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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的降临下,所有的一切都沾染上了不祥的黑色。
这是“计划”中最难熬的一部分。
他需要无数人的努力以及始皇帝自身对于自己的制约,他需要一切的“巧合”汇聚在一起,哪怕是人为制造的也是一样。
所有的努力汇聚在一起,才能够达成最后的结局【大秦万世永昌】。
这是始皇帝的构想,也是始皇帝想要的最后结局与目的。
陈居坐在章台宫中静静的,他看着这辉煌的大殿,眼睛中带着些许的惆怅与默然,他看着面前端坐着的始皇帝。
他能够从始皇帝的眼睛中看到那一望无际的野望。
陈居再次沉默。
嬴政则是笑着说道:“你的压力不必这么大。”
他感慨了一声:“最后无论成功与否,与陈氏都没有什么妨碍不是么?”
嬴政看着陈居,眼睛中的疯狂愈发的多了:“居儿。”
他微微合上了眼眸,这一声居儿并没有叫错,毕竟嬴政和陈居之间是有血脉关系的,哪怕这个血脉关系已经淡薄的几乎看不见了。
如今的秦国也很少有人还记得这件事情了。
但赢姓和陈氏的人左右都是记得的。
昔年,陈氏先祖陈野娶了秦孝公的女儿攸宁公主为妻,生下了陈慎、陈瞻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的身上流淌着赵氏赢姓的血脉,他们同样是王室子弟,是秦王的后辈。
而陈居呢?
陈居则是陈正的儿子、陈肃的孙子、陈昭的玄孙,陈昭又是陈慎的孙子,若是按照辈分的话,惠文王与陈野、昭襄王与陈慎、孝文王与陈昭、庄襄王与陈肃、始皇帝与陈正。
陈居算是嬴政的晚辈。
如今,一个长辈握着陈居的手,手还在微微发抖,他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疲惫之感,这是始皇帝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露出来这种脆弱的感觉。
他低声说道:“只是希望陈氏不要忘记了,当年昭襄王先祖与尔先祖所立下的誓言啊。”
昭襄王与陈氏的誓言!
这是嬴政再一次提起来这個“誓言”,当初的誓言中内容是什么?
是陈氏会在秦国危亡的时候保住赢姓的一丝血脉,让他们能够得以留存下来,不至于血脉断绝。
陈居当然不会否定,他只是看着嬴政轻声说道:“陛下放心就是了,陈氏一定会完成当年的承诺!”
嬴政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陈居,一字一句的跟他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陈居越听越觉着心惊,这便是当年父亲为何明明已经挣脱了朝堂获得“大自在”之后,仍旧要回来的原因么?
嬴政说完之后倒也是不着急催促陈居,只是笑着再次说道:“至于地方上修改那些秦律的人么.”
他嗤笑一声,脸上带着冷冽:“朕准备年末暂时杀几个人,威慑一下他们,以让他们明白朕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让他们暂且收敛一些。”
“居儿可愿入朝再次为相?”
嬴政感慨的说道:“冯去疾那个老货已经在朕的面前辞了数次官了,说是自己的身体不足以担任这个官职,其实只是害怕权势过盛而已。”
或许担心权势过盛听起来很像是炫耀,但对于冯去疾来说这却是一个悬挂在头顶的利剑。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像陈氏一样,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可以问心无愧所以不担心皇帝的怀疑。
嬴政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阴沉的神色。
冯氏害怕了。
这说明冯去疾与冯劫的心里都有鬼。
不过转瞬间那一抹阴沉的神色就消失了,嬴政依旧笑意吟吟的看向陈居。
陈居只是沉吟片刻:“不知陛下可否给臣些许思虑的时间,明日朝会之后,臣一定给陛下答复。”
嬴政当即点头。
因为他注意到了陈居称呼的变幻,从我变成了“臣”,这是一个象征意义很明显的变化,意味着陈居其实已经准备入朝了。
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多日来因为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而愤怒的心情,也如同是遇到了一碰清水一样转瞬间便熄灭了。
“好,朕给你这个时间!”
