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颜之城 第63章 四方神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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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最强壮小猴子的数十次冲撞后，佛像上终于出现了裂痕，火焰的苗头从裂痕中渗出，外头的火焰已经熄灭，可这佛像内部怎么还会有火焰？小猴子再一下的冲撞将佛像半身击碎。而这半身里竟是藏着一个燃烧的恶魔。

这恶魔全身覆满了火焰，那目光比烈焰更加炽烈。刚来到外面，这个小恶魔冲着我张牙舞爪的扑来。我急忙用冰防御，却怎料，我的冰竟然熄不灭它的火焰，这火焰直接将冰层融化，那满是火焰的爪子冲我抓来。

就在我要后退时，一道紫光划过，被我救出的一只小猴子身上披着电光将这恶魔扑倒。它的速度宛如电光火石。紧接着那只柔韧性极好的猴子冲上来按住小恶魔，小恶魔挣扎了几下，身上的火焰逐渐变小，火焰褪去，这才露出了小恶魔火红色的毛发，那恶魔的尾巴也变得毛茸茸的。这小恶魔就是最后的那只猴子。

只不过，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几个小猴子各个都有不俗的本事，它们又是如何被光明教捉住关起来的。

红毛小猴在和其他小猴沟通了几下后，确认了我自己人的身份，收起了敌意。既然四只小猴子都救出来了，该回去复命了。最开始的那三只小猴子飞快的窜到了我的身上，找好了各自的座位。那脾气不好的小猴子不敢正眼看我，一只手挠头，一只手挠屁股，似乎对之前的鲁莽很是抱歉。

我可没时间和它掰扯，一把把它拎起甩到后背上，他也很是聪慧，直接攀住我的衣服。

返程。

回到花果镇，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那些跪拜的居民已经不见踪影，小镇变得格外萧条。我提起十二分注意，生怕光明教的支援过来，埋伏在附近。刚才在祭坛那里耗费了不少的气力，兜里的无花果也已经吃完了。

那迅捷的小猴子突然从我肩上离开，然后从主街的道上拾起了什么东西，眨眼间回到了我的肩膀。这一下我着实吃了一惊，这个速度，我也险些跟不上。若是寻常人的话，这小猴子完全就是在瞬移。反应再慢点，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小猴子的离开又回来。

我斜过眼，看向这只小猴子，我倒要看看它刚刚捡起了什么东西。诶呦嘿，这小猴子手中握着的似乎是我和毒音子对战时用的锄头，这锄头比小猴子高出一大头，小猴子将锄头扛在肩上，拍了拍我的面具，我感觉他这是让我专心走，不要看它。

我也没办法说什么，只是隐隐感觉，这小猴子拿了锄头后我肩上的重量并没有增加多少。很是奇怪。

这几个小猴子和野悟满一样会说话倒好，只是看起来它们只是能听懂我的话，并不会说我的语言。

出了花果镇，一阵冷风爬上我的后脖颈，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何，直到我出了花果镇也未曾见过一个花果镇人，更未曾见其他人。原本的那些人究竟去了哪里？虽然有着疑问，但这些问题的答案应该找不到了。

我还有要事，这些疑问现在看来已经不是问题，问题的答案也就不重要了。路途还遥远，我要快些前行。

而那无花果山，野悟满坐在山顶巨石上，旁边摆满了无花果，静候我的佳音。天上星光璀璨，这山顶也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亮。我前行的路清楚可见。照亮路的不只是日光和灯光，月光够皎洁，路途也会明亮。

四只小猴子从我身上跳下，围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前行。它们回了无花果山就是回了家，走过路过摘了一路的无花果，也许是许久没吃到家乡的特产了，这一次要吃的痛快。行至半山腰，路上开始出现萤火虫，萤火虫也不惧怕我们，就在我们前方摇曳，和星光交相辉映。星光漫天璀璨，萤火生生不息。

