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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祭日,家里那三个人果然还是要坚持留在家里,一方面是想得到君主的恩泽,一方面是弟弟不愿意出门。
虽然说着要绝交,但是河衡还是大早的就来我家拉我,多亏了他,我才能在那三人的目光中脱了身。
我从来不知道阿母还能那么癫,我说她知不知道就算我和阿弟成婚,我们生下来的孩子,也会是个痴傻儿,或者身体不健全的怪物。
阿母是这样反驳我的,还反驳得有理有据。
她说大不了多买点银泉给孩子喝,孩子从小喝到大,神乐一定会庇佑他平安喜乐的。
说到银泉,我脑子里又回想起那些缠绵交颈,她后来又拉着我在水里……
那银泉,完全就被那女子当成了汤池好吗。
我问她的时候,她穿上了银色的纱衣,羞答答的,脸色绯红,眼睛里好像要滴泪,她真的好会害羞啊。
她小声的跟我嘀咕:“这本来就是我的汤池,不能……喝的。”
是啊,不能喝的,根本没有什么受神乐庇护平安喜乐一辈子的说法,都是那些黑心商贩为了钱去偷人家的洗澡水。
总之,这件事跟神乐完全搭不到边。
先不说神乐到底存不存在于世间,要是真存在,听见人家让她庇佑那些喝洗澡水长大的人,怎么想,都觉得荒谬吧。
“走什么神啊,快点。”河衡道。
他拉着我的手臂,来人群中,一路挤到最前方。
台子已经搭好,今天倒没有些吹竹叶的少女上台准备了,那些少女都是从异乡来的。
上祭,我根本没什么兴趣,照葫芦画瓢,人家干什么我跟什么,只是有人在台上命令我们闭眼祈福时,我忽然听见一阵声潮,我毫无防备,耳朵被震得生痛,这其中,就有河衡的功劳。
他语无伦次,拉着我的手:“乐……神……神。”
他半天没说清楚,我干脆睁开了眼,可一睁眼,就看了银色的纱摆,当我抬起头往上看时,看见了带着面纱的女子俯瞰着我们。
她好像看到了我的目光,在欢叫声中,我看见她低下了头,真奇怪,周围那么吵,我好像听见了她的珠钗响了。
周围的欢呼声告诉我,此刻在台上站着的,昨日还在与我缠绵的人,就是神乐。
她是真的存在的。
神乐。
我们好像对视上了,她的目光没移开过,带着面纱的她浑身散发着一股肃冷的气质。
可她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明明是一个娇羞的、变态少女。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我依旧保持着双手合十,我们只见过两面,加现在是第三面,可我一见到她,就想发愣,心里还有种别样的胀感。
就好像我本应见过她千千万万次。
“肃静!”
“肃静!”
神乐身边站着个女子,看着装束应该是侍女,神乐未置声,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我们又被她的侍女命令闭眼祈愿。
昨天她叫我闭眼,在水里,然后,她的唇贴上了我的眼睛。
我听见她说。
“祈愿吧,让我完成你的愿望吧。”
我的愿望是,逃离祈愿之都。
我这一辈子,大概只有这一个愿望,从一而终都是如此。
在祈愿结束后,我拿过河衡脚边的篮子,做了他想做不敢做的事情。
我让神乐被一日花包裹着,那一下,我看见她眉眼弯弯。
我知道,面纱下的脸一定红了,她在害羞,不止害羞。
真奇怪,我好像很懂她,好像我们本来就认识了好久好久,好像我对她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