安国王府
这是大秦目前仅有的一座王府,当然了,也是因为这座王府最开始的主人是大秦唯一的异姓王。
陈居坐在府中,一泓清亮的月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照在他的身上。
他盘腿坐在那院落里,一如之前陈野坐在这里的样子一样,两人的身影好似有了交融。
陈居在思考,自己是否真的要进入大秦为官呢?
若是秦朝覆灭,那么日后他还会去往新的国家为官么?这种可能性不大.
片刻后,陈居一声轻笑。
空中好似有一抹风儿在喧嚣一样,刚才的那阵风让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自己为何要犹豫踌躇呢?
之前在路上所见到的一切难道还不足以打动自己,让自己投身于黔首生活的建设中么?
更何况,如今看来始皇帝陛下的计划虽然冒险了一点,但却依旧是有时实现机会的。
如此,便可一搏。
陈居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空气中的风与他的身体交织在一起。
“那便入朝为官吧。”
“俯首为黔首,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与此同时,官渡,陈氏。
陈正将手中的一切鱼食都洒落在池塘中,池塘中那些潜伏着的鱼儿一个个的跳跃了起来,似乎是想要争抢这些东西一样。
他只是轻笑一声。
如今的大秦正如同这方池塘一样,其中的“潜伏”着的“鱼儿”很多,他们都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可以一刀致命,将大秦结束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并不好寻找。
桃花源中
陈野依旧坐在桃树下,风儿吹动一切,桃花瓣漫天飞舞,好似有什么人正在空中咆哮一样。
他抬起头望着水镜外的世界,脸上的神色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了。
他淡淡的说道:“与命运交手的对抗,当真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啊。”
是的。
与命运的交手,一直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因为哪怕失败了,也能够顺从自己的心意,站在枝头冲着命运大喊一声:“我去你老母!”
朝会
所有人都很平静的等待着今日的朝会,他们都听说了昨日陈居从抵达咸阳城,并且进入咸阳宫中与始皇帝长谈的事情。
他们也都知道了这一路上陈居的所见所闻,因为这是有人刻意让他们知道的。
那个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能够让整个朝堂上的官吏都知道这些事情的,除却那高高坐在皇位之上的始皇帝外,还有什么人呢?
于是,当人们看到站在最前方那个身影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陈居回来了。
他该回来的。
朝堂上关于陈氏的势力全都站直了身躯,他们的领袖再次回归了朝堂,他们再次有了主心骨。
说来也奇怪,陈氏的势力、咸阳学宫的势力已经传续了好几代,更新换代了很多次,但是他们依旧站在陈氏的身后,跟随着陈氏的脚步。
当年的“攻陈之盟”几乎已经分崩离析,因为他们长久没有一个“领头之人”。
可陈氏却不一样,哪怕有数年朝堂上都没有陈氏中人,他们也依旧坚定的站在陈氏的身后,这是陈氏最强大的一股力量,没有人能够打破。
哪怕改天换日也依旧是这样。
这就是“门生故吏”与“关系网”的运用,这就是陈慎、陈昭、陈肃三个人一直从事“教育”行业所获得的“报酬”。
无需等到日后,近百年的时间内,陈氏早已经是门生遍地。
嬴政看着台下的风雨涌动,脸上的神色中带着些许的笑意,只是这笑容并没有抵达眼底。
他清楚的知道陈氏对于朝堂的掌控,相较于陈正归来的时候,这些隐藏在暗中的陈氏势力变得更加的“委婉”与“难以捉摸”了,他们更加低调了。
这些人在昨日陈居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陈居,今日朝会散去的时候他们也依旧不会去。
