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在陈朱楼离开长安之后,长安城陷入了短暂而又诡异的沉默当中。
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但长安城中敌对的势力却谁都没有先动手,反而是像是两只对决的雄狮一般,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他们都在寻求帮助。
天子一方的势力迅速集结,而刘备、刘玄德不知为何最后站在了天子的身旁,成为了天子阵营的得力干将。
这一变幻也让本应该清晰的结果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昭宁元年的春天,天子下诏,拜刘备为丞相,加封太师、司空,加封太子少师,加封为“贤王”,列诸王之尊长,拜刘备为宗室宗正。
赐九锡、允其剑履上殿、见帝不拜。
一连串的加封将刘备推到了风口浪尖,所有人都看着这位皇叔。
于陈氏安国王不在长安城的今日,如今的刘备可以说是整个朝堂上最尊贵的人了,哪怕是何进、何大将军都稍逊一筹。
太尉府
曹操坐在屋内,看着面前的各种奏折,脸上的神情中带着些许淡淡的平静。
戏志才倒是在一旁安抚着曹操的情绪。
“曹公不必着急,这些不过是虚名罢了。”
“刘公会站在天子身侧的事情,我们不是早有预料么?”
曹操只是沉默的点着头,他轻轻的抬起头,望着远处的方向,声音中带着感慨和无奈:“其实我早在安国王崩逝的那天晚上就知道了,三个月后的今天,我会与玄德站在对立面。”
他站了起来,走到院落中,看着那万物萌发出生机。
“因为玄德不信任我,他觉着我骨子里虽然是大汉忠臣,但却并不是天子的忠臣。”
“之前他愿意与我合作的缘由也很简单,因为有东临在。”
“东临在长安,我就不敢做出什么违背承诺的事情。”
“而有东临在我也会信任他所提出的一系列方案,因为有东临在,玄德同样不会做出什么违背承诺的事情。”
“我们两人,谁都承受不起东临的怒火。”
“而如今,东临离去,朝堂上下确实当真乱了。”
他闭上眼睛:“弘农王那边有消息了么?”
戏志才低着头,站在曹操的身后,他的声音中带着困惑:“那边倒是传来了消息,说是愿意与曹公配合,但希望能够见一面曹公。”
他着重强调道:“他希望能够亲自与曹公谈一谈,之后再做出最后的决定。”
亲自与他谈一谈?
曹操眉宇一挑,脸颊上带着些许的好奇之色:“也好,那趁着这几日,我便出长安,去往弘农一趟吧。”
“我想,弘农王不会让我失望的。”
丞相署
刘备坐在府邸内,悄悄的按着自己的额头,他有些疲倦,但又有些无力。
往日他不曾坐在丞相这个统筹百官的位置上的时候,不知道大汉的内部已经腐朽成了这個样子。
而如今他成了丞相,方才看到了这大汉的千疮百孔。
他偏过头:“孟德会做出怎么样子的选择呢?”
刘备其实很清楚曹操最后的选择,但他想知道,这种选择会通过一种怎么样子的方式去实现。
昭宁元年,夏六月。
由丞相刘备谏言,上拜并州人士吕布字奉先为执金吾,掌羽林军,兼长安都尉。
自此,这位从并州来的将军真正即将成为大汉高层的一员。
但出人意料的一点是,吕奉先拒绝了,并且表示自己的身体因为常年在边关,所以有些损伤,想要辞官归乡。
贤王府
刘备看着面前面容坚毅的吕布,微微皱眉:“奉先,以你的才能,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是留在长安城,定然能够建功立业,何苦在这个时候辞官归乡呢?”
