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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泊水边,提前离开廪丘的徐庶等人终于松了口气停了下来。
徐庶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追随自己的儿郎,眼中露出一丝许久不曾有的轻松,微笑着道:
“此番诸君都是自己人了。”
众人哈哈大笑,不少人之前大战的伤还没有愈合,一笑起来龇牙咧嘴,表情很是狰狞,但快乐的气氛还是冲散了久违的紧张和阴霾,金色的阳光也恰到好处地穿破彤云,温柔地洒在众人身上,让每个人身上都暖洋洋的。
离开廪丘之后他们急行军了一日,众人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到了此处终于放松心神。
徐庶累的一屁股坐在雪堆里,众军士也各自瘫坐,还有不少人信手玩起了雪堆,徐和笑呵呵地喘着粗气道:
“徐将军,现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徐庶微微一笑,刚想说话,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个欢喜又急切的声音:
“元直!元直!”
水泊边早有渔民查探,见了徐庶率军到来,那些渔民大喜过望,赶紧进山传递消息,顷刻后,一边的渔村热闹非常,一群汉子下饺子一样哗啦啦涌出来,为首的正是管亥!
管亥古铜色的脸被冻得发红,看见徐庶,他不管不顾的飞奔上去,右臂的长袖在空中轻轻摇晃,他身边的黄巾士卒也纷纷涌过去,哗啦啦跪成一片,都拜在徐庶面前。
“末将管亥参见徐将军!”
徐庶不等管亥拜倒就上前搀扶,可管亥硬是强行拜下,用力给徐庶叩首,坚硬的土地上响起那沉重的碰撞声。
“管帅,这是何必……你,你还是唤我元直吧!”
管亥认真叩首行礼,这才在徐庶的搀扶下起来,他看着徐庶的年轻的脸,哽咽道;
“若非元直,我山中老小这冬日不知饿死多少。
现在我们都能饱食,全是元直的功劳,老夫……老夫万死难谢一二!”
他身边的司马俱满脸惭愧,缓缓蠕动上来,也下拜给徐庶叩首,惭愧地道:
“徐将军本事通天,俱有眼无珠,之前居然还怀疑徐将军的调度,真是有眼无珠,死罪!”
管亥和司马俱之前通过飞鸽跟徐庶传递消息,自然不敢多写什么,乘氏一战徐庶与司马俱匆匆见面,可在张辽面前司马俱也不敢装的与徐庶太过亲近,此番终于见面,二人欢喜地恨不得掏心掏肺,生怕自己叩首不够真诚,难以表达对徐庶的一点感激。
徐庶也顺手搀扶起司马俱,平静地道:
“之前上山,有劳管帅收容我等,让我等有栖身之所。
我当时说过会为山中借来米粮度日,此番不曾食言,实乃本分之事,管帅和阿俱为何如此?”
管亥麾下众黄巾一路南下顿顿吃饱,虽然称不上红光满面,但各个气色极好,想到月余之前他们还食不果腹,靠着树皮草根勉强度日,众人都感觉恍若隔世。
要不是徐庶这个荒唐的主意,今冬山上最少要饿死一半的人。
剩下的人还要吃掉饿死的人才能勉强活过去,去迎接未知的新年,此事光是想想就格外骇人。
徐庶的主意在当时听起来格外荒谬,可真的执行起来却顺畅丝滑几乎没有一丝迟滞,这让众黄巾对徐庶佩服的五体投地,早早就返回梁山望眼欲穿的等待徐庶。
管亥擦了擦眼泪,爽朗地笑道:
“我就知道元直快人快语——那某也直说了,以后我麾下这些儿郎还得承元直照拂。
只要元直不嫌我等无用,管亥这条老命就卖给元直了!”
徐庶也不谦让,从容地道:
“有管帅相助,我心中欢喜不已,以后有劳管帅关照了。”
管亥麾下这支黄巾的战力相当不俗,只是缺了些谋略和操练,呃,也缺了点运气。
艾先生说管亥在北海遇上的那个刘备军小兵乃是之后威震华夏,连艾先生都不敢说他坏话的猛将关羽,管亥刚一起兵就遇上这种怪物确实是倒霉到家了。
司马俱在一边耐着性子听完管亥和徐庶寒暄,又耐着性子等着管亥请徐庶等人上船,他一边划船,一边迫不及待地道:
“徐将军,我有一事不明——此番吴府君分两成军粮与我等,又说一切愿意听徐将军调度,将军却连面都不见,径自走了?
