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张辰从王禄府中告辞出来,李俊等人已经吃好晚饭在门口等候了。
“张龙呢?”张辰见四人当中少了两人,张龙和赵虎不见了,只剩下李俊和李岩。
“他们马上就来!”
李俊若无其事地将张辰的马匹牵到面前,压低声音对张辰道:“官人,有人在跟踪我们!”
张辰微微一怔,他翻身上马,不露声色向四周迅速扫了一眼,外面是一条大街,行人不少,两边种满了大树,他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跟踪我们的人在哪里?”张辰淡淡问道。
就在我们身后斜对面那条巷子里,张龙和赵虎已经去包抄了。
张辰回头看了一眼巷子,正好这时,巷子那边传来了动静,他立刻翻身上马,催马向巷口奔去,李俊和李岩也发现那边已经动手,两人立刻如箭一般地冲了过去。
众人奔至巷口,只见张龙和赵虎已将一名灰衣男子按倒在地上,男子正拼命挣扎,他忽然看见张辰,脸上顿时露出一脸绝望。
“是你!”
张辰忽然认出了这个男子,竟然是御史台下面的一名从事,好像叫做宋敏。
“张御史,和我无关啊!”
张辰心中忽然愤怒起来,上前反手一掌将他抽翻在地:“是谁让你来监视我的?”
宋敏捂着脸惊恐地望着张辰,李俊忽然伸手揪住他下面,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恶狠狠道:“官人,先割掉他一个卵子,以示惩戒!”
张龙、赵虎和李岩险些笑喷出来,他们没有带长兵器,每人身上只有匕首,李俊倒是聪明,头一个开始发挥匕首的作用了。
张辰不露声色,虽然有点恶搞,但说不定有用,果然,这名从事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喊叫道:“是,是朱沦朱主簿,是朱主簿让我跟踪张御史,每日给我三百文钱补贴!”
“放开他!”
张辰一摆手,张龙狠狠将宋敏摔在地上,张辰蹲在他面前冷冷笑道:“你只是为了三百文钱?”
“是!是!我儿生病了,需要用钱看病,朱主簿昨晚便来我家,让我负责监视张御史下朝后的活动,每日补贴我三百文钱。”
“每日监视到什么时候?”
“监视到张御史晚上睡觉,然后我就可以回家了。”
“我不明白,朱沦为什么找你来监视我?他手下没有人吗?还是说,你就是他的心腹手下!”
张辰冷冷道:“我劝你还是给我说老实话,一旦我发现你说谎,你明日上午就会在浮尸在护城河上,莫忘了我是从西军而来,死在我张辰手上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不在乎多你一个。”
宋敏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小人不是朱沦的人啊,小人今年才招募进御史台,他之所以找我,是因为小人曾经是军队斥候。”
“你是军队斥候?是谁的手下?”
“小人曾是石方凛石大将军的手下禁军,一直担任斥候队头,去岁在金州攻打锡义山乱匪大败,小人受伤回家,伤好后就在京城给人当护卫赚钱,年初御史台招募带刀从事,小人便应募成功。”
“你是本地人?”
“是!小人家就在城内,儿子上个月前生病,急需用钱治病,前两日我向御史台借过钱,朱沦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昨夜就来找我了,求张御史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这时,张龙笑道:“这家伙应该是个斥候,很擅于跟踪,若不是我无意中从门缝里发现他,我们还真不知道被人跟踪了。”
张辰沉思片刻对宋敏道:“他不是每日给你三百文钱吗?我每日给你五百文钱,你就按照我的吩咐把消息告诉朱沦,如何?每天你就有一贯钱收入了。”
“小人不敢!”宋敏心中胆怯,他可不敢拿张辰的钱。
张辰从马袋里摸出一锭二十两的大银,丢在宋敏面前。
“这锭大银有二十两,先给你救儿子的命,你乖乖听话,我另外每日给你五百文钱,这是你救儿子的机会,你要不要?”
宋敏感动地流下眼泪,连连点头道:“张御史恩德小人铭记于心,一定会报答御史大恩!”
“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是报恩了,以后张龙会每日和你交代,今日发生的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朱沦,但我来王知事府上的事情不准说,你就说我后来去了潘府,明白了么?”
“小人明白了。”
张辰又对张龙和赵虎道:“你们二人陪他回家,看看他儿子的情况,如果能帮一下就尽量帮忙,给他找个好郎中,所有花费我来承担。”
说到这,张辰使了个眼色,张龙两人一起躬身施礼:“遵令!”
张辰当然不会听信一面之辞,如果宋敏说的是实话,那便可以帮他,并将计就计收买他替自己做事,但如果宋敏说的是假话,那就休怪他张辰心狠手辣了。
这时,张龙和赵虎带着宋敏要走,宋敏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对张辰道:“小人还有一事不敢隐瞒张御史!”
“你说!”