“须知,你一旦回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吕布只是笑着,他将面前的杯中酒推到了刘备的身前。
“贤王殿下不必担心我会投靠曹公,我只是累了,想要回去罢了。”
他看着刘备依旧不放心的神色,想了想后,干脆跟刘备说了实话。
“陈公对我有知遇之恩,若非是陈公当年的一封名帖,布如今不过是并州一小将罢了。”
“如今陈公辞官归乡,我想追随在陈公身侧。”
刘备抬起头,神色有些复杂。
事实上在听到吕布说起“陈公”之前,他就有所猜测了,而如今当真听到了,还是感觉有些震撼。
依照吕布之能,怕是当世猛将第一。
他更是清楚的明白,陈朱楼此次回到官渡之后会去做什么,这让他如何放心将吕布放归?
可这个时候的他更不能强行留下吕布。
因为那会坏了规矩。
于是,刘备只能说道:“也罢,既然奉先志不在此,那备也不强留了。”
“饮尽杯中酒,希望他朝莫遇故人。”
常言道故人相见乃为喜事,但刘备这一杯酒却是希望两人他日莫要再相遇。
这样的话语十分绝情,但吕布却感觉到了其中的情谊。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日再相见的话,会是如何的一种局面。
吕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低声道:“希望他日再相见时候,你我故人不会刀兵相遇。”
昭宁元年,夏七月。
大雨瓢泼,风雨招摇,无尽的狂风胡乱的吹拂着长安城内的一切。
未央宫中高高坐着的天子开始了着急。
原由很简单。
自昭宁元年五月起,陆陆续续的有朝廷官吏请辞,这些请辞的官员中有不少都是以往掌管实权的人。
这些人竟然愿意放弃高官厚禄?
三十六卿中,辞官归乡的竟有十二人,且这十二人是明确要辞官的,除却这十二人之外,另外还有十几个人是已经开始不管朝政了的。
往下的众多官员中请辞的更多。
天子开始害怕了,天子开始着急了。
他想到了当初陈朱楼离开的那一日,刘备在未央宫中所说的话,他的脸颊上带着恐惧神色的唤来了刘备,想要询问刘备对此事的看法。
刘备此时三十来岁的年纪,但面容看起来却有些苍老,如同四十多岁了一样。
头上也有些许华发横生。
“陛下。”
他站在那里,满脸沧桑:“不知陛下今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刘辩没有看到刘备脸上的疲惫与沧桑,他只是急忙将这几日绣衣使者看到的消息告诉了刘备,之后着急的问道:“皇叔,这该如何?”
这该如何?
看着刘辩焦急的神色,刘备的心里几乎是嗤笑一声。
早在陈朱楼离开的那一日,他就已经看到了这个结果,只是那个时候不听从他的劝告,今日才来问他该如何?为时已晚。
但这个时候的刘备已经站在了刘辩这艘破船上,当然不能够下船,他也没有下船的机会。
于是只能强行打起精神来说道:“陛下不必担忧,朝廷还有许多议郎可以担任这些地方的官员,暂时填充进去,维持朝廷的运转并不是问题。”
“今岁之秋就要到了,今年举的孝廉应当也会陆陆续续的开始进入到朝堂。”
“陛下勿忧。”
勿忧?
这让他怎么勿忧!
刘辩突然看着刘备,低声问道:“皇叔,这些人难道都是因为陈朱楼辞官,所以他们才辞官的?”
看着神色忽然变化的刘辩,刘备无奈点头。
而看到刘备点头的刘辩,脸上则更是带着些许怒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都是一群陈氏党羽!”
刘辩怒火冲天,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焦虑,他只是高高在上的说道:“那便允诺他们辞官吧。”
“朕倒是要看看,没有了他们陈氏,没有了他们陈氏党羽,难道朕的大汉就要顷刻之间倒塌么?”
刘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刘辩的身旁,那几位常侍开始吹捧起来大汉的昌盛与天子的圣明。
昭宁元年,夏七月。
弘农国
夜色正悄然,曹操一身黑衣,胯下快马加鞭,他停在着弘农国的国都,身后跟着两个看着十分憨厚的壮硕男子。
一人名为典韦,一人名为许褚。
“太尉,咱们这就到了。”
许褚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不解的神色:“其实太尉可以让这小王爷来长安的,何必您亲自来弘农呢?”
