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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在宫中的消息传出后,孔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太子、天子以及吴王、吴王世子之间的恩怨,也不是如今的大汉是否会再次经受波澜。
他所想到的问题只有:“能搬倒太子了!”
在孔云看来,太子砸死了吴王世子,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是触犯“礼”的行为,以此为借口请求天子废黜东宫,重新立储君,这是一个多么好的理由。
而且,儿子被太子砸死了的吴王会善罢甘休么?
绝对不会。
所以吴王也会支持他。
陈氏拿什么跟他斗?
摩拳擦掌的孔云赢做足了准备,准备让陈氏和太子知道儒家的厉害。
而此时,长乐宫中。
在吴王离开之后,刘启便一直跪伏在地上,他不敢抬起头,不敢看向自己的父皇。
刘恒坐在高台上神色阴沉不定,即便在他人的面前无比支持刘启,但在如今已经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依旧对刘启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慨。
他知道刘启到底是用什么理由杀死的刘贤,也知道刘启因为什么愤怒。
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愤怒。
是的,愤怒。
在刘恒的眼中,刘启砸死了刘贤不过是一件小事,即便刘贤是吴王世子又能够如何?
有韩信、陈得等众人在,难道大汉还惧怕一个小小的封国么?
吴王不动则已,动则灭国!
去岁贾谊上书“治安策”后,非常受到刘恒的重视,在治安策中他看到了解决“封国”之事的办法。
但他却一直没有机会。
当年先皇在朝的时候,诸王谋逆,朝廷因此将五国的封地拆散,如今这五国虽然有些恢复了生机,但却依旧比不上过往。
可除了当年刘邦的诸多子嗣,他的那些兄弟之外,天下可是还有其他的刘氏诸王!
其中势力最强大的,便是这临海的“吴王”刘濞。
此次将刘濞召到长安城中,既是为了安抚刘濞,也是为了敲打刘濞,更是刘濞为了安抚“朝廷”和“天子”的举动。
刘濞为人聪慧、当年追随高皇帝打天下的时候便明白一件事情——树大招风,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十分低调发展自己国家的实力,当年诸王谋逆的时候,曾经求援过吴王,但吴王却断言拒绝了。
不只是吴王,当时除却一同谋逆的高祖子嗣之外,其余被分封的刘氏宗族等王全都拒绝了。
也正是因此,诸王才会想到当时名声不显的代王,也就是当今天子。
即便是当年的高皇帝都无法找到借口,处置刘濞以及诸多宗族封王,更何况是如今的刘恒?
你说无缘无故的直接削藩?
第一,刘恒暂时还要名声。
第二,若是毫无缘由的谋逆,只怕是在日后的史书上要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诸王联合起来之后,势力极大。
所以刘恒只能等待机会。
在刘恒看来,刘启打死了刘贤,若是能逼迫的刘濞公开谋逆,那么便是刘启此次事件的“功劳”,可刘濞虽然难以掩饰眼睛中的愤怒,但依然谦卑的请罪:“犬子竟然冒犯天威,罪不可恕,既然太子已然动手诛杀此贼,不知可否让臣将尸身带回”。
刘濞不仅没有丝毫的在意,更是只要尸首!
他搬出了“此贼可恶,然则为高太上皇血脉,若葬于随意,怕丢刘氏颜面。”
意思就是:“这家伙虽然很可恶,但是他是太上皇刘太公的血脉,身上有我刘氏的血,若是随便丢弃,刘氏没了脸,你皇帝脸上好看?”
一笔写不出两个刘!
而刘恒见到无法逼迫刘濞谋逆,也只能故作大方的表示要厚葬刘贤。
那么刘恒在愤怒什么?
刘恒在愤怒的是刘启砸死刘贤的理由。
他可以毫无理由的砸死刘贤,可以是因为看不顺眼刘贤而砸死刘贤,但.却绝对不能是因为刘贤提及代王和他之前的失败所以砸死的刘贤!
