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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之提出要见面。
祈宁沉吟片刻。
她应允,“好,在哪见?”
“我人在沁心园,你过来吧,好吗?”
祈宁紧绷下颌,最后妥协,“好,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祈宁与陆聿辰说了,秦骁掉头回了沁心园。
到了门口,祈宁踟蹰,她看着那朱漆红门竟然无限怅然。
祈宁在这里度过了她平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再回到这,幸福悄然消失!
她成了一个失去孩子的落寞,孤独的女人。她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家。
陆聿辰看着祈宁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他哑声,“进去吧。”
进了门,落雪的沁心园真的很美,似民国府邸,似晚清王府,如诗似画的景致,红纱灯顶着落雪在风中摇曳。
林芳之推门出来,看到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的祈宁,她眼眶泛红。
祈宁开口,“师母。”
林芳之只去外省不到一个月,竟然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她快步过去将祈宁拥进怀里,“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来自长辈的一句话,让祈宁泪洒当场。
陆聿辰心里也不是滋味。
林芳之拉着祈宁回了屋里。
祈宁刚进门,就见七安领着两只小猫走了过来,蹭她的裤脚。
她俯身将七安抱起来,“七安又重了。”
陆聿辰苦笑,他脱了衣服去煮茶,“师母,你们聊,我去煮茶。”
林芳之发现瘦了的不止祈宁一人。陆聿辰脸部棱角愈发分明。
这段时间,这两人都苦。
祈宁抱着七安坐在沙发上。
换上冬季加厚沙发垫的红木沙发,柔软又舒服,她打量四周,发现陆聿辰书放在茶几上,鞋架上有他最近穿的皮鞋,短靴。
林芳之,“小陆,他搬出来了。”
祈宁惊诧。
聿晟没提这件事,可见,他屈服了,任由陆聿辰离开聿宫,“自立门户”。
林芳之握着祈宁的手。
她沉吟片刻才开口,“祈宁,你知道...师母的女儿,小时候丢了,你...又不是周胭的亲生女儿,你我眉眼又相似。”
林芳之的声音都在抖。
“你跟我做下鉴定吧,或许苍天有眼,让我们相逢,相认呢?”
祈宁眼中尽是薄泪,她拼命地点头。
这件事,她想过,可没勇气说。
她怕林芳之多想,以为她意在攀附书法大家。
餐厅里,泡茶的陆聿辰听此怅然。
他不忍心打扰两个满怀希望的人。
镇定片刻,陆聿辰端着茶和姜糖水走了出去。
林芳之破涕为笑,“小陆,你安排我和祈宁做鉴定吧,就去季司深的医院。”
一个想法在陆聿辰的脑中一遍遍的闪过,他觉得可行。
“好!”
陆聿辰沉着,“我来安排。”
有了精神寄托,祈宁很高兴,林芳之更高兴。
陆聿辰在祈宁脸上也看到了久违的笑意,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分外珍惜眼前爱笑的她。
傍晚,林芳之留祈宁吃饭。
她去准备餐食,要做几个拿手菜。
“你们俩都快瘦猴了,得补补。”
陆聿辰知道他师母是在给他创造机会,他索性点了几个菜。
“师母,我想吃红烧狮子头,京酱肉丝还有溜肉段,还想喝排骨藕汤。”
林芳之一一记下,又问祈宁,“祈宁,你吃什么?”
祈宁觉得陆聿辰不会做饭,不懂得做饭费时,她再点上几个菜,师母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他吃的,也是我喜欢的,就这些吧!”
陆聿辰听此,又补充,“我还吃烤乳鸽和红烧肉,素菜吃松仁玉米和大葱炒豆腐。”
祈宁有点生气。
她挑眉不悦,还没开口秦骁就蹦跶出来了,“林先生,我给你打下手,从聿宫搬出来后,我厨艺进步极快。”
“主厨”和“洗菜切墩的帮厨”去了厨房,房间里只剩下祈宁和陆聿辰。
陆聿辰抿唇,推开主卧的门,“我去书房办公,你进去躺会儿。”
“我去厢房休息!”