“这岂不是太给他脸面了?”
曹操只是淡淡的笑着,他摸着自己的胡子,脑海中已经看到了自己“尊天子,攘四夷”的画面了。
他回过头,不轻不重的呵斥了许褚一句:“仲康!怎么说话的?”
“王爷乃万金之躯,更是当年先皇最宠爱的儿子,哪里是你一个小小的校尉能够随意置哙的?”
“在我面前没规矩也就算了,若是之后进了王府还这般说话,某定要将你军法处置!”
许褚只是憨憨一笑,不再说话了。
一旁的典韦瞥了一眼许褚,撇了撇嘴,这个憨货看似憨厚,但其实一肚子都是心眼。
进了这弘农王府后,曹操缓步慢行,看着这王府中的一草一木,不由得有些感慨的说道:“王爷竟然如此勤俭,王府也太过于简陋了。”
他偏头问着左右行走:“可是你们亏待了王爷?”
曹操神色急厉:“若是如此,某定然要将尔等全数诛杀!”
那左右行走还未曾回话,一个清亮的声音便从远处响起,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一个人影缓缓走了过来。
这人身上穿着不算十分华丽,但尽显尊贵,头顶素色发冠像是在为什么人带孝。
看到发冠之后,曹操眉头一挑,眼神顺着这发冠再次看向刘协的身上衣物,这才看出来全都是素白色的衣服,瞧着十分干净。
心里明白刘协是在做样子,但这并不妨碍曹操心里开心。
因为曹操已经厌烦了和蠢猪合作。
和刘协这种聪明的、且有自知之明的人合作,才是最好的合作。
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
屋内
刘协为曹操奉茶,而后感慨的说道:“我这王府中,近些时日十分简朴,还望太尉不要嫌弃。”
“此茶乃是我一好友赠与我的,太尉尝一尝如何?”
曹操微微细品,从这茶中感受到了些许苦涩,而后尽是一抹甘甜,他不由得感慨道:“入口稍显苦涩,而后甘甜无比,这的确是好茶啊。”
他略有深意的说道:“就如同人一样,先苦后甜,能够甜到最后的方才是最后的胜者。”
刘协同样笑着:“谁说不是呢?”
他看着曹操一笑:“昔年我曾在父亲的未央宫中见过太尉,那时候便已经觉着太尉鹰视狼顾,颇有枭雄之相,今日再见,太尉已然位列三公。”
“旁人都说太尉像极了光武皇帝时期的那位奸佞王莽,可在本王看来,曹公却像极了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
曹操微微挑眉一笑:“王爷觉着我像是谁?”
刘协将手中茶盏放下,一字一句的说道:“太尉像极了周公。”
曹操一顿,而后放声大笑。
他同样不再转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君可为天子,我愿为周公。”
曹操神色坦然:“但王爷应当知道,我想要做的是什么。”
刘协直接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太尉想要匡扶汉室,想要让这天下变得更好。”
他直接了当的承诺:“所以,即便是登基之后,太尉执掌大权,本王也不会有其他顾忌,本王只想坐上那个位置。”
“甚至本王即位之后,可以加封太尉为“魏王”,赐九锡,享昔年陈氏、今日刘玄德之一切殊荣,只要太尉日后不想那个位置,本王许诺魏王一脉与汉同天。”
曹操见着刘协如此承诺,当即点头:“好。”
“那我便信王爷的!”
“王爷只需要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待到曹操离去之后,刘协才是幽幽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带着感慨。
“昔年光武皇帝自弘农王而登皇位,如今我亦然。”
“这难道不是天命所归么?”
官渡城,陈氏府宅
官渡很大,陈氏府宅更大。
此时,陈朱楼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却在城楼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有些惊讶的快步上前,而后笑着问道:“张先生?您怎么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