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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和我弟已经废了,李哥,小卢,你俩还有别的招吗?”妇女焦急地询问。
我俩同时回道:“没有了。”
烟潮和虫柱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血色的虫雨细密地下着,对讲机里沉默片刻,传来妇女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知道……这话说的没人情味,但是,你们谁能站出来死一下啊?这样我就能发动因果律来扭转败局了!”
她的这个提议看似荒唐,但是眼下的处境,说好听点,我们已经黔驴技穷了,说难听的,我们彻底给了痋主的血蝗蛊,简直一败涂地。
镇妖庙是最容易攻打的阴庙,互助会的主力不在此庙,我们五个人使出看家本领,依旧没能拿下它。
眼下,我们只剩下因果律这最后一张王炸了。
但这里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所谓的因果律,我们谁也没亲眼见证过,我不认为人间真实存在这种起死回生,化腐朽为神奇的术。
别说人间了,电影和小说里,又何曾出现过呢?
假如妇女撒谎,或者自大地夸大了自己的能力,那么牺牲者岂不就白死了?
听到妇女的提议后,我先看向远处的眼镜和少年。
我本以为妇女不会喊她亲弟弟去送死,谁知妇女第一个点名的就是少年:
“小丁,乖,听姐姐的话,你去死一下。”
少年崩溃地蹲倒在地,头摇的像拨浪鼓。
“眼镜,你去。”妇女又道。
眼镜像没听到似的,直勾勾盯着天空观看,嘴角流着口水,眼神呆滞的像个傻子。
“我去吧。”卢晓莹上前一步道。
我恶狠狠瞪了她眼,冲她单独密语道:“你傻还是彪?”
卢晓莹皱眉回道:“反正横竖都是死,那你说怎么着吧?”
我一脸的阴云密布,盘腿坐地,抬头看天,我依旧对妇女的能力存在质疑,当机立断地否定了她的提议,眼下,我只能希望烟潮能多拖延点时间,能让我恢复一星半点的佛光。
只要能发动一次降魔咒的量,就足够了,我打算用降魔咒所召唤出的血色袈裟,来灭除虫群。
烟潮在三分钟之后崩塌了,天空中的虫柱变细了些许,却还是雷劫般朝着地面狠狠劈来。
我站起身,径直走向虫群,我并不想打肿脸充胖子,硬装比当这个英雄,我已经吓到意识模糊了,眼前黑白交替,鼻腔里满是浓烈的血腥味。
虫群迅速锁定了我,朝着我直涌而下。
极乐净土,十四根本印,降魔咒……在将死的那一刻,我回忆起当初,我在不动明王的忿怒法相面前许下大誓,要杀尽六道一切恶人,恶鬼,恶相……
身死道消,誓言已破。
眼瞅着虫群犹如一道狂躁的血色风暴,就快要打下来了,眼镜突然疯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过来,狠狠将我推开!
“我来死!”
眼镜的恐惧阈值早已捅穿了,眼镜疯了,疯的很彻底。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双手快速比划,冲着眼镜打出一道降魔咒,一件泛着淡金的血色袈裟,立刻将他紧紧包裹。
下一秒,虫柱就劈到了他的头顶。
眼镜瞬间被虫海吞没,在降魔咒的保护下,成片成片的虫群大面积死亡,可血蝗的数量太疯狂了,更多的小血蝗,连绵不绝地朝他疯咬而来。
眼前这凄杀惨绝的画面,让我想起了一个叫做“蝗虫过境”的成语。
恍然间,我大概听到了天边传来了悠扬的佛音,也大概没听到,在我出现幻听后不久,降魔咒被彻底瓦解,血色袈裟破碎的瞬间,眼镜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