为何?
很简单,宠爱刘武的是谁?
是天子。
惩处刘启的人是谁?
是天子。
你因为此事砸死了吴王世子,日后是不是还要砸死朕?
这便是刘恒的心路历程。
而此时,得知消息的窦皇后也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直接跪伏在地上,为刘启请罪。
虽然窦漪房很想要自己的次子继承皇位,但她同样清楚,此时的刘启若是倒下,对代王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涉及到天子的威严!
良久,看着台下跪伏着的两个人,刘恒幽幽的叹了口气:“起来吧。”
他冷笑一声:“无论伱们在做什么,都要记住一件事情。”
刘恒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眸子中闪过些许阴沉之色:“朕还没死!”
“太子跪到子时!”
“皇后随朕来。”
待到刘恒的影子完全消失在这大殿中,窦漪房才缓缓站起身子来,神色更为清冷:“你要记住,哪怕你们两个争得再厉害,也不该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这样!”
“你要知道,你父亲的妃子不只我一个人!”
“你们两个的位置也并不稳固!”
“只要你们父亲愿意,他随时可以换一个皇后!”
“也随时可以换一个太子!”
说完之后,窦漪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朝着长乐宫后殿走去。
她并不怕这话被刘恒知道,或者说她是故意说给刘恒听的,让刘恒知道她有在努力的约束“孩子”。
刘启跪在原地,腰杆子挺的直直的,看起来十分坚韧。
代王府
作为难得在长安城有府邸的封王,代王如今正在府中享乐,脸上的神情中带着兴奋至极的神色。
他看着面前的孔云说道:“孔先生,当真如此?”
孔云轻笑一声:“我怎么会欺骗王爷?”
“明日王爷便去拜会吴王表明自己的态度以及想法,吴王一定会在朝堂之上支持王爷,而加上儒家、道家等人,我们一定能够彻底将太子拉下东宫储君之位!”
“还请王爷放心!”
刘武此时已经被想法冲昏了头脑,他脸上带着得意之色。
“无论陈氏再怎么帮助大哥,大哥也终究是犯下了天下的错事!”
“父皇此时肯定也在恼怒大哥的所作所为。”
他的脸上带着满满的自信:“但即便大哥做下这等错事,他也是我的大哥啊,在父皇废除大哥了之后,我定然要请求父皇宽恕大哥的罪行。”
有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这个时候用这种情况或许并不是非常合适。
更加适合现在这种情况的话叫做“臭味相投”。
代王刘武本就蠢笨如驴,而儒家当代家主孔云自己也是臭不可闻,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当真是绝妙之事。
这话出自荀子后人荀既之口,落得陈子后人陈彼之耳。
空荡荡的院落中,被儒家之人狂骂为“陈氏走狗”的荀既此时正坐在陈彼的面前,两人看着面前的土地神色中都带着平静和笑容。
荀既看完手中信件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三年的斗争,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他直接开口断定的说道:“经过此事,无论是儒家还是代王都再也无力和太子争斗了!”
荀既昂起头看着陈彼说道:“先生觉着如何?”
陈彼脸上的神色也是悄然绽放:“是啊,儒家和陈氏的斗争暂时告一段落了,只是这天下之争啊恐怕还会持续。”
荀既听着陈彼的话,脸上的神色更为慎重:“先生,您真的决定了?”
“是否需要再考虑考虑?”
荀既皱眉,脸上的神情中带着些许的忧虑:“即便如今的陈氏已经无需丞相的荣耀为其增色了,可陈氏除却陈寺卿、陈太尉外全都退出朝堂是否有些.”
陈彼挑了挑眉:“你是觉着陈氏退出朝堂,会对陈氏产生影响?”
荀既摇头:“不会。”
“先生,我已经说过了,陈氏的荣耀已经无需三公之职位为其增色。”
“依照如今天子的仁德,哪怕您离开了朝堂,陈氏除却陈卿外也无人在朝堂任职,天子也会迅速加封陈氏的。”
陈彼看向荀既:“那你是觉着,大汉的朝堂离不开陈氏?离开了陈氏之后,会有很大的影响?”
