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黄牛老王见熟人来了,肯定不能丢了面子,得在老熟人面前吹嘘一波。
“什么发财啊,一般一般,略赚了一小笔。一个月也就,万把来块吧。”
在当地万把来块可不低,挨家挨户干农活种植水稻和小麦,按照亩产分别为1600斤和800斤来算,价格分别为1.5元每斤和1.2元每斤,一亩地一年的收入不过3360块,扣除成本后,纯收入最多在2000元左右。
农民辛辛苦苦赚钱,一年收成下来赚的全是辛苦钱,有些农户不得不搞些副业,贴补家里生活。
老王嘴里的一句万把来块,对当地来说可是高工资。
老胡一听就乐了。
“一个月万把来块?吹牛皮吧,吹牛谁不会。”
“呸!我吹牛?别的不说,光说我这一单,就能赚个百来块!”
黄牛老王拍拍摩托车的后车筐,里面是他帮油炸小吃王老板代购的唐昊做出的烤羊肉一盒。
老胡盯着他左看右看,又听见老王在电话里理直气壮地和王老板拍胸脯保证,还真的辛苦。
都说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老胡看见昔日共苦的兄弟突然飞黄腾达,一个月能有万把块进账,嫉妒的眼睛都红,嘴里也阴阳怪气酸溜溜。
“啧啧啧,这么高工资,用头发换来的吧?”
夜风一吹,黄牛老王头顶的鸭舌帽被吹开些,露出稀疏的地中海头发。
老胡眼底的幸灾乐祸更浓烈,指着他哈哈大笑,还引来回村的乡亲一起看乐子。
“羡慕啥?有啥好羡慕的,赚的钱都是老王头发换来的。”
“老王当初头发多浓密啊,和炸开的毛一样,现在啧啧,全秃喽。”
周围提着箩筐的乡亲回村,纷纷指着黄牛老王的头发笑。
他现在年纪也不算大,奔四的年纪后脑勺秃的稀稀疏疏,是男人最隐秘的痛,只能每天用鸭舌帽遮盖。
老王气得瞪直眼大吼。
“你可以质疑我的专业度!但绝对不能攻击我的头发!我没秃!”
“劳资来说一遍,我没秃!!!”
他赶紧把被风吹开的鸭舌帽戴正,有一小撮头发挂在帽搭扣上,拉扯间轻松被揪下来。
周围乡亲们安静。
黄牛老王难以置信地呆呆看着手里一小撮头发,陷入沉思。
安静的场景,又凄凉可怜,还好笑。
有什么是比掉发更痛的事?
那就是不小心揪掉一撮宝贝头发,这比掉了一百块钱更悲痛!
周围乡亲们没忍住,一个个呲着大牙笑。
黄牛老王恼羞成怒地一拍后车筐,大喊:“再说一遍!我没秃!我只是变强了!”
老胡:“……”
啊对对对,你秃,你说什么都对。
后车筐一震,忽然空气里弥漫开一股烤肉香味。
这股烤肉香味,还和普通夜市排档的烧烤香味不一样。高温激发的孜然辣椒香味,和炭烤的焦香味融为一体,吸附在油脂上,能闻到滚烫肉块的鲜嫩荤香。
老胡使劲对着空气嗅嗅鼻子,阖上眼忍不住道。
“什么味道,好香啊。”
那瞬间,他想到他前几天在锻炼夜跑的时候,路过大排档夜市时候的挣扎。
他刚燃脂夜跑了5公里,跑得累得和一条狗一样“呼哧呼哧”喘粗气,正兴奋地计算着减掉了多少卡路里,减了多少脂肪,一转头就听见烧烤大排档的喧闹人声。
他心中暗叫,坏了!
烤五花肉,烤鱼片,猪脆骨,羊腰子……
夜市烧烤大排档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夜跑的大冤种。
那天,他左手拿着五花肉薄片串,桌上放着几十根铁签,蒜蓉生蚝,香辣扇贝粉丝,还有铺满蒜蓉的烤茄子,表面反着油光,然后右手拿着冰啤酒仰头就灌。
嗝~
爽!
畅快的夜市烧烤滋味,让老胡嗅着空气里的烤肉味使劲翕动鼻头,怎么都不舍得放开老王的摩托车后筐。
“干啥!松手!我还得给客户送过去。”
“好你个老王,吹什么牛皮呢,还说发大财,不就是送外卖么。跑腿送外卖全是拿命换钱,能发什么财,还不如去大城市里租辆车跑滴滴。”
“你懂个屁!我这叫送外卖?我这叫送的是梦想!是希望!是客户心心念念盼着的宝贝!”
黄牛老王很有职业操守,他拍开老胡扒拉后筐的手,一脚跨上摩托车轰下油门就要跑。
但老胡抓后筐很紧,两人一纠缠,烤羊肉盒饭盖子“咔”掀开,露出里面金黄焦褐色的油润外壳。
周围回村的乡亲们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惊叹,很随着烤羊肉的香味飘散开,每个乡亲都坐不住了。
“什么味道好香啊。”
“这味儿,怎么还有一股淡淡的膻味,一闻就知道是羊肉。”
“味道好香,要是小唐师傅在,说不定烤的味儿能和这个烤肉味道比一比。”
“什么小唐师傅在,这盒羊肉就是小唐师傅做的。”
“老陈?”
“老陈你咋知道?你看见了?”
“我特么还真看见了!而且我……”
陈家汉子刚好也在,他本来怂恿媳妇儿买,但两个人都没带手机,唯一带手机的姑姑又被戳破了黄昏恋的糟心事儿,让他们老陈家丢尽脸面,也没人还有心思坐在王家院子看唐昊分羊肉。
陈家汉子一闻到熟悉的烤全羊香味,心里的小猫就使劲抓啊挠啊,挠的他心里痒痒。
想吃,刚才就想尝,但苦于没带手机没法付钱。现在他回了趟宅子拿了手机出来,本来他很遗憾,小唐师傅的烤羊肉肯定分完了,但好巧不巧没想到居然还看见黄牛买走的那一份。
陈家汉子当机立断,道:“王哥,你这盒转卖给我呗。我再加点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