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想陈居重蹈当年陈正的旧辙。
始皇帝十一年冬,陈氏第六代嫡长子陈居,一个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物,从官渡老家出发,抵达了咸阳城。
并且被始皇帝重用。
始皇帝十一年冬的冬日,大雪纷飞的日子。
始皇帝同意了冯氏冯去疾的辞官请求,令陈氏第六代嫡长陈居为右相。
当然,这并没有影响到左相李斯的地位。
因为这位“右相”如今才只有十六岁,尚未加冠,一个弱冠少年即便是才华再怎么盛也不会影响到李斯这个正直壮年之人的地位。
更何况,这位陈相十分的“谦逊”,与之前大包大揽的“陈正”不同,陈居许多事情并不会独自决断,哪怕是送到他这里需要他“独自决断”的事情,他也会和左相李斯商议。
所以就在这个冬日,陈居这个新任的少年丞相很快的就融入了这朝堂之中。
章台宫
嬴政站在章台宫墙壁上悬挂着的堪舆图,脸上的神色更加阴翳,他的身边站着夏无且,夏无且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因为身为医者的缘故,他对自己身体照料的还算很不错。
他和嬴政比起来,或许他的身体反而会更好一些。
“你便直接说吧。”
嬴政闭上了眼睛,虽然在这个历史版本中夏无且没有救嬴政的性命,但夏无且精湛的医术同样得到了嬴政的信任。
他与夏无且之间这么多年,与其说是君臣,不如说更像是朋友多一些。
夏无且低着头声音中带着些含糊的沉吟,他其实不太敢说实话,但在嬴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只能够说道:“启禀陛下,您自幼服用“金丹”,那些许金丹中似乎有什么“气”,让您的身体越来越差。”
“这些年臣虽然用药物暂时压制着那些东西,但是近些年来效果却越来越差了。”
他吞吞吐吐地说道:“臣或许还能够最后压制他们四年的时间,之后恐怕是真的要看上苍之命数了。”
“臣无能为力。”
一句无能为力让嬴政苦笑一声,他看着身旁已经跪伏在地上的夏无且,脸上的神色更加清冷:“行了,朕不怪罪你。”
“起来吧。”
他上前抚摸着面前的堪舆图,脸上的神色更加茫然。
难道真的是上苍不庇佑秦国么?
为何呢?
为何就在他计划最关键的时候,一个个的意外都出现了呢?
先是在计划最重要的阶段开始的时候,陈正的父亲陈肃去世,大秦损失了一位安国君的同时,也失去了陈正。
没有了陈肃,陈正就必须是回到官渡。
因为官渡才是陈氏的大本营,陈氏绝对不会允许那里出现什么错漏的,这个时候即便他强行让陈正留在咸阳城,也不过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罢了。
他苦苦自己支撑了几年后,终于熬到了陈居长大,能够入朝为官了。
而这个时候告诉他,他身体中的所谓“气”压制不住了,最多还能够控制四年的时间,之后便一切都要看上苍命数了?
嬴政抬起头,看向天穹,他的神色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气馁,就连之前的苦笑也都消失了。
他的脸颊上带着笑容:“上苍啊,你想要秦国臣服?”
“你想要朕臣服?”
嬴政的眉眼冷硬,脸上带着不屑之色,他轻声道:“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朕臣服的人还未曾出现!”
“朕,绝对不会臣服的!”
他冷笑一声,而后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夏无且:“你继续为朕制作药丸,能够压制几年便压制几年就是了。”
嬴政眯着眼睛,脑海中渐渐的出现了一个身影,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自诩为“上苍真仙”的人!
若是上苍一定要用这种手段让他屈服,那么他便如同当年的“燧人”一样,找到生存的“火焰”。
天下之中,何物不能够为他始皇帝所用?
须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看着夏无且离去的身影,嬴政神色冷硬的说道:“去,宣徐福觐见!”
安国王府
陈居诧异的看着面前老老实实站着的少年,眼角略微抽搐。
“公子,您方才说什么?”