有胆大的萤火虫落到了小猴子身上，就像老友的再见，本有着万千的话语，一相遇只剩下不知从何说起的无言。

小松鼠也捧着自己存储的食物跳到小猴子身上，将食物喂在小猴子口中。没了手中的食物，小松鼠跃到小猴子头上，围着小猴子头顶找了几圈，然后趴了下来，硕大的尾巴为小猴脑袋加上一层温暖。

走到溪泉边，却看见溪泉上面竟是滚出无数的小水团，风从水中托起小水团，将其送到我们身边。萤火虫和水团来了个完美的邂逅，萤火虫的光透过水团，散出漂亮的光彩。我揉了揉眼睛，这种情景应当只有梦中有。可是现在却是出现在我的面前。小猴子捧起水团，放在嘴边，滴溜一吸，吸果冻般将水团吸了进去。我也照葫芦画瓢，没想到这些水真的能喝。而且这水团里的水格外清冽，微有甘甜，入口甚至有些许弹牙，咽下去则是沁人心脾的舒爽。

此情此景，好不惊喜！好不惊艳！

到了山顶。

野悟满站在石头上，它的身后是那一轮被咬掉一块的月亮，月光顺着它暗棕色的毛发而下，泻了一地。

四只小猴子在看到野悟满之后，也不再对身边有太多留恋，撒丫子的跑向野悟满。野悟满也张开了臂膀，等待拥抱它的猴子猴孙。

这就是久别重逢，失而复得吧。

那温馨的画面想想都很美好。

野悟满一把抓住了跑在最前面身上冒着紫色电芒的小猴子，而后将它拎了起来。在月色下张开了大口，两三口将这小猴子吃进了肚中。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

再然后，是那只红毛小猴。凄美的月色扫在野悟满的獠牙上，那挂齿的唾液甩的到处都是。接着一口就将那柔韧性最好的小猴子塞进了口中，而野悟满的手正死死抓着跑在最后面体格最强壮的猴子。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辛苦救下来的小猴子在眨眼间就被野悟满吃了三只，而那最后一只也即将落入野悟满口中。

周身凛出寒气，左手做剑指，冰寒之气在我左手剑指上化成细剑，右手掏出左腰盘的菜刀，将其掷向野悟满，同时全力奔向野悟满。旋转的菜刀劈开寒风，劈裂夜光，直奔那血盆大口。我要救下这只小猴子。

怎料这野悟满瞳中闪出火光，全身暴出火气，凶猛的烈焰在它身上环绕，烧起的气浪直接掀飞了菜刀，而我还未接触到野悟满，我的冰剑已经化成了一滩水。

野悟满当着我的面将最后一只小猴子吞入腹中。然后拾起掉在脚边的锄头，锄头的头已经被烈焰化成铁水，只剩下一杆未被燃起的残身。

野悟满一挥手，身上的火焰悄然消失，然后从巨石上跳下。走到我面前。此刻野悟满的信息在我眼前更新，S级灵兽，四方神猴。

我快速向后退去，现在的野悟满竟然从B级的无花果山的猴子变成了S级的灵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从它刚才展现出来的力量来看，我根本不是其对手。

可是谁知道我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面土墙，土墙挡住了我后退的路，紧接着土墙向两边延伸，直接将我左右全部封死，现在的我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野悟满走到我面前，那宽厚的手掌向我伸来，我已经后退无路，只能殊死一搏了。引出全身的气力，将其化成寒冰之力，灌注到我的左手。

“喂喂喂，你跑什么啊，你倒是把契约书拿出来啊。”野悟满右手友好的摊开在我面前，左手则抠着耳朵，一脸不耐烦地样子。

看它没有攻击我的意思，我的力量整个垮掉，气力溃散，跌坐在地上，“啊？”

“我答应过你的，你救出我的猴子猴孙，我和你签订契约，并且给你防守反击永久使用权，咱们不是说好的么？”野悟满的蹲下身，尾巴探在头顶，似是一根接收天线，为它吸收天地的灵气。