咱们之前跟吴府君的买卖不是做的好好的吗?”
之前吴资放狗吃人虽然给管亥司马俱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可此人确实说话算数,从张邈那里骗来大量的军粮之后还真的给了二人两成,还说想通过二人继续跟徐庶做买卖,之后怎么做全听徐庶调遣。
管亥和司马俱一开始还以为吴资是说笑,后来吴资真的不限制他们返回梁山,还派人帮他们运粮,二人这才大喜,赶紧给徐庶发信说吴资真是个难得的善人,这次他们算是遇上好人了。
之后两人麾下的黄巾再次传递消息,说吴资没有等待张邈大军,居然带着张辽轻装北上的时候全身冷汗直冒,想赶紧给徐庶再传信,却发现徐庶居然已经跑回来了。
两人又惊又喜,一开始还以为是巧合,可看着徐庶军众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又猜到徐庶估计是猜到了吴资的计策,司马俱憋了许久,这会儿闲来无事终于忍不住询问。
司马俱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亲历者徐和更是赶紧竖起耳朵好奇地探听,徐庶微笑道:
“这个倒是也侥幸,吴资很聪明,只是有点画蛇添足。
他什么都不做,我未必能走脱,可他对二位如此殷勤,不惜分两成军粮,还能说出愿意听我调遣之后继续做买卖……
呵呵,这买卖我可不敢做,就算他不是必杀我,我也只能先上山躲躲。”
“啊?”
众人面面相觑,司马俱更是大惑不解的问道:
“之前咱们跟吴府君的买卖不是做的挺好的吗?我看吴府君也挺讲义气的,说话也都是肺腑之言。”
徐庶没有一丝不耐烦,他看着冰冷的水面,略带几分怀念地道:
“当年做游侠的时候我师父教了我几句真言,我说给各位,日后一定大有裨益。”
众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徐庶,徐庶干咳一声道:
“莫与女乐谈情,休同商贾论义。
只说肺腑之言,自己千万莫信。”
说到这,徐庶又露出一丝自嘲:
“我等虽然取得大胜,可个中缘由诸君清楚,张辽、吴资也清楚。
你说他们会钦佩我等,特意折节下交?
我们配吗?”
人是张辽杀的。
张辽没有顺手把徐庶也给宰了,是因为徐庶是程昱的督邮,他南下的计划程昱“应该”知道,若是张辽弄死了徐庶,程昱顺口再把此事传扬出去,张辽到手的粮草也捂不热,还不如一起分赃保密。
给徐庶分粮,不代表张辽、吴资就真的钦佩徐庶。
人在吃不饱的时候会想尽一切手段,连一根稻草都要抓住。
张辽之前缺粮,徐庶送上门来他能接受,但吃饱之后,他和吴资怎么会甘心受到徐庶的调遣,还听徐庶的调度——就像现在管亥、司马俱率领的梁山军都吃饱喝足粮草过冬无虞,再有一个人来忽悠他们去打定陶,伱看他们会不会信。
吴资拿到好处之后拿捏嘲讽一番管亥,徐庶反到觉得正常,但吴资当时居然如此客气,这肯定有鬼。
徐庶判断吴资既然接受了张邈的军粮,肯定要做出一点样子,先稳住徐庶之后率军去廪丘转一圈。
如果无法杀徐庶,能攻下廪丘空城也算“收复失地”了。
如果能斩杀了徐庶,那就厉害了——
徐庶刚行凶杀了名士许汜,得意洋洋的回去,兖州名士的首领张邈立刻派吴资报仇,让兖州豪族明白到底跟着谁才能安全,到底谁才是兖州的大哥。
若是这般,张邈非得好好感谢吴资,就算之后程昱真的发怒告诉张邈真相也不要紧。
到时候徐庶死了,张邈和吴资成了斩杀仇人,保护兖州豪族的英雄,程昱就算有再多的证据,张邈也会拼命帮吴资掩饰——总不能张邈这种英明无比的名士首领会被吴资张辽给蒙蔽吧?