扶苏轻咳一声,显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已经算是成年了,他的父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让他过来拜师,他怎么好意思呢?
但是扶苏不会质疑自己父皇,也不会违抗他的命令。
因为这小子用现在的一些追星术语来说,算是他父亲始皇帝嬴政的“毒唯”,就是那种我父皇说的都对的那种。
“先生,父皇让我来拜师。”
他眨了眨眼,看着比自己还要尴尬的陈居,自己倒是不怎么尴尬了。
“难道先生嫌弃扶苏愚钝,不愿意收下扶苏么?”
说着,扶苏便抹了一把脸颊,眼角似乎有泪水缓缓落下,看起来好一派楚楚可怜的样子。
陈居虽然天生聪慧,但怎么见识过这样的人?
当即慌乱的说道:“并不曾,并不曾。”
他犹豫的开口:“只是伱乃是我父亲的弟子,怎么能够再次拜我为师呢?”
陈居叹了口气说道:“如此吧,我便自作主张,替父亲收下你这个弟子,而后代替我的父亲教导你,你便算是我父亲的弟子、我的师弟。”
“如何?”
扶苏眼睛一亮,脸上带着些诧异,哪里还有刚才伤心的样子?
陈居这个时候也发现了扶苏的装模作样,有些无奈的看着扶苏,但终究也是没有收回他刚才所说的话。
其实在他来之前,陈正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
只是陈正的交代是到了最后关头,实在不行了再收下扶苏为弟子.
他也没想到,一向看着聪慧的儿子竟然是个这样的“呆子”,被扶苏的假哭直接给骗了。
扶苏上前,拉着陈居的手嘿嘿一笑:“那你便是我的师兄了?”
“我入门比你晚,应该算是你的师弟吧?”
“师弟要代替老师教授我什么?”
扶苏看着陈居脸上带着好奇而又闪烁的光芒:“我听闻官渡陈氏的拙身楼中有许多先贤的著作,并且是亲手所书的绝版原本,是真的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袭来,让陈居的脸上带着茫然。
他该先回答哪一个?
始皇帝十二年的春日很快的就来临了,而朝中流传着一个比陈氏再次为官更加令人迷茫的消息。
有小道消息称,原本十分厌恶方士的始皇帝一改往日厌恶方士的性子,再次喜欢上了方士,并且任命了一个叫做“徐福”的人为“博士”。
儒家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震怒,因为博士是他们中人的称呼,怎么能够给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骗子却十分得到始皇帝的信任。
始皇帝十二年的夏天,在大雨倾盆的这一日,始皇帝做出了没有人可以更改的决定。
他决定要东巡。
陈居并没有阻拦始皇帝,因为他知道,哪怕这一次东巡还有其他的目的,但最重要的目的依旧是震慑天下间的那些不听话的“郡守”。
始皇帝还没有糊涂。
即便他相信了徐福的话,并且开始了寻仙之旅也是一样的。
他只是想要寻仙,却并不是傻子。
东巡的事情就这么确定了,其实说是东巡,反而更像是一次天下巡游,名字定为东巡的原因或许仅仅是因为这一次的第一个目的地是“蓬莱”。
蓬莱在东,所以此次为东巡。
夜幕下
安国王府内却有几个人聚集在这里了。
李斯、韩非、扶苏、蒙恬、陈居。
五个人坐在一起,扶苏的脸上更多的是忧虑:“父亲不知道为何突然再次相信了徐福那个家伙的诡计,此次外出东巡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听信了徐福所说,海外有仙山能够在天上看到。”
“所以才决定前往的。”
陈居的神色不变,只是端起来茶杯抿了一口。
而蒙恬、韩非、李斯三个人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了,他们看着扶苏说道:“长公子,您在宫中还是需要多留意一些。”
韩非叹了口气,结巴的说道:“当初的高祖皇帝”
这话他没有敢继续说下去,因为这就涉及到当年高祖皇帝也就是庄襄王服用金丹而死的事情了。
“陛下当年也是知情的,如何会再次相信方士的花言巧语呢?”
