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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跪伏在地上,他不敢抬起头看面前这位大汉的天子。
他的出身不好,若是换做寻常时候,别说当面见到这位天子了,就算是见到大汉的官吏都是一件难事,他是性格最内敛的人。
“回禀陛下,民确有却匈奴之能。”
卫青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只是继续跪伏在那里。
而刘彻则是低下头看着卫青,眉宇中带着几分的笑意,他不知道卫青是否有这样的本事,但他知道,即便卫青没有这样的本事,他多少也是要看在卫子夫的面子上给个机会的。
如今的匈奴虽然一直在狼居胥山附近居住,但却并不老实。
探子等收到的线报表示,匈奴人一直在寻找重新回到草原上的办法,但那广阔无垠的草原一定要归属大汉。
如今的大汉害怕战争么?
不,如今的大汉并不害怕战争。
有陈氏在的这个世界,与原本历史的轨迹并不相同,哪怕看似主脉络都是一样的。
因为陈瞻、陈赞、陈得等人的存在,匈奴只能够在狼居胥山附近盘旋,而这样一来,那广阔无垠的北疆草原便是隶属于大汉的了。
为什么草原这么重要?
因为草原关系到冷兵器时代最重要的一个兵种——骑兵。
骑兵需要什么?
战马。
内陆虽然广阔无垠,且十分适合培养陆地士卒,但却并不适合养马。
养马是一个十分麻烦的活计,他需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唯有最广阔的草原以及那多变的气候,才能够养出最适合战争的马。
这也是为什么在原本的历史中,匈奴人的骑兵是最强大的原因。
因为他们占据了北疆草原。
在刘彻看来,匈奴如今想要重新再来,不过是痴人说梦,也不过是蚍蜉撼树。
但匈奴终究是一個问题。
他沉吟片刻后才看着卫青说道:“好,既然你如此说了,那么朕便信你。”
刘彻背着身子,看着面前悬挂着的堪舆图,眉宇中带着几分的飒爽。
“朕封你为征北将军,与威武大将军韩德广一同率兵,陈兵边境,以应对匈奴。”
他说到这里,回过身子:“且记住了,一切以韩德广之令为首。”
卫青听着刘彻的任命,低着头,眸子中划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叹气,他能够听出来刘彻话里面的意思。
刘彻没有相信他,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借着自己姐姐的“裙带”攀关系,想要在军中谋个差事的小人罢了。
不过卫青并没有伤心,因为他知道,事情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如今的他说一万句话都不如他在战场上真的做出“战功”来的有用,于是他跪伏在地上,而后谢恩。
“臣,多谢陛下——”
卫子夫宫中
“陛下,这.”
卫子夫的脸上带着担忧之色:“如此重担,便交给了阿弟,若是阿弟他”
看着卫子夫温柔体贴的样子,又听着卫子夫说道:“不然还是算了吧,陛下若是有心思用他,交给他一个闲差、或者让他在军中做一个马前卒就好。”
“这征北将军的位置是否有些过了?”
“是否会有碍陛下威名?”
将脸上带着担忧之色,一字一句都在担心他的卫子夫揽在怀中,刘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不羁:“不必担心,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
他眯着眼睛,感受着酒入喉肠的舒服:“再者说了,匈奴人虽然有异动,但却不一定会发动进攻。”
“而这一次的主将其实是韩德广,我让卫青过去,不过是谋一个军功而已。”
刘彻的手指在桌子上叩击着,眉宇中带着几分的洒脱。
“韩德广乃是当年淮阴侯之子,这等小事还是可以应付得来的。”
“等到卫青跟着韩德广混一些军功出来,便是可以顺理成章的接管这军都尉的位置了。”
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算计,只是一直被他揽着的卫子夫没有看到。
卫子夫只是听到刘彻的解释便松了口气,不用她阿弟亲自去征战就好,她其实也不知道卫青有多少本事,只是知道卫青喜好兵书罢了。
感受着怀中人的温柔,刘彻的嘴角笑的更开心了。
任用卫青只是因为卫子夫是他的后宫么?
