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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烈帝召几位亲王议事,晏东凰趁空出去巡逻各处守卫。
站在高高的殿阶上,晏东凰吩咐:“容影,你和司影今晚去查一查,看谁的手里有缠丝毒,谁的手里有七日断肠散。”
“是。”
晏东凰抬脚走下殿阶,所经过之处,当值的青鸾军恭敬地朝她行军礼。
巡视到南门处,穆云帆已经把兵力安置妥当,宫门内外一身黑衣的天衡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牢牢控制了宫门出入。
一身黑色戎装长袍的穆云帆身段比其他人更健硕,远远看着,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魄力和气度。
晏东凰朝宫门走去。
穆云帆转身而来,抱拳行了个礼:“殿下。”
晏东凰嗯了一声,正要说话,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两人同时转身看去,一身深红戎装的凤摇光在宫门外翻身下马,疾步而来。
进门看见晏东凰,凤摇光脚步倏顿,随即抱拳行礼:“殿下。”
晏东凰道:“清点得怎么样了?”
“黄金四十六万余两,白银一百二十万余两,其余之物暂且无法估算确切数值,粗略估计在百万两之上。”
这样算下来,黄金白银加上那些之前的玉器珠宝,古董字画,总计不低于六百万两。
晏东凰神色漠然:“楚尚书胃口不小。”
前世抄出黄金九十万两,白银五百万多,总计价值超过一千万两,而扣除今日抄出来的六百万——也就是说,在晏鸣登基之后的两年半里,晏鸣从粮草中克扣的钱财折合成银子,至少也有四百万两之多。
这些年贪污总数,抵得上雍朝国库一整年的税收。
“殿下。”凤摇光目光微抬,有些惊奇和意外,“皇上怎么会突然让殿下做皇太女?”
晏东凰神色平静:“做皇太女不好吗?”
“当然好。”凤摇光想也没想就回道,“只是自古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皇上这番决定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卑职等人心里有数,只觉得敬佩。”
晏东凰沉默片刻:“压力不算什么。只要人活着,困难都是可以解决的。”
凤摇光不解其意,却也没有再问。
晏东凰目光从他面上掠过,眼底划过一抹怅然之色:“陪我走走吧。”
凤摇光诧异,随即眼底划过一抹亮光,低头应是。
两人出了宫门,一路皆是无言。
军令如山。
忙着抄家时没空去想太多,此时安静下来,凤摇光才有心思想,殿下到底是怎么了?
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虽说皇上魄力十足,顶着压力立下皇太女,殿下也绝对有能力做好下一任皇帝。
可殿下之前的态度一直都是想扶持二皇子晏鸣,今日毫不犹豫地抄了楚尚书府,以后跟德妃和二皇子该如何相处?
殿下又是如何知道楚尚书贪污这么多银两的?
凤摇光偏头看向晏东凰:“殿下跟二皇子之间反目了?”
晏东凰不答反问:“你觉得景王这个人怎么样?”
凤摇光一愣,随即拧眉:“卑职跟他接触不多,听说景王一向宽厚待人,平易近人,态度时常温和得有些不真实,一点架子都没有,卑职总觉得有些奇怪。”
一个争储的皇子,外人每每提到他时不谈功绩,不谈本领,只谈他平易近人的名声, 未免太过单薄。
难道只凭着一个平易近人的名声,就能坐稳帝王之位?
晏东凰缓缓点头:“确实温和得不真实。”
凤摇光心有所动,几乎立即猜到了什么:“殿下是怀疑景王一直以来都是在伪装?”
晏东凰淡道:“不是怀疑。”
凤摇光眉眼一凝,不是怀疑,那就是确认定了。
他正要说什么,前方一辆马车急匆匆而来。
马车到了近前停下,车夫下车跪在一旁。
护卫掀开车帘,从马车里下来一个身躯高大的男子,正是化成灰都认识的盛景安。
凤摇光见着来人,一张俊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嘴角抿紧,显然不悦。
“东凰。”盛景安双眼落在晏东凰面上,一袭白衣显得冷清孤寂,表情明显带着几分不虞,“听说你要争皇位?”
晏东凰压下眼底寒意,声音淡淡:“不是争,是继承。”
“为什么?”盛景安蹙眉,“你不是最喜欢战场吗?”
晏东凰嗓音漠然:“你不想让本宫做皇帝?”
“不想。”盛景安如实点头,“一来做皇帝太累,尤其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整日跟满朝文武打交道,不但身体累,精神更累;二来是因为皇帝有三宫六院,我不想跟别的男人一起分享你的感情;三来……”
他垂眸苦笑:“我自己有私心,只想你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我身上,我们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不好吗?”
“放肆!”晏东凰嗓音冰冷,“帝位关乎国本,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臣子可干涉的?”
盛景安一僵:“东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