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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算是什么东西,咱家好歹是东厂的领班之一,是正五品官职,你敢对我动手,就等着被收拾吧。”
张永裕也是一个嘴硬的主,或许他也知道,一些事情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不然的话,怕就真的走不出去这里了。而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锦衣卫没有足够的证据之下,就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他们的命才会保下来。
接连碰壁,张奡十分的生气,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到了曹化淳的身上,此人年纪大了,想必受不了这些刑具才是。
不成想的是,等他目光刚刚看过来,曹化淳便先声夺人的说道:“小子,咱家可是东厂的掌班,更曾任过秉笔太监、东厂厂公,正三品的职位,除了皇命之外,谁也不能对我用刑,不然万岁爷知道了,定会要了你的小命。”
得,这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威胁的话就说出来了,这让张奡不由是冷汗汵汵。
想他就是一个秀才而已,平时面对的也是普通的百姓,见过最牛的人物也就是考举人时候的考官,现在让他直面曹化淳这样曾经皇帝眼中的红人,的确是压力山大。
虽说之前朱常武说过,给他封官。
但那不过就是一说,到现在也没有具体的官职给自己,他实在是没有底气呀。
一想到,若是今天办不了这些个太监,那自己怕是死定了。没有底气之下,他甚至都不敢对曹化淳用刑,谁知道皇帝会不会过问此事,若是真把人叫到皇宫中一问,别的不说,先看到曹化淳身上的伤痕,怕就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是屈打成招了。
再说了,曹化淳也有六十岁的年纪,张奡也担心这几鞭子下去,真把人家给抽死了,那个时候,怕是很多事情就更说不清楚。
张奡站在了原地,颇是有些进退两难之意,落在曹化淳的眼中,让他不由自主的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早已经看出眼前之人的底气不足,所以他一直在以势压人,他在拖延时间,也许就可以等到李自成进北京呢?
就在曹化淳还哈哈大笑,斥责着张奡什么也不是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就此传了出来,“张奡接旨。”
声音一落,自引得刑讯室中的众人侧头望去,张奡也回了头,待看到来人是朱常武的时候,不由自主就松了一口气。
张奡这一会当真是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他甚至都不知道朱常武他们打仗是胜是负。
什么都不知道呢,自己就巴巴来这里审讯要犯,还是身兼高职的要犯,自己还是一介平民的身份,怎么能够不肝颤?
如果,如果说朱常武他们兵败了,那自己绝对是孤家寡人一个,那个时候,自己怕是想出皇城都难,怕是小命都要不保了吧。
张奡在赌。
赌朱常武不会让他失望。
可既然是赌,就没有百分百的胜率,想到闯贼拥兵百万,张奡这一赌怕是连三成的胜率都没有。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张奡在宣武门城楼上见到了朱常武后,人家吩咐他做事,他什么都没有问题,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一直在用心做好自己的事情,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了。
直到现在看见了朱常武,那高悬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既然朱常武从皇帝那里平安回来了,想必就算是明军没有获胜,情况也不会太遭的,至少自己又有靠山了,至少朱常武要逃跑的话,应该会带着他一起的吧。
“公子。”张奡开了口,而在说出这句话后,明显全身的力气都在向外泄,看那架势,似乎随时会累得倒在地上一般。
“你不错。”看着张奡那熬的通红双眼,朱常武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奡对于外面的情况是不了解的,他在抄了成国公的府邸之后,就亲自把所获的金银送到了宣武门之上,跟着只见了自己一面后就马不停蹄来到了锦衣卫地牢。
他一直在兢兢业业的做事。既然付出了,朱常武当然要给予回报。
“张奡接旨。”
朱常武再度开口,这一次的声音清楚传入到了张奡的耳中,让他先是一愣,跟着就习惯性的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草民张奡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仅是从张奡的这种表现来看,他就远比朱常武更加的恭敬于皇权。想想,又有谁会像是他这般,见皇帝而不跪,接圣旨也不跪,便是称呼都不是臣,而是我呢?