不单单是如此。
如今的军中,绝大多数的事务都由周亚夫这个贼子掌控着,而周亚夫代表的是当初跟随高皇帝一同谋逆的那一批人,或者说,是如今大汉的那些“高门显贵”。
刘彻从一开始就明白,在他这个位置上,要如何才能够将这个位置坐安稳?
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掌控军权!
唯有将军权牢牢的把控在自己手里,才能够在军权的基础上,建立起来一个足够庞大的“政权”。
他的情况尚好,因为由先皇设立了“中枢丞”,而中枢府令的位置一直是由皇帝身边的宦官所担任,皇帝可以凭借一个有本事的中枢府令,将属于丞相的一部分权利给掠夺到手中。
这一部分已经足够如今的天子消化了。
于是,天子便将目光放到了“军权”之上,他要削弱周亚夫手中的权力!
士卒怎么能够只认军令而不认皇令?
那到时候周亚夫若是要造反,这些人岂不是也要跟着造反?
是的。
历史中的那件事情依旧发生了,当皇帝前往细柳营中想要看一看的时候,依旧是被门口的士卒拦住了脚步,哪怕是表明了皇帝的身份也依旧没有能够进去。
当周亚夫出来的时候,站在车辇上的刘彻只觉着浑身上下都是发冷的,哪怕那一日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
只是当周亚夫决定要处罚那个士卒的时候,刘彻却拦住了,并且为那个士卒求情,说他没有任何的过错,这便是军营!
而事实上,刘彻也的确觉着那个士卒没有错,反而在心里感激那个士卒。
因为那个士卒让他看清了一些事情。
没有今日的卫青,也会有王青、陈青、刘青、只要皇帝想要收回别人手中的权力,那么便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
宫中依旧是歌舞升平,而此时莫斯以及巴尔扎西这两个人却是在长安城中十分忙碌的奔走着,他们的动作落在长安城中的高门显贵眼中显得十分“扎眼”。
毕竟两个蛮子一直拜访高官,这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可以忽视的小事。
于是,一个消息在所有人的耳中口口相传,他们都明白一件事情,大汉与匈奴之间的和平,恐怕要到此为止了。
城门外
莫斯、巴尔扎西看了一眼身后的长安城,长安城依旧古朴华丽,显得十分巍峨。
“这次一别,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长安城中了。”
巴尔扎西的眼睛中带着满满的不舍以及叹息,他低声说道:“可汗已经决定了么?”
莫斯微微点头:“不错,已经决定了。”
他笑着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本汗来此已然两个多月了,这大汉的皇帝竟然还不知道本汗的身份,可见以往我匈奴对汉的畏惧有些夸张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
莫斯、或者说匈奴大汗的眼睛中闪过些许锐利的光芒。
“当年驱逐我匈奴的,是秦国,而当初韩信、陈得两人来的时候,我匈奴正值内乱,所以没有能够抵抗汉国,而如今本汗已然一统匈奴,天下还有什么人能够阻挡我们的脚步?”
“而与我们相对的,则是这汉国。”
他不屑的说道:“前些日子传遍长安的事情,本汗也是清楚的,周亚夫的人前脚将皇帝拒之门外,皇帝后脚就直接下令,让自己夫人的外兄担任将军,且是陈兵匈奴,跟着韩德广。”
“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真当所有人都不知道?”
莫斯可汗纵马而行,马蹄下烟尘四起。
“只是,他若觉着韩德广那个废物拦得住本汗,那就错了!”
“这一次,我要让大汉知道我匈奴的天威!”
“长生天一直庇佑着他的孩子!”