不会吧不会吧?
他可是张邈啊,用人肯定不会有错。
“嘶……原,原来如此!”司马俱不禁感慨徐庶真的是跑的快。
稍微慢一点……稍微慢一点我就成了害死徐将军的帮凶了!
他和管亥都冷汗直冒,心道怪不得吴资那厮居然如此客气,还给自己分这么多的军粮。
搞了半天,这些都是稳住徐庶的手段!
此人好狠的算计,他一早就看出徐庶是狐假虎威,却仍甘心帮徐庶干掉许汜掠夺钱财田亩。
之后张邈苦苦求他,给了这么多的好处,他又反过头准备杀徐庶!
想起那条叫“仁义”的大狗,司马俱和管亥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恐惧。
还好……
还好元直有这般好本事。
“他娘的!此人真不是东西!下次见了,定要杀他!”司马俱怒气冲冲地道。
徐庶笑着摇摇头:
“何必如此?我等势力微末,所以他才想随手杀了我们。
与吴资有缘相识,若是一刀杀了才是可惜了。
此番我送一份大礼给他,他包围廪丘,程昱无论如何都要相救,他这次与程昱大战,定能受张邈倚重,他越受倚重,以后的事情就越好做——万一真的再来一个我等不识之人,又要从头结交,这反到虚耗光阴。
他不是想做买卖吗?
等我攻破巨野,还有一桩大买卖跟他做!”
“打巨野?”徐和惊得差点掉进水里,“还真去?”
“不错。”徐庶笑眯眯地道,“我筹划了这么久,在曹昂和李整面前都允诺,自然要去打巨野。”
徐庶清楚的明白,现在曹操也好,吴资也好,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善战的将校,与其他投奔他们的人没有区别,只是他们落子厮杀的棋子。
这冬日求活,我们已经活下来了。
现在要做的,是想方设法加入这盘大棋,这才不会被滚滚洪流冲的四散,也真正拥有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
“这天下的恩情最重的就是救命之恩。
我杀了许汜,曹操只会赞赏我的本事。
我要是救了曹昂,以后能跟曹操讲条件的地方就很多了。”
管亥并不怀疑徐庶的谋略,不过巨野紧邻巨野泽,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生怕徐庶还是用之前的法子,赶紧道:
“元直,巨野的薛兰、李封交情不浅,可不比许汜等人。”
徐庶点头道;
“这个无妨——张耳陈馀也是很好的朋友,最后还不是成了生死仇人?
我徐庶偏生最擅此法,遇事先把水搅浑,之后大鱼急了四下乱窜,正好落入我网中。”
司马俱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那,我们先怎么做?”
徐庶笑道:
“第一件事——速速让巨野城中得知,我等要攻巨野,让他们做好准备!”
司马俱:(;Дi|!)
这,你这不是在开玩笑?
攻打巨野还要提前让他们知道?
他们,他们离东缗这么近,真把吕布叫来了怎么办?
管亥皱眉道:
“元直的意思是,攻巨野,迫使吴资退军以救曹昂……呃,也不对啊。”
他们才几个人,这么点人吕布都没法摆平还得赶紧把吴资张辽从前线叫回来,兖州豪族都赶紧分行李一哄而散咯。
徐庶道:
“这倒不是,对了……”
说到这,徐庶居然露出一丝窘色:
“管帅,我还有件事得单独托给你。”
说着,徐庶在管亥耳边耳语一番。
管亥愣了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
“啥,吕布的女儿?”
徐庶:……
我偷偷说就是不想让人听见,好丢人啊。
管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
“好好好,此事包在我身上。
但……元直要去打巨野,此事要是吕布知道了,岂能善罢甘休,定是不肯啊。”
徐庶笑道:
“他肯定不肯,不过不要紧,之后他就肯了。”
徐庶想起之前艾先生对吕布的鄙夷,又想起艾先生上蹿下跳的模样。
不知道艾畜现在正在做什么,想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