他不理解,他不明白。
或许,在场的五个人中,除却陈居之外其余的人都是茫然的吧,就连陈居也只是自己有一些猜测而已。
若是他的猜测正确
那对于大秦来说,对于陈氏来说,真的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了。
他闭上眼睛。
难道上苍真的不再庇佑大秦么?
桃花源中
陈野躺在那里,若是能够让他听到陈居所想的事情,他只怕是要嘲讽的笑出声来。
上苍庇佑大秦?
上苍从来没有庇佑过大秦!
大秦能够一统天下,是六代君王一步步走出来的,是“人”奋斗而努力的结果,却不是所谓上苍庇佑的奖励。
今时今日的一切也不过是命运的操控罢了。
“从一开始,从始皇帝降生的时候,不,从庄襄王降生的时候,或许命运就开始悄然的开始改变了。”
“或许是因为惠文王的即位,“秦武王”这个人的彻底消失让命运发现了问题,所以让庄襄王服用金丹,让夏姬因此以为这是一件好事因而让嬴政服用金丹,为今日始皇帝的身体、为始皇帝求仙的事情埋下伏笔。”
“命运啊,便是这么的捉摸不透。”
陈野感慨了一声后,脸上的神色再次变得淡然起来。
不过是第一次交手而已,他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
他终究会战争命运,而获得最后的胜利。
始皇帝十二年,夏。
在炎炎的夏日中,始皇帝东巡的计划正式启动了。
他要巡游天下看看这天下间的“郡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并非是不信任陈居,而是嬴政想要切实的看一看,那“麻木”的黔首到底是什么状态。
高贵霸道如始皇帝,其实也会“忏悔”。
是的,他也会忏悔。
虽然始皇帝决定施行那个疯狂的计划,以此来完成万古未有的基业,但是当知道黔首们的生活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时候,他还是很愧疚的。
只不过,始皇帝的愧疚和忏悔,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看见的。
蓬莱,海边。
一望无际的大海浪花涛涛,伫立在那里自古不变。
嬴政、陈居、蒙恬等人走在海岸边,身后跟着无数的大臣以及侍卫,他们虽然不知道皇帝来此处是为了干什么,但是他们明白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皇帝做出的决断他们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徐福,你说蓬莱有仙岛,仙岛在何处啊?”
嬴政看着徐福,神色中带着些许的肃穆,他突然宠幸徐福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徐福告诉他蓬莱的确有仙岛,而且能够让他亲眼看到。
那是天穹上的“亭台楼阁”,是仙人们作乐而欢宴的地方。
能够亲眼看到的东西,嬴政自然而然的就相信了,他也很想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所谓的“仙人”。
徐福躬身行礼,神色更加谦卑:“启禀陛下,仙人府台需要有缘者才能够看到。”
“臣夜观天象,而偶窥得一丝天机,在明日雨后便能够短暂的看到仙人府台。”
王翦神色肃穆他看着徐福轻笑一声:“徐仙师这话好没有道理,既然是仙人府台有缘者可见,为何你还能窥得天机?难道仙人便如此不堪?”
他看着始皇帝道:“臣不知这仙人之中是否有尊卑之分,但臣却私以为,在凡间黔首不能窥测帝王的“天机”,那么为何徐仙师能以一介凡人之躯,窥得天机而知仙人府台何时显现呢?”
“恐怕是为了诓骗陛下吧。”
王翦几乎已经揣测到了现实,但下一秒他的重点就再次偏离:“只怕明日的时候,若所谓仙人府台出现,徐先生便会说这是他的功劳,若是没有出现,便是陛下没有缘分吧?”