对了,也只有崇祯说的话让朱常武满意的时候,他才会偶尔的拍上几句马屁。
这种人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属驴的。顺毛摸怎么都行,一旦不合意,马上翻脸不认人的,实在是混帐之极。
看到张奡跪倒在地上,朱常武的嘴角就是一抽,显然他并不喜欢动不动就下跪之人,可是想到这里是明末,就算是他去纠缠也非是一时半会间就可以改变所有人,便索性由得他去。
“皇上口谕,张奡做事勤勉,甚得朕心,兹任命为刑部主事一职,钦此。”
朱常武是张嘴就来,直接就给张奡封了一个正六品的官职,算是兑现了之前自己的承诺。
刑室之外,太子朱慈烺和司礼太监王承恩此时正大眼对小眼的看着。
他们似乎都是在询问对方,皇上下过这样的旨意吗?
如果是没有的话,那岂不是说朱常武在假传圣旨,这厮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呀。
有心想要出面阻止,说明情况吧,甚至是喝斥几句,但两人又想到就是刚刚朱常武可是向崇祯要权,还要成功了。按着这样的说法,似乎朱常武只是封一个六品主事又不算什么事情。
算了,想想朱常武根本就不会和你讲道理,朱慈烺和王承恩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无视,就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继续向刑房里面看去,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皇太子和司礼太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张奡却是听得真真的。
陛下竟然知道自己,还给自己封官了。
天呀,这是祖坟上冒烟了,还是着了的那种。
公子果然没有骗自己,说自己是官,还真就是官了,且还一跃成为了正六品的官职,这可是比一县之令还要大呀,这可是之前张奡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现在竟然一切要成真了?
习惯性的张奡还伸手掐了一个自己的大腿,感觉到痛之后,就知道这不是在做梦,然后便是忙不迭的磕头,“草...臣谢陛下隆恩,臣当为大明中兴尽上全力、万死不辞、上刀山下火海、绝对不会皱一下...”
“好了,滚起来吧。”眼看着张奡这个话唠又要开始他的骚操作,朱常武直接选择了无视,迈步跃过了对方,来到了被绑的曹化淳三人面前。
朱常武竟然来了,还出现在他们三人的面前,这让曹化淳他们心中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鼓。
虽说他们被抓的时候,仗还没有打起来,但在押到了锦衣卫之后,还是听人说起了已经打仗的事情。
既然开打了,那就会分出一个输赢来,曹化淳当然是希望闯贼获胜,他们也相信这个可能性最大,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背叛崇祯,而冒着杀头的风险与李自成去联系。
可是现在,朱常武竟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是仗打完了吗?
不会是朱常武带军获胜了吧?
又或是明军败了,朱常武私自逃回来了?
对,一定是最后一种可能。
这一刻的曹化淳他们坚信,一定是朱常武兵败逃回。想闯贼可是拥兵百万,北京城才多少明军,两万不到,就算是岳武穆在世,这样的仗也是不可能打赢的。
想到朱常武很可能是败兵之将,自己先逃了回来,曹化淳三人的胆子越发的壮了起来。大家都同属于罪人了,那还有什么可互相害怕的。
“哈哈哈,朱大将军,可是兵败了?可是知道了大顺军的厉害了?”张永裕最先开了口,语气中不乏嘲讽之意。
“哈哈,一定是败了,然后私自逃回来了。怎么着,见咱家可是想让我替你求情?”王相尧也开了口,看那有些兴奋的情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就是胜利者呢。
“你...你们怎么如此的聪明,连这一点都看出来了,果不愧东厂的肱骨,就是厉害。哎,我是兵败了,现在来找你们,就是看看是不是还有其它的路可走。”此时的朱常武已然没有了刚才那股子英姿,反而是一副吃了败仗,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模样。
朱常武竟然真的兵败了,这都亲口承认了。听得此言的王相尧当下就是忍不住的再次大笑,“哈哈哈,好呀,有些人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打了败仗来求咱家了。只是...难呀。”
“有什么可难的,王大人可是早就与大顺王联系过了,只要你肯替在下说句话,我的命应该还是可以保住的吧。”朱常武一副很可怜,又很忧心的样子说着,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又道:“你们几个,还把三位大人绑着做甚?还不快松绑,松绑。算了,你们都是笨手笨脚的,还是我自己来吧。”