,我只怕还没有行到梁山已经饿死,又恐梁山已经被强人占据,我一个外人上山不过是从狼窝到了虎穴。
最重要的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徐庶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脸上终于渐渐露出一丝狰狞:
“程公,我从荆州赶来,一开始是想帮助曹公图谋大事。
可你二话不说就遣人将我绑起来,像猪狗一样等待宰杀,跟我一路来被抓的已经有不少被扒了皮剃了骨,血淋淋地扔在我面前,关押我的那些差役笑着嘲弄我,拿着短刀在我面前比划,让我跪下喊他大人,不然之后给我剥皮的时候定要让我饱受痛苦。
我为这天下生灵而来,可我想投奔的人居然在我面前如此戕害人命,视黎民如猪狗,我若是咽下这口气,如何对得起我这一路跋涉,如何对得起我这些年苦学的本事?”
程昱捏紧拳头,心中满是荒谬。
“就为了咽不下这口气,你要杀我?”
这理由简直是荒谬,简直像你绑了一个色艺双全的绝代佳人结果是想要跟她学女红一样荒谬。
徐庶之前展现出的为人处世的风格让程昱完全不敢相信徐庶是这种人。
曹操袁绍刘备都当过游侠,天下大乱谁没有经历过生死恩仇,只要没死都还能在大义之下共事,何必要做出这种事?
程昱不信。
他宁愿相信徐庶是吕布、臧霸、刘备甚至是曹操的属下,特意来趁着曹军虚弱下手。
绝对是这样!绝对是这样错不了!
徐庶看着义愤填膺满脸不信的模样,认真地道:
“程公错了。如果程公不拼死反抗,我是绝不敢杀程公的。”
“那你还敢抓我?”
徐庶嘴角微微上扬,寒声道:
“这都是无奈之举,而且……这都是我仔细思量过的。
我要上山做贼,就得要粮,周遭生灵涂炭,也只有程公手上有粮,我想活,就得冒险把程公绑来,而且不能伤了程公性命。
只要程公性命无恙,大敌当前,想来曹公也不会大兴刀兵,跟我这个蟊贼为难,我自然无恙。
当然,若是程公竭力不从,我也只能杀了程公,就看程公愿不愿意死在我这盗贼手中了。”
程昱豆大的汗珠已经挂满了脸颊。
不是因为恐怖,而是因为震撼。
大汉的儒生为什么厉害得堪称恐怖?
因为这些人怀揣一股对大义的信仰和追求,他们用这些狂热的追求构成了一种社会秩序。
程昱敢直接率兽食人,就是因为之前兖州饱经战火,曹操又杀了边让,不服曹操的已经跟随张邈、陈宫造反,不敢造反的人都是一群没卵子的蝼蚁,当然不敢公开指责程昱的罪过。
可徐庶这个外来人居然敢……
他明明有机会成为程昱的府吏,加入率兽食人的队伍,在乱世中轻松一展他的本事。
程昱自信这种擅长为人处世的人一定热衷名利,所以才对徐庶推心置腹甚至故意不加防备,任由徐庶支走了文稷和大部分的兵马,还让之前跟随徐庶的那些流民先行离开……
好算计,好算计,这样的人……像我一样!
程昱多年前也曾经做过假冒黄巾贼,让百姓被迫团结在自己身边听自己调遣的事情。
徐庶这次比自己多年前用的手段更加精湛,而且他还如此年轻。
若是此人……
“为什么非得做贼?”程昱看着徐庶,目光颇为炽热,“我指这梁山水泊,让山神水神共证,若是今日你徐庶放下刀剑,我全当此事不曾有过,之后更在曹公面前举荐你在我之上!
元直!你有如此本事,何必因为我而背弃曹公?”
他不等徐庶回答,飞快地高声道:
“元直,当年黄巾大起,县令跑了,我也曾率领百姓死守,保境安民。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做的是什么事?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做。
因为我这都是为了曹公!都是为了曹公!”
“从黄巾为乱的时候我就看出来,汉室已经完了。
现在盗匪横行,兵祸遍地,大汉倒悬,四方民不聊生,能终结乱世的人是谁?
只有曹公!”
程昱越说越兴奋。
他给徐庶讲了他跟曹操相识以来的种种,说曹操治军严格、任人唯贤、文韬武略无不精通。
程昱真的很真诚,真的很希望徐庶能加入曹军。
为了这个,自己受点伤,不算什么,大家一切都可以说开,从头再认识,为了曹公的伟业……
可徐庶的表情让他失望了。
徐庶一直静静地听着,表情平静,眼神警惕,握剑的手伸的笔直。
程昱讲述之前跟随曹操作战的种种,讲述自己跟曹操的彻夜长谈,讲述他们规划的种种梦想。
可这一切,都没有打动徐庶。
“道不同不相为谋。”徐庶悠悠地长叹一声,又笑道,“这会儿子丰应该已经率军走远捕盗,程公,请吧,烦请叫儿郎送粮于我。”
程昱哑然失笑,一瞬间似乎苍老了不少。
他盯着徐庶,不甘心地问道:
“我给你粮,这么多的粮,你怎么运上这水泊梁山?
这山上或有不少贼人,你要是再遇上了,又该如何是好?”
徐庶呵呵笑道:
“出兵前,程公不是教我了?
这世道,有粮食,一切自然都能迎刃而解。”
程昱气息一窒,无奈地低头叹道:
“可惜了……这次是你有本事,我……认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