徐福的脸颊上出现些许冷汗。
他只是强装镇定的看着王翦,低声道:“将军此言差矣,明日陛下定能够看到仙人府台。”
“至于是如何窥得天机的,那便是我与我师父偶然窥得修习的秘术了,此不足为外人道也。”
“还请将军见谅。”
王翦冷笑一声只是看着徐福,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逼迫徐福立下誓言而已,这样他明日便有机会请奏始皇帝,杀了这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至于为何不说没有仙人
王翦忧虑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始皇帝,此时的始皇帝不知为何对于仙人的痴迷已经到了一种地步,他不敢在这个时候说没有仙人,否则徐福暂时还没事,他可能就有事了。
夜
海风萧瑟。
陈居站在海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言不发,脸上带着沉吟顿挫之色。
嬴政同样站在他的身边,君臣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唉——”
片刻叹息后,嬴政负手站立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中带着点点唏嘘之色:“今日无有君臣,唯有一个失意的中年人与他的忘年交。”
他没有回头:“近些日子以来,唯有你没有揣测、询问朕再次宠信方士的原因,你可是猜到了什么?”
陈居神色不变,他低声道:“陛下的身体”
嬴政当即笑了一声:“你果然是猜到了。”
他止住了笑声,眼睛看着远处,有些幽远:“不错,朕的身体已然不行了。夏无且说,我因为年幼的时候服用金丹,所以身体内挤压了些许“气”,这些“气”让我的身体气血不通,他暂时还能够再为我压四年的时间。”
“哦,现在应该说不到四年,三年多的时间了。”
“什么狗屁的气,不过是夏无且不敢直说罢了,那金丹乃是有毒之物,积攒在朕身体中的乃是毒!”
嬴政眸光冷冽:“所以,四年之后要么等死,要么继续服用金丹或者求仙以延续自己的性命,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沉默的闭上眼睛:“而我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和我父亲一样离去。”
“扶苏尚且稚嫩,若是我去了,谁能够压制住如今的局面?”
“唯有我!”
这话说的很傲气,但始皇帝有这个傲气的理由。
唯有始皇帝有这个威严和肃穆,能够镇压这个已经处于混乱和失序边缘的国家。
陈居也同样知道这一点。
他沉默着。
良久,嬴政缓缓离去。
“走吧。”
“明日好好的瞧一瞧,瞧一瞧徐仙师所说的“仙人府台”。”
当晨起的雾霭还未曾消散的时候,天空中一道绚丽的光芒出现,昨夜的雨水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停下,经由光芒一照,地上显露出无数的露珠。
海岸的人们发出莫名的惊叹声。
天穹上,一座美轮美奂的楼台正伫立在那里,其上虽然没有人影,但地上的人们好似能够看到其中侍女的来回前行身影。
这便是仙人府台。
徐福站在那里,摸了摸自己保住了的头颅,脸上带着兴奋至极的笑容。
“启禀陛下,这便是仙人府台!”
“陛下当真是洪福齐天,为仙人所钟爱啊!!”
王翦站在原地,神色变幻莫测,他本来想要说什么的,但却被陈居的神色阻止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王翦却再次闭口不言。
其余人见到王翦都不说话了,他们也都纷纷闭嘴。
毕竟,谁愿意在这个时候找始皇帝陛下的晦气呢?哪里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呢?
邯郸故地
街道上人们拥挤无比,他们都看向远处的方向,那里被清理出来了一条宽阔的路,路的两边站着无数肃穆的士卒,他们望着远处的方向,眼睛中带着些许的狂热之色。
一统天下的王,当今至高无上的始皇帝陛下,要莅临邯郸郡了。
远处的城门口车辇声缓缓的响起,周围的士兵们神色无比肃穆整齐,他们看向那里。
始皇帝高高的坐在车辇之上,神情威严。
身边有许多的臣子,唯有一人能够与始皇帝错肩站立在车辇上。
正是陈居。
这是安国王的荣耀。
“始皇帝驾——”
“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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