陈府
陈秋望着面前站着的少年,眼睛中划过一抹泪光。
“长大了。”
他拍了拍陈去虏的肩膀:“这次来长安,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陈去虏倒是不与陈秋客气,只是笑着说道:“嘿嘿,不就是陛下觉着周亚夫太碍眼了,所以想让陈氏也来分一杯羹,沾染军权么?”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玩着手中的果子。
“只是大哥啊,咱们有必要掺和进来么?咱们陈氏对兵权又没有什么太大的企图。”
“还是说陈氏真的想军政两事一手抓?”
陈去虏的眼睛中闪过些许好奇:“不怕皇帝忌惮么?现在皇帝对陈氏就已经足够忌惮了吧?”
陈秋有些沉默的看着陈去虏:“所以,在打完匈奴之后,你要急流勇退,不可留恋军权。”
他叹了口气,坐在那里,神色寂寥:“前几日匈奴使者一直在长安城中拜会各路权贵的事情,你应当是知道吧?”
陈去虏点头。
而陈秋则是继续说道:“那两位使者中,有一位是匈奴可汗。”
淡淡的话语却引来了陈去虏的惊愕:“匈奴可汗?”
“他疯了?”
“独自一人来长安?”
“就不怕死在这?”
陈秋冷笑一声:“他以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就肆无忌惮了些。”
“只是可惜的是,有“黑冰台”在,陈氏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
陈去虏耸了耸肩膀:“只是大哥你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陈秋的声音更加沉默了:“因为陛下不知道,绣衣使者都未曾打听到的消息,陈氏的人却打探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陈氏的人比天子的人更厉害?”
他嘴角扯开一个冷笑:“不,这在天子眼里就是陈氏想要谋逆的铁证!”
陈去虏挠了挠头:“那当年武烈帝拿出始皇遗诏,让陈氏接手黑冰台的时候,咱们陈氏怎么没有拒绝呢?”
陈秋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他站了起来,语气更加疲惫:“因为陈氏需要自保的力量,除了明面上的士卒之外,还需要有暗中的力量。”
他的记忆好像回到了当初在拙身楼中,听自己的父亲讲述陈氏所有力量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与如今的陈去虏一样惊骇。
因为陈氏暗中隐藏的力量.
也太惊人了一些。
当年秦朝覆灭了之后,秦朝有两股力量不翼而飞,当时的高皇帝怀疑这股力量被上党赵氏以及关中秦氏带走,留作复国根基。
可是高皇帝令绣衣使者查了不知道多少遍,都没有在这两个家族中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加上当时有陈氏在,高皇帝不好直接将赵氏以及秦氏直接覆灭,所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这两股势力分别是
“黑冰台”与“铁鹰卫士”。
前者是和绣衣使者一样的暗卫机构,可探查天下,当年秦国一统天下,黑冰台自然和如今的绣衣使者一样遍布天下的每个角落,甚至比如今的绣衣使者还要强大。
为什么?
因为秦国存在了几百年,而如今的刘汉不过存在了五任皇帝,不足百年的光景。
铁鹰卫士则是当年拱卫始皇帝最强大的力量,可以媲美大汉的“羽林军”。
这两股力量都是强悍的力量。
当然,也正是因此,所以当时的高皇帝才没有继续查探下去。
因为想要养活的起这样的力量,那需要的“钱财”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刘邦放眼天下,觉着除了皇帝之外谁也养不起。
所以他看在陈氏的面子上,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当时的高皇帝不是没有怀疑过陈氏,但陈氏太过于坦荡了,所以高皇帝也就放下了心。
毕竟
有这样的力量,陈氏早已经可以称霸天下,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不必帮扶他。
陈秋站在月光之下,仰起头看着那月亮:“匈奴对你二哥有杀心,已经派人前去杀他了。”
“目的便是想要给我陈氏一个教训。”
陈秋的嘴角带着莫名的笑容。
他回过头,脸上的自信显露出来:“只是那位可汗太有信心了一些。”
“这天下,何人敢给我陈氏教训?”
“何人能给我陈氏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