祈宁转身要走。
陆聿辰却挡在前面,“搬过来匆忙,厢房一层灰,没打扫。”
他轻笑,“家里还有别人,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说完,陆聿辰去了书房。
祈宁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去了主卧。
一进门,一切还是她走之前的样子。
鹅黄色萱草花的真丝四件套又回到了床上。
祈宁喜欢的毛绒抱枕,陆聿辰也添置上了。
她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白獭兔毛抱枕,是奶呼呼,软乎乎的毛毛。
两人情事,祈宁腰间少了支撑。
陆聿辰在她腰间垫了个枕头,脱力的她抗议,她说抱枕上的提花刺绣扎人。
陆聿辰浓着**的眼睛满是挑弄,“你喜欢软的?”
他哑声,“胡说,你明明喜欢硬实的。”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陆聿辰荤话没少说,什么“九浅一深”、什么“直捣黄龙”、什么“八深二浅”。
祈宁靠在抱枕上,脸颊发红。
她闭着眼昏昏沉沉。
陆聿辰过来看她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认真地看着她。
保镖来报,聿晟去见了祈宁。
可她再见他,关于他外公去找她的事,她一个字都没提。
越是如此,他越心慌。
下午六点的时候,祈宁睡醒了。
秦骁见她出来赶紧折返厨房,“林先生,祈小姐醒了。”
陆聿辰一身淡灰色的高领毛衣从厨房走出来,他戴着银框护目眼镜,手里抱着小奶猫。
柔和的灯光下,人夫感拉满。
祈宁深深地看他一眼,她垂眸坐下。
陆聿辰挑眉,“岁岁,过来洗手。”
祈宁觉得陆聿辰不长记性,每次都叫她岁岁。
她腾地起身走到陆聿辰身边,“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岁岁。”
“我就叫!”
陆聿辰将小奶猫拎着两爪子吊在祈宁面前,“看看,祈翘翘都长胖了,比祈圆圆重二两。”
祈宁没想到陆聿辰是真执着。
这两只好看的小奶猫到底还是叫了圆圆和翘翘,还跟她姓。
两人抱着“祈翘翘”,引来了妈妈七安。
祈宁瞪陆聿辰,“你要给你猫起名字,应该跟着你的姓,懂吗?”
屋里的温度有点高,祈宁身子虚。
她鼻子上一层薄汗,脸上挂着两朵红晕,看上去既娇羞又迷人,还可爱。
陆聿辰忍笑,“嗯,那叫什么呢?”
他压低声音,“陆撅撅,陆硬硬?关键不好听!”
陆聿辰故意委屈又卑微,“你也知道‘陆’是贱姓,不值钱又不好听。”
陆氏是由战国时期齐宣王少子田通受封于平原陆乡,得陆姓,更早追溯颛顼、妫姓。
算什么贱姓?
陆聿辰眉目清朗,似笑非笑,“祈姓就不一样了,源于姬姓,出自黄帝二十五子中的祈,属于帝王赐姓为氏,多高贵!”
他嘴角上扬,“所以你生来高贵,无关姓氏。”
“陆聿辰,你这口吐莲花,溜须拍马的本事和谁学的?”
祈宁抱臂瞪他,一脸愠怒。
她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不许跟我的姓!我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你搞两只猫跟我姓祈,你脑子有包啊?”
祈宁像个小孩子一样。
因为分手了,祈宁与陆聿辰说话反而没了顾及,这让他既担心又放松。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不在乎与在乎的感觉拧在一起。
陆聿辰将祈翘翘的抱给了祈宁,他却抱起了七安,摩挲着祈宁小脑袋的毛毛。
他笑容潋滟,“人家跟七安的姓,七安是小名,大名叫祈安,‘祈岁安宁,岁岁安’的小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