“朱沦昨夜临走时说他过几日要外出公干,让我在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向张御史手下的王主事汇报。”
张辰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原来王靖是朱沦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难怪王珪这么快就知道自己上午去了大理寺天牢。
“我知道了,你只要好好替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
......
东京城中有关王珪倒有一件很有趣的事,王珪的府宅就在曾公亮府宅的隔壁,不过自从王珪背叛曾公亮后,为了向大内总管钱晋表明自己的心志,王珪便命人封掉了原来的大门,而将大门改为开向东面,他上朝下朝也绝不从曾公亮府宅的大门前经过,变成了两家相邻而居,却老死不相往来。
不仅如此,王珪如今还得到天子赵顼的批准,开始在东城外修建一座占地三百亩的巨宅,他之所以要修建三百亩的大宅子,是因为曾公亮的府邸占地三百亩,王珪一定要和曾公亮比肩。
现在王珪的宅子还是他当御史中丞时得到的官宅,占地只有三十亩,已经远远不能显示王珪的身份了。
王珪回府时天已经黑尽了,他权势很大,事情也多,为了真正上位首相并超越曾公亮,他这两三个月来格外卖力,白天要处理政务,与变法派勾心斗角,到了夜晚,他还要考虑如何继续扩权,如何安插心腹等等。
王珪的马车刚刚抵达府门,忽然门前有人大喊:“王相公,卑职有事禀报。”
王珪听出是御史台主簿朱沦的声音,便吩咐道:“带他去门内禀报!”
朱沦只是从七品的低级小官,在御史台起到监视其他御史的作用,只是他的职务本身没有什么权力,虽然也算是王珪心腹,但他的重要程度却在王珪心中是排不上号的,他没有资格进王珪书房汇报,最多只能被领进府门,在马车前汇报情况。
在回府之前,王珪已经得到了开封府少尹齐鸣的汇报,他按照自己的吩咐警告了张辰,只是张辰让齐鸣转告的两句话使王珪心中有点疑惑,难道张辰今日去大理寺天牢是王安石的意思?莫非变法派想在这个案子上和自己正式掰掰腕子吗?
“你有什么情况要告诉我?”王珪没有下马车,而是拉开车帘问道。
朱沦躬身行一礼道:“张辰今日刚回家便得知房州会馆出事,便匆匆赶去现场了。”
“这件事我知道,然后呢,他又去了哪里?”
“然后他又去潘府!”
王珪一怔道:“哪个潘府?”
“镇国大将军潘潭的府邸,在那里大约呆了半个时辰左右。”
这个消息倒出乎王珪的意料,他还以为张辰会去找王安石或者王禄告状,他沉吟一下,他又问道:“这个消息可准确?”
“消息绝对准确,按照相公的要求,卑职特地选了一个得力手下专门负责跟踪他,了解他的一举一动,这就是卑职刚刚得到的消息。”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王珪倒觉得有必要重新评估张辰今日去大理寺天牢的动机了。
其实王珪也不太相信变法派会在这件事和自己作对,青苗法颁布后引起三路动乱,天子震怒不已,变法派这段时间变得十分隐忍低调,在太常卿任命一事上,王安石也罕见地没有发作,怎么可能在这件案子和自己唱反调?这不符合当前的形势。
如果是潘家在背后撺掇张辰倒也合情合理了,张辰得到潘家的好处,去天牢探望潘旭,并给他换了一个条件好的牢房,这不就是潘家的要求吗?
王珪心中忽然有点后悔,如果早点知道是潘家在后面使力,他就没有必要动用开封府的势力去警告张辰了,这是何苦来哉?
不过一转念,王珪又觉得还是有必要警告一下张辰,以免这位不到二十岁的御史不知天高地厚,真的开始着手处理这个案子,和自己作对了!
想到这,他对朱沦道:“继续监视张辰,尤其要关注他后续怎么处理陈景元这个案子,有什么进展立刻向我报告。”
“卑职明白!”
王珪又鼓励了朱沦几句,便将他打发走了,王珪很快便将张辰这件事抛之脑后,这些天他在殚精竭虑琢磨怎么彻底扳倒曾公亮,实在没有精力关注别的事情。
王珪非常清楚天子重用自己的暗示,曾公亮在朝中的势力太大,盘根错节,必须要尽快挖断曾公亮在朝中的根基,并将他的党羽门生统统收归己用。
而在王珪看来,曾公亮在朝中的两大势力,无非是老友富弼和儿子曾孝宽,不去其一,不足以动摇曾公亮的根基。
其中富弼德高望重难以动摇,且年老不足为虑,曾孝宽虽然公开和父亲曾公亮反目,但到底是曾家血脉,扳倒了他,便绝了曾家子嗣未来数十年的前程。
于是为了满足官家的要求,也为了扩大自己的权力,王珪便毫不犹豫地选择向曾孝宽开刀了,而他很快也将明白,自己显然会错了天子的意思,因为曾孝宽在天子赵顼眼里,显然远比王珪重要得多。
不过到那时候,王珪想后悔却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