荀既继续摇头:“虽然这般说有些不敬,但就像是恩师所说的那句话一样,这天下离开了谁都会继续运作,而不会停止运作。”
陈彼放下手中的农具,丢在一旁:“那么,陈氏为什么不可以离开朝堂?”
“江湖庙堂,不过都是为了天下效力而已。”
“陈氏中人从来不会因为要霸占某个位置,而留在这朝堂之上,陈氏中的人只会因为天下人需要他,才会出现。”
“陈氏在秦国为官,是因为秦国尚且没有完成大一统,而后在秦国为官,是因为陈氏不能够看着秦国就那么的衰败。”
“最初,陈氏在大汉为官,是因为天下未能够稳定下来,需要陈氏。”
“那么现在呢?”
“天下诸王老老实实的,哪怕是没有陈氏,这天下依旧。”
“所以陈氏中人该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和。
陈氏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家族”,这个家族总有一些事情是需要去做的。
更何况,即便是在秦还在的时候,陈氏也并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昔年昭襄王在位的时候,整个朝堂上除却陈氏当初的四祖之外,其余人不也都是退出了朝堂。
更何况,今天的大汉朝堂上,十个人里面有三个都是陈氏的弟子
这样的情形,陈氏是否离开又有什么区别呢?
陈得、陈拓还在,朝堂就乱不了。
陈得或许也快要离开大汉了,或者说不仅仅是离开大汉
但陈拓一个人也足够了。
主心骨在,陈氏一脉就乱不了,门生故吏们就依旧是要依靠着这个“核心”站在这里。
看着陈彼坚定的神色,荀既再次叹了口气。
只是他也知道,陈彼定下来的事情,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当今天子都改变不了,当然了——天子大概也没有真的想要留住陈彼吧?
陈氏对于任何一位帝王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威胁。
长乐宫中
刘恒看着手中的诸多密报,眼睛中的神色更加惆怅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为何老师也好、荀既也好,都不愿意相信,朕当真对陈氏没有任何怀疑的心思呢?”
刘恒十分惆怅。
因为他是真的对陈氏一点怀疑的心思都没有,甚至觉着现在这样挺好的。
但事实上,没有人相信天子的话
可刘恒的确是真心这样觉着的,他甚至完全没有想着要对付陈氏不是么?什么准备都没有,若是有这个想法,他不是有很多机会可以制约陈氏?
“罢了,老师既然想要离开,那便依照老师的心意吧。”
“只是.代王怎么这么蠢?”
“朕甚至都不想继续说这个东西类朕了,实在是有些丢人现眼。”
吴王府
刘濞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刘武,再三确定了这位的来意之后,神色十分古怪。
这真的不是皇帝让这家伙来试探自己的?
真的只是自己蠢?
啊?
这么蠢的人真的是当今天子的儿子?是那个精明的窦皇后和更加精明的天子的亲生儿子?
这一刻,刘濞是真的在怀疑这件事情了。
他甚至想,是否是有人想要混淆皇室血脉?否则这人怎么这么蠢笨?
来找自己合作,让自己支持他搬倒太子?
刘濞一边收拾自己的心情,一边迅速与刘武达成了“合作”,反正说是这么说,怎么做的话就明天看情况了。
早朝,长乐宫
众多朝臣汇聚一堂,许久没有出现在朝堂上的陈得、韩信、周勃等老臣全都来了。
这些人来的目的说来很简单。
不是为了给天子和太子“撑腰”,而是为了看代王和天子的笑话。
是的
天子的笑话可不是经常能看见的。
而在儒家的孔云真的上前一步,说出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慷慨激昂的话语后,孔云突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为什么感觉今日的朝堂格外安静?
甚至还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那些人为什么在笑?
什么情况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