这么一想，确实如此，救出小猴子确实是野悟满给我的任务，任务奖励就是防守反击的永久使用权加上和野悟满的契约书。只不过我刚才见它吃了那几只小猴子后，把这些忘到脑后。“那几只小猴子，你把，它们吃了？”

野悟满甩了甩手，“它们啊，它们本来就是我的力量。遥想五百年前，这无花果山可真的是有山有水有树林，那时候的我可是镇守无花果山的四方神猴。只不过五百年前的某一天，我和猴子猴孙们喝酒喝的酩酊大醉，结果山下花果镇的人摸上山来，抓了无花果山不少小猴子。我酒醒后，忙下山寻找，却在花果镇中发现这花果镇人竟将抓来的小猴子尽数做了火炼佛祭品。我赶到时，小猴子们因为根本扛不住火炼佛全部死亡，我一怒之下杀光整个花果镇的人。谁料这时候出来了一个叫李玄嵩的人，他见我屠了整个镇子二话不说就攻击我，这李玄嵩属实厉害，我打不过，输掉得我，力量被其剥除，武器被其损毁。李玄嵩在花果镇创造了界域将我的力量和武器封印在花果镇的过去中，而我被当成一个废猴扔到无花果山上，并对我下了禁制，永远不可离开无花果山。从此我就成了无花果山的猴子。”

野悟满口中的故事对于它来说属实是有些凄惨，但是它的话语中却满是云淡风轻，“那一战，无花果山也被破坏殆尽，已经不适合猴子猴孙们生存了，我把它们赶走，独自留在这里，毕竟这里是我的家。我也哪都不能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花果山才变回现在的样子。你救出的那几只小猴子，就是我的力量。”

“你，真的没骗我？”我还是抱有怀疑。

“骗人是你们人类才有的思想，我可不是你们人类，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我四方神猴可是说话算话，猴子一言，四百头驴都追不上。”野悟满拍了拍胸脯打包票。

“额，那句话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知道，可我不是君子，我只是猴子，而且，现在哪还有那么多马，都是驴，驴脑袋上挂个饼，驴就能一直往前冲了。驴要是尥蹶子，那就换新的驴。那句话怎么说，千里马常有，而驴比比皆是。”

野悟满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但它所指的都与我无关。

我相信。

我相信我所相信的。

我相信我所相信的相信。

野悟满的话并没有到此为止，它继续说道，“钱无驴，有好事者携饼以入。饲驴数日，觉驴不可用，剪其指甲，送其铁履，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食之。悲呼！哀呼！叹呼！”

听了野悟满这些话，我仍然没有回答，也许是力气耗尽，低着头，无力的坐着。手里从兜里掏出契约书，递了上去。

野悟满这才收了这些有的没的的话，直接在契约书上按了手印。接着，契约书上浮现出寥寥数字，野悟满，S级灵兽，四方神猴，可借力召唤。没有附身的选项。

我不解，“不能附身么？”

野悟满一脸疑惑，“为什么要能附身？我们是有自己的思想的，签订契约也是双向的，只有实力不济的才会是甲方单向选择。而我这种高端的，是有思想有脾气的。”

听起来也没毛病，只有一个选项的话就意味着四方神猴有足够的实力来决定自己的契约方向。

我也按下手印，我的名字也在上面浮现，接着，契约书发出光亮，突然变厚了几分。我轻轻一抿，发现这契约书变成了已经签好的一式三份。这也和我所听到的大相径庭。

野悟满拿过一份，折成纸团吞了下去。继而开口说道，“我拿走一份，你拿走一份，还有一份给系统回收。一式三份，合理合法。”

“这也是你的脾气？”

野悟满摇了摇头，“这才是正常章程，只不过对于那些弱者，签订一份契约才是他们以为的正常。当不正规成为习以为常的家常便饭，那么不正规的也就成了正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